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米罗奇啊
“哈哈，我活捉了圣子！”一名侍从得意洋洋的拎起米罗奇的衣领子。
此时的米罗奇，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被大力强制的拖拉起身，含有侮辱性的手掌动作，大力的击打上脸颊，拍的他脸颊泛红发肿。
“瞧瞧，这不是平时高高在上的圣子么？怎么，你也有今天？”恶意的调笑在四面八方响彻，侮辱折磨着昔日的圣子，叫这些侍从无一不露出得意的嘲笑。
以至于米罗奇差点误以为自己曾经真的那般目中无人，那般十恶不赦，罪不可恕。
“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米罗奇被勒的有点呼吸不顺，只能努力的仰头，以防自己窒息，同时疑惑的看着来人。
“呵。”回应米罗奇的是忽如其来的松手，双膝毫无防备的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不等米罗奇直起身，腹部就挨了狠狠的一脚。
“唔！”
疼痛的出声成了最好听的音乐，让周围人都露出古怪又扭曲的笑意。
背部也挨了一脚，疼痛像雨点，四面八方，延绵不绝。
“你知道吗，神教那边只要死的，你的尸体。”
“我猜你一定不想死对不对？”
“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多大的仇。”
“不如这样好了，你跪下，爬过来，低头舔我的鞋，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四周的笑声消失，每双恶意的目光都带着颤栗的期待，似游荡在人间的恶鬼，比起黑暗生物，更像黑暗生物。
米罗奇当然知道他们并不会放过自己，可是，自己还没有找到祭司大人，万一他有危险怎么办，祭司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自己死了，祭司大人怎么办？
“主人说话，贱狗不会回一声吗？”下巴被人用脚尖抬起，讽刺的声音穿耳而过。
昔日有礼的侍从成了拿刀的屠夫，这让米罗奇感到荒诞和迷茫，他从未打骂苛责过任何侍从，也不曾于其他光明法师交恶，这忽如其来的恶意，没有道理，又来势汹汹。
他环顾四周，每个人都穿着圣洁的长袍，那是光明的象征。
如果他记忆没有出问题，这里是光明神教，他们也是神教的一员，那么……
“为什么？”米罗奇真心实意的发声，不理解，亦不明白这恶意究竟从何而来。
当个体开始从众，无论所行之事是否正义，皆吞没理智，同愚昧为伍。这时候个体便不再是个体，他们成了至高无上的神明，可以肆意审判每一个人的罪行。
每当这时，随着人数的增加，恶欲就成百上千倍的成长，荒诞的戏幕拉开序章，似历史的车轮，时间的潮汐，滚滚向前，此后，无一人幸免。
米罗奇还是过于年轻，不谙世事。他被祭司保护的很好，以至于面对恶念，还纯真的似羔羊，被屠杀前还咩咩的叫唤，不解屠刀为何锋利，不解世间的瞬息变化。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地底下问你的祭司大人，我想他应该等你很久了。”开口的人声音熟悉，米罗奇注意到，这是那一晚，异变的开始，从他放走威尔斯后，罪恶的源头就蔓延了。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把祭司大人怎么了！”米罗奇激动的呐喊，看到众人皆以他为首，他终于意识到了今非昔比。
如今他最担忧的便是从小把他抚养大的祭司。
恨恨的目光像要把他抽筋扒骨，来者却极为享受的眯起双眼。
“好可怜啊。”他的语调毫无起伏，用那悲悯的目光，同情的看着昔日自己需要俯首称臣的对象。
一个肮脏的，来历不明的，被黑暗生物养大的杂种。
“你放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人们会铭记你的。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什么神教，皇室，伟大的陛下将统领我们人类走向辉煌的盛世。腐朽愚昧的信仰应当被摒弃，生而为人，我们只需听从陛下的指引。”
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他大胆的发言，而是听到这话的光明法师皆无动于衷。
似乎他们抛弃的不是信仰，而是衣角边微不足道的尘埃。
“你这个叛徒……，混蛋！”米罗奇恶急了双眼，怒视来人，匮乏的谩骂，无力又苍白，“我要杀了你！”
光明法师，又或者说皇室的走狗，神教的叛徒，他一把拎起米罗奇的头发，疼痛迫使米罗奇顺着力道站立，还没等他站直，又被一脚踹在后腿，狼藉的半跪于地。
“看好了！”那人扬声，四周的人皆朝他望去。
“这便是异教徒的下场！”寒光一闪，锐利的剑锋穿胸而过，大片的血色似午夜绽放的花，靡丽的蔓延。
不可置信的眼光定格在一瞬，嘴角还带着胜利的喜悦。
“……祭司大人！！！”米罗奇心心念念的花蛇祭司完好无损的站在眼前。
“太好了！您没事！您没事……”
米罗奇喜极而泣，根本不顾周遭的一切，双膝跪地而行，奔向他世间唯一的至亲。
花蛇祭司阴沉着脸，斩断米罗奇的枷锁，抱住米罗奇，狠厉的目光淡淡的看向昔日的下属，周围人双腿颤颤，连逃跑的念头都升不起。
被祭司眼神扫过的人，连求饶声也来不及发出，猛地就化为一滩血水。
不知过了多久，米罗奇终于回神，四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寂寥无声，只余满鼻的血腥味萦绕。
“祭，祭司大人。”米罗奇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冒犯，慌忙不送的退出这个温暖的怀抱，哪怕他现在是如此的贪恋祭司怀中的清冷迷香。
“为什么不跑？”花蛇祭司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愤怒，他不知道，这愤怒是来自于背叛，还是来自于心疼。
“什么？”米罗奇乱哄哄的脑袋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失而复得这种词并不适用于现在。
“明知道神教乱了，为什么还往回跑？你知道你这行为叫送死吗？如果我没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祭司胸膛愤怒的起伏着。
米罗奇何尝不知他的莽撞，可是，“可是祭司大人，我不能丢下你，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可以不要神教，不当圣子，但我不能失去你！”
花蛇祭司面色微僵，不知道想到什么，口气为不可闻的软了些许，“……蠢货！”
“是！”米罗奇被骂，反而高兴的应答，这样情绪话的祭司只有他一人能看见，真是太好了。
“走吧，我送你出去，别回来了。”花蛇祭司不再说什么，拉起米罗奇就走。
“等等！”米罗奇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什么叫别回来了，祭司大人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嗯，我还有事。”花蛇祭司避开米罗奇焦急的目光。
“那我也不走！”米罗奇双脚倔强的不动。
“听话，离开这，别再回来了。”花蛇祭司摸了摸米罗奇的发顶，同十多年前哄着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嗷嗷哭的孩童一样。
掌心下的温暖让他忽生了一丝恍惚。
自己真的要毁灭这个肮脏的世界吗？
“我不！我不走！祭司大人是想守着神教吗？我和您一起。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您是我最后的亲人，我，我不会走的。说什么都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米罗奇抓着花蛇祭司的衣袍，死死不肯松开。
“米罗奇。”花蛇祭司沉声。“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你什么都不懂，现在我命令你离开这里，永远不许回来，我以祭司的身份，命令你！”
“你凭什么命令我！”米罗奇猛地爆发，就连花蛇祭司也没来得及反应，米罗奇抬手就打翻了花蛇祭司手里的法杖。
“我已经不是什么圣子大人了！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今夜过后或许就再也没有什么神教了！你也不是什么祭司了！你，”
“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