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被恶魔染指的人生
“大哥，那些人过去之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任杰被朱莉安排到了黄靖镇，负责运送那些异人通过，并来到魔都，至于异人如何通过检查的，他们中有个能够把生物缩小制作成标本的能力的异人，所有异人被他制作到圆球中，打包送出去即可，而任杰就是这最后一关卡，确保能流入。
“之后等她来接我们就好，她说过，我们目前负责抵挡来到这里的所有敌人。”任杰让其他人准备好，如果再有运输车过来，就继续接待。
而他们这么堂而皇之做事的时候，暗处也已经有人盯紧他们了。
男人脸上有道疤，他戴着鸭舌帽对着耳机说:“找到目标了，何时动手？”
“就等他们下一趟开始的时候吧。”耳机里传来声音。
“好的仁哥。”男人说罢继续监视着他们。
随后想起自己姐姐发的消息，说有可能会有人跟他求救之类的，若是有，尽量帮助他们。
不过一直等待几天都没消息，他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天色已然暗下来，街道上和平常一样，高速公路除了之前有麻烦传来，到现在为止都逐渐安静下来了。
“希望可以快些搞定吧，好休息休息。”男人叹息一口气，将鸭舌帽拉低慵懒地靠在墙角。
任杰带任小狼去吃了饭，就一直等待在旅店里，因为之前的缘故，殷菲在他们那里已经失去了信任度，因此被关在房间里不能出去。
任小狼带回来了盒饭来到她的房间，只是殷菲就坐在床边也不搭理他，当自己和那个女孩都被带走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帮人不是武力就能解决的。
“吃点饭吧菲菲，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任小狼有些难过地说。
殷菲抬头瞥向他冷笑:“呵……又不相信我，又要把我带在身边……何苦呢？”
“……谁让你逃跑了。”任小狼嘟囔着将饭菜都分好放在了床头，殷菲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喝水，吃饼干，她就再也没吃过一口饭了，她累了。
“……”殷菲对他的话语表示无语，继续低下头沉默着，睡过一晚就好了，反正也没多饿了。
任小狼把饭菜弄好调整好心态笑盈盈地走上前端给她说:“好了，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我相信你，你看，本来他让我把你捆起来的，我都没答应……来吃饭吧。”
殷菲就是不理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任小狼端着盒饭双手尴尬地垂下，随后放在了床头。
他蹲下来坐在了地上叹了口气说:“小的时候我在这边长大，我对妈妈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她也曾给过我一些关爱……可是她好像很讨厌我，很讨厌我那个家。”
“……”殷菲没说话，默默听着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妈丢下我们的时候，我应该……才两三岁吧，那时候确实什么都不懂，我爸也是从那之后忽然性情大变，喝酒，发疯，好了的时候给我做两个菜，不好了的时候就打我……”任小狼就像在自我发泄一般讲述着以前的生活。
殷菲听在耳朵里，她觉得任小狼之前那种变态的心理，恐怕就是遗传他爸的……真的是一家人啊。
“后来我为了宣泄情绪，拿着藤条使劲去鞭打那些花草……”任小狼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了一样，苦涩地摇摇头，“没想到效果竟然意外的好，我心中的快感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可是我爸爸他打我也打得越来越凶，抽打花草已经不能让我发泄了……”
“后来我爸爸给我买了一只小兔子，我很喜欢它，养了很久，它特别可爱，我给它取名叫灰灰，因为它有灰色的绒毛，还有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耳朵时而耷拉，时而竖起来，我喂它草吃，它也能很快咀嚼完……”任小狼此时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这是殷菲不曾见到过的，即便在自己身上，他也都是在模仿温柔。
后来估计是你为了发泄把它杀了！殷菲冷冷看着他心想道。
“后来它死了……”任小狼咬了咬后槽牙，眼神降到冰点。
果然……
殷菲啧了一声，把头扭向一旁。
“……我爸爸在打我的时候，灰灰从笼子里跳出来到我身边，可能是饿了，我没来得及喂它吃东西。”任小狼说着攥紧了拳头，“可是我爸爸他……看到灰灰之后一把抓住它的头就猛得朝墙壁上拍过去，灰灰顿时就炸了……眼珠子和肠子溅到我脸上和身上……”
在说这些的时候任小狼咽了下唾沫，他甚至还有些颤抖。
殷菲听着也有些惊恐，自己心爱的宠物被父亲这样……而且还是他父亲送的……
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刚才好像是误会他了，他的人生原来那么早开始就已经被恶魔给染指了。
想着微微看了眼床边的任小狼，他正低着头颤抖，殷菲想伸手过去摸摸他的头，但抿抿嘴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
