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纪羡雨出院后的半个月, 霍非寒也成功拿下和外企合作的所有项目。所有事情都结束后，他们约在一家餐厅吃饭。
餐厅被包场，纪羡雨单单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长裤, 出现在27楼的高级餐厅门口。门口恭候多时的侍应员一看到他那张舒朗出众的面容, 就知道是今晚大老板邀请的贵客, 笑盈盈的将他迎到包厢里。
高楼大厦, 全景落地窗外, 月朗星稀, 城市灯火影影绰绰。
纪羡雨在疗养院足足休息了一个月多，现在基本没什么后遗症，除了腰窝处还有一点淡淡的伤痕。
见人来, 霍非寒起身, 绅士的给人拉椅子, 小心翼翼问：“你现在伤口还好吗？”
纪羡雨很顺从他的照顾, 牵了牵嘴角：“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养病期间，为了让霍非寒能在事业上专心, 纪羡雨没让他总半道跑回来，所以他们快有两个月没见面了。期间一直在视频聊天，霍非寒行程繁忙，也导致他们视频时长长的有睡一觉的七小时, 短的忙里偷闲的一分钟。
现在两人都有时间了, 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次吃顿饭，纪羡雨的心思却乱糟糟的。
他抿了下嘴唇，静静说：“我叫你出来，是想和你说件事。这件事我原本在年初的时候就该跟你说，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霍非寒动作轻缓，将葡萄酒倒进琉璃样的醒酒器中, 抬眸望向不自然的对座，他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还有点不知所谓的小紧张：“……好，我听着，你说。”
纪羡雨把早早准备好的手机文件发到了霍非寒的手机里，坦诚说：“你打开看看。”
“好。”
起初霍非寒打开文件，紧蹙的眉宇所萦绕的神色是困惑，随着文字信息，又逐渐转变成了茫然和僵硬。
五分钟过去。
霍非寒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像在思考措辞：“所以我们在十三年前就认识了？”
纪羡雨不知所谓的蜷缩手指，“嗯。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你就是当年向我要馒头的人——所以你不会对我产生应激反应，应该就是这个缘故。”
“……真的吗？”
“嗯，是真的。霍大哥也确认过了。”
听到这，面容紧绷的霍非寒忽然长松一口气，脸上怡然荡出一抹幸运的笑，又惊又喜。他有点恍惚，他从未想过自己前些年一直在寻找的“朋友”，居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对于自己想说的事，纪羡雨迟迟没想好怎么开口，扯了其他的事：“非寒，我想问你件事。”
霍非寒的眼眸又黑又凉，在外头夜幕下对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星星更亮，还是他的眼睛更甚：“是关于当年那件事的吗？”
“嗯。我听霍大哥说我被发现的时候你就躺在我旁边，但我记得我昏迷前是在厂房内的，所以是你救我出去的吗？”
对于绑架案的所有过程他记不清楚，但唯独对那个会给自己吃馒头的小孩，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一时之间成为老婆的救命恩人，霍非寒还有点羞涩，点点头，老实巴交：“是我，不过那时候我还小还很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扛出去的。”
所以出院之后，他才会疯狂去减肥锻炼。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但当他真亲口承认时，纪羡雨心底还是受到了触动，他黑白分明的眼仁凝着对方，说：
“谢谢你。非寒。”
得知这个意外的消息，霍非寒当然很害羞：“好汉不提当年勇嘛——没想到我们的缘分从十三年前就开始了，很神奇。”
霍非寒本不是个相信命运和缘分的人，但遇见纪羡雨后，他却想相信了。因为这样，他们之间的羁绊才会变得多得多，看样子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开，服务员来上菜。
霍非寒面容上浮出一道淡淡的笑意，轻声说：“小时候你请我吃馒头，现在我请你吃饭。”
纪羡雨有点不在状态的清浅笑了下。
服务员走后，包厢内继续漂浮起悠扬古典的唱片声。霍非寒还有好多事想知道，可当望纪羡雨坐在座位上，吃的有点魂不守舍，像有话还没说完时，他便作出满不在乎的模样，问：“对了小鱼，既然这件事你年初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如若是直接去问还有什么事没说，按照纪羡雨的性格不一定会老实交代。霍非寒便靠相处几个月下来对他的认知，换了种巧妙的引诱方式。
看样子，上套了。
纪羡雨切了下那块红酒炖牛肉，停顿，鸦黑般的长睫轻微颤动，做好准备般，把自己的顾虑说出：
“非寒，对不起。起初知道这件事能和你分享的时候，我很开心……但同时也很害怕，一件事。”
他攥着手指，干净的指甲盖贴着掌心，微微有点疼。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焦虑的。
——纪羡雨当然相信霍非寒是爱他，但白哲那些言犹在耳的话也不假。如果霍非寒是个正常人，会轮得到自己吗，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不会。
况且纪羡雨不像其他人，他知道这是一本小说世界，从某种方面而言，霍非寒确实是“不得不”和自己在一起。因为他们是命运安排的“天生一对”。
