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大军围城,原本要送来的粮草也被鞑瓦军劫走,断了辽东的补给。单应龙心中盘算着城内的粮食能够支撑多少时日。
秦瑛见单应龙在帐中发脾气,便撩了帘子进去,问道:“单将军,怎么了?”
单应龙没好气的说道:“补给断了,还有一批物资,两日后要送进来,看如今的样子,怕是进不来了。
秦瑛说道:“运送路线给我。”
单应龙知道秦瑛善于进攻,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鬼点子,便将补给路线图给了她。
秦瑛问道:“这次的补给够用多长时间的?”
单应龙叹了口气说道:“这趟补给本来与被劫的那趟是同一批,只因车马坏在了半路才迟了两天,这点儿也就够三日的量,粮道泄露,若是再不开粮道,城内粮草告急,不用鞑瓦军攻城,我们先自溃不成军。”
秦瑛问道:“他们劫走的那批够多长时间的?”
单应龙说道:“那一批够用半个月的,半月后便是冬朝,天气严寒,鞑瓦军粮草供应不上,自然会撤军。”
秦瑛琢磨了一下,说道:“交给我了。”出帐子的时候,回头问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条粮道单将军应该用了很久了,怎么会在这时候被鞑瓦军知道?”
见秦钰出去,单应龙不由的低头思索,这条粮道他用了五六年了,从未出现过问题,现在鞑瓦大军围城,宣府粮草又告急,此时粮道被截,时机未免太巧合了。
回到营帐,秦瑛命杨栋去寻些毒药。秦瑛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赢,她什么办法都会用。
杨栋回来后说道:“毒药没有,不过我弄了些泻药来。”
秦瑛看了看那几大包泻药,说道:“也行,有总比没有强。”
两日后,秦瑛带人从后崖下去,亲自接押送的物资。果真如单应龙所言,粮草在半路就被鞑瓦军打劫了。秦瑛带人且战且退,最后只能是丢下物资逃走。
鞑瓦军众人不由的心中对秦瑛更加鄙夷。也不知道是否出于气死秦瑛的心思,当天夜里,鞑瓦军便用这次抢回来的粮食做饭。
秦瑛等人一直跟在鞑瓦军后,等到了对方囤积物资的地方,便都藏在暗处静静的等着。
等到后半夜,鞑瓦军中人开始腹泻跑肚。秦瑛趁机带着人冲进去,掀开草席,果真自己丢的那些物资都屯在这里,秦瑛说道:“能带走的全都带走。”
见一个小兵,努力的扛着一袋粮食,手里还拖着一袋,咬着牙拽着走。秦瑛伸手拦住,说道:“不要过贪,否则一袋都带不走了。”随后又对众人说道:“带不走的全都烧掉。”
苏勒岱钦得知粮草被烧,忙从营帐中跑出来,看着藏粮草的地方大火漫天,心中恼恨,后来又明了是秦瑛放的火,心中暗自将秦瑛的父辈问候了一遍。自古以来的大战,粮草物资何其重要,所以都会藏在僻静处,不会与大军在一起,没想到苏勒岱钦自以为找的地方极其隐秘,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秦瑛找到了地方,还放火烧了自己的粮草物资。那可是够他辽东军顺利过冬的量。如今辽东大旱,粮草颗粒无收,即便是苏勒岱钦,遇到这么大量的粮草,都不一定舍得烧掉,秦瑛果真够狠绝的。
秦瑛从来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她向来是个识时务的。在上次刺杀不成之后,秦瑛便知道苏勒岱钦了解自己,就如同自己了解他一般,更或者说是他了解师父袁焕,而秦瑛所有的本事都是袁焕教的,自然打法也更袁焕如出一辙,所以秦瑛便换了打法,什么云麾将军,什么一军统帅,名号多了,就成了负累,如今秦瑛就是秦瑛,就按照秦瑛自己的打法来。后来又与鞑瓦军几次交手,但是秦瑛都避开了苏勒岱钦,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或者干脆沾点便宜,不等开打就跑,完全是个地痞流氓的打法,根本就不顾及自己云麾将军的面子。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打法竟然还颇有成效,弄得鞑瓦军身疲体倦,在秦瑛手下吃了不少暗亏。
如今,秦瑛更狠,竟然直接烧了苏勒岱钦的粮仓,辽东军无粮草,她便让鞑瓦军也饿肚子,几十万大军,若无粮草支撑,根本熬不过五日。不过,秦瑛此举,也彻底的惹恼了苏勒岱钦,他下令即刻休整兵马,立刻攻城。但此时才发现,很多将士因为腹泻,拉的根本就提不动刀。气的苏勒岱钦恨不得即刻抓住秦瑛,将她千刀万剐的才解气。苏勒岱钦只好暂缓动兵,准备明日再攻城,誓要活捉秦瑛。
单应龙一直在城墙上看着,见鞑瓦军失火,心中觉得惊奇,直到见到秦瑛带着人与粮草回来,才知道那把火是秦瑛放的,心中不由的对秦瑛信服了几分,同时又觉得秦瑛太过鲁莽,那么大批的粮草,若是全都弄到宣府城中,莫说是熬过冬季,即便是再坚持一年,单应龙也能够做到,但是单应龙也不是傻子,知道那批粮草根本就不可能全部弄回来。虽然对与秦瑛的作战习惯单应龙有些不屑,但又不得不承认,秦瑛此举有效,真的有可能将鞑瓦军拖死在辽东。
听着秦瑛的解释,秦玒忍不住的开心,问道:“阿姐,既然鞑瓦军没了战力,为何不趁着此时带军进攻。“
秦瑛想要伸手拍拍秦玒的脑袋,但是想到此时是在军中,便说道:“苏勒岱钦带兵多年,有一个习惯就是军中分灶,我给他们下药虽有成效,但是不会影响鞑瓦军整体部署,此时进攻,苏勒岱钦定然早就有了防备,我们奔袭,怕是有去无回。如今鞑瓦军失了粮草,咱们啊,只要在城中静静的等着他们退兵就是了,不费一兵一卒,咱们打仗不是为了打赢,是为了减少伤亡,无论是百姓还是兵卒,只要能让更多的人活着,输了也是赢了。“
秦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