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国庆假期结束，这天下午，人事突然找到徐青栀，把她请到了小会议室。
“徐小姐，是这样，”人事礼貌道，“在实习中期考核结束后，你可以更换带教律师。而律所负责公司法的张律师出差回来，看了你的个人资料，愿意带教。”
说着，人事递过来张律师的简历。
徐青栀翻看着打印好的资料，张律师全名张恒，今年三十出头，是一名资深律师，工作经验丰富，擅长公司诉讼和知产领域，有数十起代表案例。
两人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徐青栀当年刚入学的开学典礼，张恒还回校作为优秀毕业生进行宣讲。
徐青栀对一面之缘的张恒印象很深，因为他站在台上，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意气风发，无形之中坚定了她成为一名律师的想法……
张恒履历十分优秀，但比起谢临——
还是有些不够看。
徐青栀抬头看向人事，“你好，我能问一下原因吗？因为我的同期生好像并没有收到更换带教律师的要求。”
“因为谢临律师之前投诉了你，向人事部门申请取消你的实习资格。”
徐青栀愣了一下，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纸张，顿了片刻才缓缓道，“是这样啊，谢谢。”
人事的视线扫过徐青栀明艳的脸庞，有些惋惜，忍不住安慰道，“没事，这件事不急，你在明天下班前告诉我结果即可。如果你不愿意换带教律师，也可以作为日常实习生，留在骏和。”
“那考核方式呢？”
“日常实习生可以留在部门跟项目，正常参与实习生留用考核。”
“好，谢谢。”
离开人事部门，徐青栀捏着张恒的简历，还没走到工位上，就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谢临。
徐青栀拦住谢临，抿紧嘴唇，“老板，你是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所以才想换掉我吗？”
虽然两人刚见面时不太愉快，但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徐青栀自认两人工作配合默契，关系已经有了较大改善。
当然，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谢临罕见愣了片刻，才道，“什么时候？”
“人事刚刚通知，您投诉了我，想取消我的实习资格。”徐青栀忍气道。
谢临立马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解释道，“那是你刚来的第一周，我应该是周二发邮件投诉，没想到现在才受理。”
说着，他又嫌弃道，“这个效率真低。”
“……”
徐青栀必须用力捏住手中的纸张，才能忍住不和谢临同归于尽的想法。
正当她盯着谢临那张脸，心情翻江倒海时，谢临瞟了她一眼，问道：“人事给你分的是谁？”
“张恒律师。”徐青栀已经走回工位上，开始默默收拾东西。
谢临“啧”一声，反而绕到徐青栀工位旁，抽走了张恒的简历，“他能力一般吧，不太适合你。”
“还好吧。”徐青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着愤怒，故意道，“张律师和我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也算是我的直系学长。以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相信这会增强我们对彼此的了解。”
徐青栀性格温和，即使生气也只是冷着脸，声音不大。
但谢临被成功诘问住。
他打量着徐青栀，认真观察着她的神色，“你就这么想去他那边？”
徐青栀抬头看向谢临，一字一顿，面无表情道，“老板，是您先投诉的我。”
“应该也可以撤销啊。”谢临突然道。
徐青栀没说话，看着谢临，面无表情。
“……”
意识到徐青栀真的生气后，谢临似乎有些纠结，绕着她的工位走来走去，反复踱步。
郑然下午去法院开庭，于是偌大的办公区，只能听见谢临的脚步声。
徐青栀根本没有搭理谢临，只是埋头收拾东西。
她脾气温和，但并不是没有自尊心。跟着谢临能学到很多东西，可是既然谢临对她不满意，她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下属。
“麻烦让一下——”
徐青栀东西不多，主要是打印的学习资料和笔记，她的动作很快，迅速收拾好一个文件箱，抱着往门外走。
“等等。”谢临下意识伸手拦住了徐青栀。
他的眉心深深拧起，似乎最终下定决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徐青栀，语速极快，“好吧，我自认是一个坦诚的人。我希望你能留下来。至于那个投诉，我会去找人事沟通，让他们撤回。”
“谢par，请问是什么让您改变了对我的成见？”徐青栀皮笑肉不笑道。