如果这不是一本书，他们绝对是两条相隔一万八千里远的平行线。
先前不说这个事，第一顾虑的是期间发生太多事，突然坦白小时候的事，让霍非寒没法专注工作；第三顾虑的就是前面说的……他怂了。怂到没底气去面对，他和霍非寒的感情就是由“命运”而不得不连接在一起。如果没了命运，他们什么都不是。
真是个很可笑又很现实的担忧。
“抱歉，是我让霍大哥保守这个秘密，没和你说。”
纪羡雨知道自己不争气，全程没敢有一秒的目光交集。
空气静默了三秒钟。
霍非寒说：“你抬头，看着我。”
纪羡雨：“……”
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霍非寒一直在一错不错的凝住自己。他的眼神过于干净纯粹，甚至让纪羡雨感到莫名的不知所措，他有些懊恼，那个想法简直是太幼稚了！就不应该说出来。
“对不起。”
纪羡雨愕然一瞬。霍非寒平静镇定地望着他：“肯定是我没给你太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才会这么胡思乱想。”
在感情上他是个嘴笨的人，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些词，认真思索一番后，他才缓缓说：“小鱼，我非常的爱你。”
“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不愿将就的人，所以绝不可能因为你是特殊体质，我才会和你在一起。虽然之前我找你搞什么包养合约，确实有这一点因素……但现在绝对没有，你不用担心我爱你是因为将就还是什么——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以后要是有疑惑和问题，你一定及时和我说。”因为他不想再看见纪羡雨独自闷闷不乐了。
霍非寒想了想，又小声说：“咳咳……我也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但让你没安全感，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面对他的真情告白，纪羡雨突然窘迫，感觉自己太小家子气了。自己真的配得上霍非寒如此的包容和鼓励吗？
他强忍让自己和霍非寒对视，冷静一下，又一股脑的说：“可那些话也没有错啊……如果我像其他人一样，会让你反感，我们就不会有交集，也不会有后续的今天。”
霍非寒表示：他只想知道“其他人”到底是谁，怎么整天在纪羡雨耳边胡说八道！
他觉得过分了：“可你这个本来就是假设题啊！”说完，他觉得自己声音好大，又有点心疼，拿手帕帮纪羡雨压了压像胭脂般殷红的眼尾，小声道：“如果非要认真的话……那我、我从十三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嗯？”
“说起来可能有点害羞。”霍非寒批脸一红：“……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谁也不找，就找你要馒头吃吗？”
他摇摇头。
霍非寒：“因为你长得很乖。我很喜欢你。”
纪羡雨：“……”
“你不要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安慰你……这是真的，你、你是我初恋。”
霍非寒：qaq
“对于那几天发生什么，我头脑受到撞击，无法记得清楚，可对你，我却偏偏印象深刻。”霍非寒的声音轻缓低沉，富有磁性，如若不注意就很难发现他的耳尖几乎红透，要烧了起来。
“我记得你长得很漂亮，对我很好，几乎小时候和你相处的所有片段，我都记得——不过出去后，我病得很重，去国外休养了一年半载才回来。我想去找你，但不知道你的名字，又不敢让家里人帮忙找你，我就去翻了好久的新闻和资料。”
幼时萌动的欢喜就是这么懵懂，如一株破土而出的小苗，肆意而为。
霍非寒愈发可惜的叹气：“结果当然是——我还是找不到你。”
三秒后，纪羡雨五味杂陈的说：“因为那场事故后……我家就搬到了溪水镇。”
“对哦，之前调你资料档案的时候就注意到你是八岁转学到溪水小学的。”十一年来困惑的问题被解决，霍非寒忽然放松的漫出笑来：“不过还好，以前找不到你，以后我肯定不会找不到你了。”
结束后，房间一片漆黑，这是纪羡雨要求的。
他窝在霍非寒宽厚的怀中，累的要散架，脸却像着了火般滚烫到不行，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如此旖旎的面貌。
纪羡雨懒叽叽的抱着男人肌肉清晰的公狗腰，喘息着，想到什么忽然问：“如果我不说的话，好像你不想把我是你初恋的事说出来啊。”
幸于没开灯，霍非寒的脸，也是一般红，他咳嗽了声，坦诚布公说：“因为我说了……就感觉我很肤浅。”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屁颠屁颠的靠上去。啧啧。
纪羡雨笑了：“你还不肤浅吗？之前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你就和我说你喜欢我年轻漂亮。”
霍非寒耍赖：“年少无知嘛，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又一次后，霍非寒贴着纪羡雨拱，在耳边发出叹息声：“就是可惜想不起来那段日子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我会陪你。”纪羡雨的手很娇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低低而坚毅的说：“也会帮你变成一个正常人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番外算是收线，下一章番外是关于几年后的小鱼和霍狗，可能比较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