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为什么
生物钟让秦月月在早晨六点钟醒来，她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蹭了蹭，根本没打算起床，转头又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早上十点多钟，才因为肚子饿再次醒来。
她在床上坐起来，背靠着厚厚软软的抱枕，从空间里取出桌布和小桌放在床上，又取出热腾腾的豆浆油条和茶叶蛋开始大吃特吃。
天冷的时候就很容易感到饿，总想吃东西，好在她囤了不少巧克力、士力架之类的，方便随时补充能量。
吃饱睡足的她取出小本本，让系统打开聊天面板，准备看看其他玩家的现状。
快半天时间了，应该又有很多信息等着她看了吧！
毕竟之前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就能刷几千条，这都十个小时了，怕是得几万条了吧。
结果看一眼系统标注，嗯，491条。
嗯？？？
怎么才491条？
极寒有这么厉害？
难道是把玩家都冻死了？不能吧。
她细想了想，觉得不能，多半是玩家们被冻的怀疑人生，没有精力整活儿聊天了。
“系统，现在还有多少玩家？”
【现存游戏玩家：44,0983】
好家伙！
半天的时间就少了两万五六玩家？！
这减员速度比极热初期还快！
她瞥了眼室外温度计，零下三十七度，这温度对准备不充分的人来说确实要命。
她叹了口气，开始翻看那491条信息。
哦，现在是495条了。
最上面的都还是极寒前几分钟的信息，基调比较欢快，甚至还有人闲着在给极寒报时间倒计时。
明明只有短短几分钟，却刷了三百多条发言。
也即是说，极寒到来的这十个小时，才只有一百多条发言而已。
这数目对比不可谓不鲜明，更鲜明的是前后的语气反差。
“艹！这么冷！根本活不了啊！”
“这得零下二三十度了吧！急剧降温三四十度，怎么可能！”
“极热的时候不就这样吗？有什么不可能的！等死吧！”
“我把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还是冷的发抖，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冻住了，血液和心脏也冻住了，我不想死”
“你好歹还在家里，运气好缓一缓能撑住，老子在外面，呼吸的都是冷空气，感觉都肺水肿了。”
“我还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我兄弟的脸冻裂了，他昏过去了，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我敲！外面的水都冻成冰了！这什么鬼！冰河世纪吗！”
“这有什么，哈气成霜，吐口水立刻给你冻住！友情提示，别哭，也别到外面上厕所，会被冻住。”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们！”
……
秦月月看着类似的发言，心情也不禁有些沉重，想起了前世她在极寒里的遭遇。
极寒比极热和洪水都更难生存，毕竟极热和洪水时，只要不外出找物资，物资充足地呆在家里，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但极寒不一样，极寒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时时处处都很危险。
她的手、脸、脚都严重冻伤了，伤口溃烂和衣服粘在一起，每次清理的时候，都要把衣服和刚长好的血肉生生撕开，那是真疼啊，她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
极热天灾和洪水天灾的时候，陈娇娇被她护着没怎么吃苦，但极寒天灾只要活着就得吃苦。
陈娇娇那时候切身见识到了生存的不易，生怕被她丢下，开始讨好她，给她画饼，说等极寒结束了，她们姐妹两个一起去海城投奔父母。
这是她当时在极寒里的精神支柱之一，全靠着这个信念，她才在极寒那般艰苦的条件中生存下来。
但现在么，极寒对她来说，也只是小意思而已，现在的条件也根本不算艰苦。
她会好好活下去，会活得好好的。
…………
互助会。
师小瑜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裹着毯子坐在火盆前取暖，眼神呆滞，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发烧烧的。
屋子里有两个成员和她一样，其他状态还行的成员则负责烧水、封窗、劈砍家具、照顾病人。
颜茗劈完两个衣柜，估摸着能用一段时间了，便来到火盆前坐下休息，顺便把师小瑜的脸往外推了推。
“离火远点，都要烤熟了。”
师小瑜呆呆地转头看她，吐出一个带着颤音的字。
“冷。”
颜茗也冷，但她觉得现在封了窗户，烧了双倍火盆，穿了足够多的衣服后已经没那么冷了，至少在房子里正常的活动没问题。
但看师小瑜的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只能感慨这是个人体质差异吧。
颜茗小队的情况也即是互助会其他小队的情况，有的稍好一些，有的稍差一些，总的来说相差不多。
稍差一些的小队大多有严重冻伤甚至冻死的成员，更糟的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死亡的成员成员七成以上都是中老年人。
好在，这个情况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了，除了昨晚冻伤的那些老年人，接下来应该不会出现大批量的死亡了。
但死亡还是会持续存在的。
程诺和林风的屋子里开着电暖风烧着煤炉，室温比其他人屋子高上几度，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裸露的脸依旧被冻的发红。
“现在这么低的温度，外出搜寻物资太危险，效率也很低。但如果不外出搜物资……”
林风语气依旧平静，但嗓音带着生病后特有的糯性。
“我们的粮食足够，水的话外面取冰就是，所缺的无非是药品罢了。
不必着急，先等几天，等适应了极寒再来谈论这事。
人类的适应力是很强的，早晚能适应过来。”
程诺坐着没说话。
林风看他，“我知道你想问游戏系统的事，你可以问，但是别想太多。”
“为什么？
为什么天灾是所有人的，却只有一百万人是玩家？”
“我不知道。”
“所以不是玩家的我们，注定是炮灰吗？”
“程诺，别这么绝望，最后活下来的人，一定不全是玩家。
你知道的，从来没有什么是绝对公平的。”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想不通，相比普通人，玩家的优势太大了。”
“成为玩家是件好事，也不全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