“我相信你应该也意识到，我们的工作节奏非常合拍。”谢临直言道，“虽然我一直认为个人的工作效率更高，团队协作并不适用于我，但你的到来更正了我的认知，潘文绍那个案例我们合作的很好，不是吗？”
徐青栀抿唇，没有接话。
“很显然，你对案源的判断缺乏经验，对所谓的公平正义经常呈现出难以理解的顽固不化，”谢临坦率道，“但你足够细心，也足够谦虚努力，同时具备一定的责任心，足以掩盖你的缺点，让我相信你会在未来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徐青栀看着谢临，十分惊讶。
这种话从谢临嘴里说出，已经算是相当高的认可了。
她放下东西，承认道，“其实我只是听过张律师的一次讲座。”
“我知道。”谢临并不意外，“骏和每年去各个高校的宣讲都是他在负责。”
徐青栀有些社死，“那你刚才怎么没有拆穿我？”
按照谢临的脾气，平时抓住她或者郑然犯错，只会加以奚落和嘲讽，根本不会轻轻揭过。
“我认为你刚才在因为我的话生气。”谢临直视着徐青栀的眼睛，认真道，“而我愿意为了取悦你装作不知情。”
“……”
徐青栀看向谢临，他的眼睛十分明亮，正盯着自己，里面映衬出她的倒影。
都怪谢临平时毒性太强，完美抹杀掉他作为一名成熟男性的颜值魅力！！！
这时和谢临对视，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于是徐青栀主动避开谢临的视线，含糊应了一句，倒是没有坚持再走。
事实上，谢临堵住她的去路，她也走不了。
等了片刻，徐青栀发现谢临拿出手机，正在敲敲打打，好奇道，“老板，你在做什么？”
“在和人事沟通这件事。”谢临头也没抬。
“好吧……”徐青栀又把文件箱放回了工位上。
最初的愤怒过后，徐青栀不得不承认，谢临的认可还是挺让她高兴的。
其实说要走，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她作为一名实习生，并没有第二选择。
“对了，既然你决定留下来，我决定每个月给你提供额外的补贴。”
谢临补充道，“这份津贴独立于律所每月的工资，是作为我个人助理的补贴。但工作内容与律所一致，不会受到额外干扰。”
“谢谢老板！”徐青栀有些惊喜，下意识道，“不过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决定留下来吗？”
谢临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虽然我性格吝啬，但在这方面从未苛待过他人。”
他的案源质量高，标的额大，但与之对应的，每个案例难度很高，需要付出其他律师的数倍精力。
之前郑然可以拿到分红，但徐青栀现在是实习生，既然决定把她留下，谢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弥补。
“好吧，谢谢老板！”
徐青栀的声音终于多了一些真情实意。
人事的效率很快。
当天晚上，徐青栀就收到邮件，带教律师不作变动，通知考核流程继续。
犹豫片刻后，徐青栀拿起手机，试着给谢临发了一条私聊消息。
【老板，已收到人事通知，带教律师不变，谢谢你。】
谢临消息回得很快。
【现在是下班时间。】
【你是在骚扰我吗？】
徐青栀：“……”
果然，想和谢临这种奇行种打感情牌是行不通的。
于是徐青栀打开电视，决定放松一下，奖励自己。
最近正在热播一部古装剧，话题度很高。
因为剧组不仅请了当下正红的流量小生和小花，还邀请到了息影多年的著名影后陈菲菲客串。
虽然只是客串了一个出场不到五分钟的小角色，但依旧勾起无数人的童年回忆杀，引起了热议话题，
毫不夸张的讲，徐青栀就是看着陈菲菲的电视剧长大的呢！
这时许筱筱从房间出来，看到荧幕上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陈菲菲，有些酸道，“陈菲菲这种人嫁给豪门富商，每天花销上万，现在还要出来和年轻人抢饭碗，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
徐青栀很想更正，陈菲菲就算抢饭碗，应该也是在中年妇女群体中大杀四方。
紧接着，许筱筱嘲笑道，“不过青栀你知道吗？最近陈菲菲老公的公司爆出来很多丑闻，股票跌停，她的身价应该大幅缩水了！”
徐青栀也听说了这件事。陈菲菲当年演艺事业如日中天，国内外大奖拿到手软，但自从她嫁入豪门后，转行跟着大自己将近二十岁的老公一起经商，两人将一家科技公司做得有声有色，身价翻了数倍，还跑去国外上市融资。
但前不久，那家科技公司深陷经营丑闻，陈菲菲老公被爆出多项侵占公司经营资金的新闻，股票大幅跳水。
“哼，难怪这把年龄还出来演戏！活该！”许筱筱激动道。
徐青栀有些奇怪，“筱筱，你很讨厌陈菲菲吗？”
“没有。”许筱筱否认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种长得不错，就可以凭借特权一步登天的人。”
徐青栀“唔”了一声，她还是挺喜欢童年女神陈菲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