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梅竹马的爱情不甜
吴海得了钱就走，闹剧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停。
梁笑笑搀扶着表姐坐下，周松林去给她们倒水。
梁笑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随即给表姐，再去接第二杯。
“你就不该给他钱。”梁笑笑说道。
周松林笑着小声说：“像他这种赌鬼，没钱是不会离开的。
让他一直闹着多难受，还不如让他离开，我们再想法子。”
笑笑生气地说：“这混蛋，明知道家里困难，还死要赌博。
你给他转了多少，我转给你。”
“就五十，不用转了，改天请我吃饭就好。”
不远处的杨阳见到他们这么亲密，心情有些低落。
再次见到她，他是很开心的，可是见她身边出现了个殷勤者，他又不敢过去打招呼，生怕这个男人是她老公或男朋友。
杨阳两手揣进白大褂里，转身忙别的去。
才有心动的人，可惜名花有主！
杨阳长叹一口气。
……
由于是大集体病房，邻床的病友、陪护人员都对梁笑笑投诉吴海的恶行。
“他真不是人，活也不敢，整天就想去打麻将。”
“小妹，你就是她娘家人哦，你要帮她知道吗？一定要离婚，这个吴海就不是人。”
“他没钱就抢方悦的，方悦没钱就逼她去打零工。上次好不容易赚了两百块，一下子就被他给抢走了。”
“还有小鹿的医药费，他都赌掉了。外头给小鹿捐款的钱，他也想动呢。”
越听心越沉，梁笑笑万万没想到吴海会变成这样。
禽兽都不如。
“真是瞎了眼，选了这个男人。”
“你们家当初怎么就看上他啊？”
梁笑笑看向低头的表姐，瘦弱的她将s码穿成m码。
在世人的眼光里，青梅竹马都是好的，甜甜的恋爱。
可惜在表姐这，青梅竹马是苦的。
吴海是四年级转学进来，三个人一起读小学，友谊就不错。
上到初中方悦和吴海被分配到同一个班级。
初中的学生情窦初开，再加上成绩不行，他们两个就专注爱情了。
家长确实有反对，但后面有想着本地人嫁本地人的好，风俗相同，语言相通，有事也好帮忙。
初中毕业那两年都挺好的，两人外出打工还能存下十万块。
后面回家待产后就不一样了，方悦回家待产，吴海也跟着辞工回家。
吴海整日无所事事，跟着村里的人混，也不知跟谁学了打麻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小鹿出生第二年，吴海被人设局欠下一大笔赌债，被迫卖掉汽车还债。
这样惨痛的代价还不够，出外打工还找到门路去赌博，导致方悦的工资都不够他的赌资。
家里有嗷嗷的孩子，他也不管不顾，总想着赢回来，总想着在牌桌上做赌神。
赌输了就拿方悦出气，责怪是方悦一直唠叨他，害他总输钱。
小鹿被查出有白血病，方悦就再也没有钱给吴海。
吴海对方悦的态度一变再变，先是埋怨，再是责骂，最后动手打。
对于表姐的事，梁笑笑也是听妈妈说的，今日亲眼看到才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
得知方悦的情况，周松林提议：“转院，转到别地方去，不能让吴海找到这里。”
“吴海一直闹，这孩子也有心理压力。”
“对，离开他，逃离这里。”边上的病友也同意。
小鹿一直醒着，只是他不说话。
看他这么可怜，梁笑笑凑过去和他碰额头，“小鹿真乖。”
突然一段画面涌入她脑海。
画面里的场景是医院，正是这一大集体病房。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陪护的人不见了，方悦表姐趴在床尾睡着了。
昏暗之中，小鹿爬了起来，原以为他是要上厕所，可他却走到窗户边。
在这梦境中，梁笑笑跑到小鹿边上：“小鹿，这里危险，你快回去。”
小鹿并没有看到她，转头看向母亲的方向，随即爬上窗户。
“小鹿，你下来，下来。”梁笑笑伸手去拉他，却像幽灵一般缥缈，怎么都碰不到小鹿。
小鹿坐在窗台上，回头看向母亲，那一双眼睛带着深沉的爱，随即他放了手，纵身一跃……
“小鹿……”
吓得梁笑笑回到了现实，惊恐的表情从未落下去。
她害怕地看着小鹿。
小鹿虚岁五岁，才五岁。
他才五岁就有了自我意识，他才五岁就懂得了人的情感，懂得了……自杀。
他是要用死亡来解脱他母亲，也用死亡来解脱自己，这个孩子很聪明。
梁笑笑两手捧着小鹿的脸，笑着跟他说：“小鹿不要怕，也不用为你妈妈担心，我有办法帮助你们的。”
“你外公就是我舅舅，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会帮助你们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梁笑笑转身对方悦说道：“我去和医生聊聊小鹿的病情，我们先去躲一躲再给小鹿看病。”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周松林跟着一起走。
离开病房，周松林说道：“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钱不是问题。”
她勉强拉起笑容，“有你这大老板在，钱当然不是问题。麻烦你买点白粥回来。”
“我跟你一起过去，也许我能帮得上。”
梁笑笑拒绝了。
她惊恐未定，做了好多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稳下来。
她去找医生聊了小鹿的病情，医生透露出小鹿的病能控制，小鹿还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只是医药费不够。
其实不是不够，而是有个赌鬼老爸在拖后腿。
医生和护士都在惋惜，叹息小鹿这个聪明的孩子。
梁笑笑和医生协商，她出钱给小鹿换一层楼，然后对外宣称小鹿办出院手续回老家了。
医生和护士们起恻隐之心，十分愿意配合。
有医疗救助，有儿童基金会帮助，小鹿的医药费免了一大半，梁笑笑再出点钱，就能给小鹿换地方了。
他们说干就干，护士长协调病房，医生带走小鹿，梁笑笑和方悦去收拾东西。
梁笑笑对同病房的人说：“我们是回老家了，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我们是回老家了啊。”
“你放心吧，我们会帮的。”
“如果吴海敢来问，我就骂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