第34章 青菱老山
路浚醉眼惺忪的看着慕川，慕川看着老山，而老山则斜眼瞟着路浚，三个人盘腿坐在屋前的木椅上。
他们都没有说话，通过他们涨红的脸色判断，应该是在比拼着什么。
渐渐的，老山的呼吸开始粗重，身体也开始有些发抖，又瞟了眼慕川，从牙缝里慢慢挤出几个字：“你小子还能受得了”
慕川没有说话，尽量让呼吸变缓，又看了眼左手边的路浚。
路浚虽然辛苦，但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挑衅的给老山递着眼神，好像在说，老家伙，早知道你不行。
随着时间缓慢的流逝，老山的脸已经快要变成猪肝色，突然，老山张大嘴大声喊道：“娘的！不行了！我认输啦！”
边喊，边脱裤子向屋后跑去。听到老山喊话认输，慕川和路浚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同时边脱裤子边向四周跑去。
一霎那间，只听急切的水流声响起，伴着一老二少舒服的呼声。
刚从驿站赶过来的埗青菱恰巧看到三人边提裤子边回到桌前，不由得红着脸啐了一口说道：“你们三个无不无聊？比什么不好，比憋尿？”
“嘿嘿，人生何处无乐趣，只是待你去搜寻，来来来，再来一轮。”老山今晚喝的有些兴奋，稀里糊涂的喊道。
路浚也拉着老山的胳膊口齿不清的说道：“别别赖皮，嗝你输了也要教我嗝体术！”
慕川红着脸，吐着酒气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面前一老一少两人你推我搡的扯来扯去不亦乐乎。
“慕川。”埗青菱轻唤了声。
“怎么了，老板娘。”慕川见埗青菱示意他单独说两句话，便起身随着埗青菱向无人的地方走去。
埗青菱边走像是边回忆着什么，似是满心感触的说道：“好久没有看到老山这么开心了。”
“听老板娘这么说，老头以前也曾是个很开心的人。”慕川接道。
埗青菱抬头看着阴暗的夜空喃喃道：“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记不起了”
“你们一定从前就很熟悉吧？”
慕川一直很奇怪两个人的关系，恋情？肯定不可能。朋友？年龄差距又太大，老山年轻时，估计老板娘还没出生。亲人？也不像，没有家人那种亲情的羁绊。
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酒友，但平时也没看到老板娘有嗜酒如命的一面啊。
不光自己，驿站里很多伙计都探讨过这个问题。
埗青菱像是没听到慕川的问话，从她的动作上看，似乎也没准备回答。
走着走着，埗青菱停了下来，背对着慕川，问道：“你有梦想吗？”
“有啊，我以前可能对自己的梦想并不清晰，多亏了老头，梦想在我心里更加坚定了。”
“是什么？”埗青菱轻轻的问。
慕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首先，在最短的时间突破炼魄，有能力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保证他们不再受到伤害。第二，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能保护城镇的能力，也要有能粉碎edec阴谋的能力。还有，最后的梦想，能驾船出海，环游整个世界，遇到不平的事就去纠正他，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去帮助他，总之，一点一滴，可以让这个世界少一些杀戮，多一些关爱。”
说完，慕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的梦想有点多，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埗青菱转过身看着慕川，笑道：“男人当然要有梦想，没有玩具的孩子最寂寞，若是没有梦想的男人算什么呢？”
笑着笑着，埗青菱眼角泛起了水雾，转头看着远处仍在嬉笑打闹的一老一少说道：“曾经，他也是个有大梦想的人，而他的梦想，是想成为中州最知名的武道宗师，然后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疯狂的世界。”
“后来呢，他遇到了一个男人，看到那个男人对武学的渴望，打动了他，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去成就了那个人的梦想。”
慕川知道老板娘说的是老山的曾经，轻声问道：“后来呢？”
埗青菱眼角的泪已经滴落下来，瞬间消失在黄沙中，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曾经也劝过他，不要让自己活在别人的梦想里，这样会很痛苦你猜，他怎么说？”
“老头怎么说？”慕川问道。
“他对我说‘一些人存在的意义，总归是让另一些人成长的’他把他自己当成来成就他人梦想的人，即使需要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慕川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那个人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老头应该很欣慰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埗青菱越笑越大声，但慕川听起来并不像在笑，而像是在发泄一样。
过了一会，笑声慢慢停止，埗青菱的表情似乎充满了恨意。
“你知道吗？那个人实现梦想踏进开山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双被老山教导出来的手，将老山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全都撕得粉碎！”
“啊！？”听到此，慕川惊叫出声。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懂报恩也罢，怎么会恩将仇报的将恩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屠戮殆尽！？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听错了，不可能有这样残忍的人！”慕川也有些激动的不断重复着。
埗青菱看着有些陷入混乱的慕川，继续说道：“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说的千真万确，因为”
慕川急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老山，曾经也是我的师父”
“”
风，凄厉的刮着，从四面八方狠狠刮来，而埗青菱和慕川，就像那凛冽风海中矗立的两尊石像，一动不动的站着。
“那个人是你的师哥？”慕川问，声音中带着冷意。
埗青菱说道：“曾经是，从那时起，师父就只准我叫他老山，也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曾收过徒弟。”
“那个人还活着？”慕川又问。
“嗯”
“那好，我会替老头结果了他。”
埗青菱本来今晚最想听的就是慕川的这句话，但此时慕川讲了出来，她却没有了喜悦。
慕川看着埗青菱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知道你们最开始找到我就是想我若真突破开山阶段，想让我帮你们做一些事。”
“你知道？那你不会怪我们吗？”埗青菱心里有些担心的问道。
慕川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要怪你们？你和老头对我的关心和帮助都是发自内心的，我能感受得到。”
听他这么说，埗青菱也放下心来，微笑的说：“慕川，你是一个好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我可坏得很啊。”说着还做出了一个装着狰狞的表情。
因为慕川的释然，轻松的氛围似乎也冲淡了刚才的悲伤，埗青菱也自然恢复了她那娇柔妩媚的神情，故意挺了挺胸前半露的雪白媚声笑道：
“在我们青菱的人生原则里，不主动的人，好人的概率通常大于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