然而她看不到任小狼此时的表情，正异常兴奋地咧着嘴:“……我当时猝不及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可也是那一瞬间，我的内心仿佛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
“开关？”殷菲终于禁不住吐出一句来，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她不想跟任小狼说话的。
但任小狼并没有在意这点，仍然在自己说着:“他举着灰灰不断在墙上和地上拍打，甚至已经看不清他手中是个兔子还是破布了，之后又狠狠抽在我身上……我在被打之后，我爸让我清理干净，我当时一丝恐慌都没有，只是有一股痛苦和快感同时出现，将灰灰的血液和残渣打扫干净后我就出去了。”
“在河边坐着，我看到了窜进草丛的蛤蟆，我心中忽然噗通噗通跳，想起我爸举起灰灰抽打在墙上的情形……我好不容易逮着那只青蛙……好像是蛤蟆，算了，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抓着它的腿，随着风声呼啸，我甩在石板上之后，它的血液和内脏四溅的情形，一下子就把我浑身的细胞给刺激起来了，快感就像通了电的发动机运转个不停！”
殷菲听着相当恐惧，她缓缓往后退了下身子，刚才想安慰他那股冲动烟消云散。
“……”不知是太投入了还是怎么的，任小狼此时甚至都在大喘气，而他的口气听着都有些兴奋，但很快他深深吐出气继续说，“再后来，我就找到了发泄自己的方式，去杀掉那些小虫小兽，火烤，砍头，一遍又一遍地丢进河里淹死……”
“人的欲望就像汇入土坑的海水，一旦冲破就再也无法满足，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甚至都想过杀人，但我最终还是不敢，我做不到……”任小狼像是有些无奈一样，“我的人生也越来越偏，直到后来我爸爸死在了我面前，他为了保护我被一个改造人杀掉的。”
殷菲真的是无法言语了，换做是她，恐怕早就疯了，任小狼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确实挺……
“这还不算结束，我被一个女警带去收养，她对我很好，比我亲生母亲都要好几百万倍，她带给我的关爱让我以为我的好日子真的到来了。”任小狼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都湿润了，他是真的对那个唯一对他好的女人感到伤心和感恩。
“那后来呢？”殷菲知道，任小狼能变成现在这样，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她被任小狼说的越来越想了解一下他了。
“呼……”任小狼眨了眨眼睛，不想落泪，“我病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叫什么病，但是她从不让我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起初我只是把破树叶，烂石头还有发霉的水果当成小动物带回家，再后来，我开始把活物当成死物进行玩弄了……你能懂吧！”
殷菲微微想了一下骤然瞪大了眼睛。
“我把邻居家的猫当成板凳，一屁股坐在下面，把它压得肠子都出来了……然后把外面捡来的干瘪青蛙当成橡皮送给同桌，把碎玻璃当成糖放进水里给同学喝，把橘子当成金鱼，一股脑倒进水池里看着它们或漂动，或沉底。”
任小狼的轻描淡写对殷菲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她再次感到有些颤抖了，但对于他的疑惑使她鼓起勇气继续听下去。
“后来我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看不见她了。”任小狼垂下脑袋，“那天我生日，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回来，我以为她也把我抛弃了，感到很痛苦，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看到无数妖怪在屋里乱窜，还感觉很热，很烫，整个屋子都在发光，我摸索着出口想出去，却被一个恶魔给抓着了，她的脸很恐怖，可很快她就被光给吞没了，在被吞没之前她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外面……”
“那个恶魔……该不会就是收养你的妈妈吧？”殷菲捂着嘴巴，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些发颤，眼眶中也布满了泪花。
“嗯……然后我遇到了任杰，我大哥，是他告诉我了一切，带我去长沙，给我治好了我所有的疾病。”任小狼点了点头，“所以他是我的一切，他给了我新的生命，他就像我的刀鞘，也因此没有他在的日子里，我才会再次想发泄什么……不过，我在跟你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你成了可以约束我的绳子，成了我另外一个重要的存在。”
“……”我谢谢你……殷菲心中想着，她可不愿意这样被别人记住，还当成绳子。
即便说了这么多，殷菲还是对任小狼没有多大好感，毕竟第一印象相当重要，而且还是这个伤害过自己的孩子。
但起码，她现在看待任小狼不再像最初一样了，了解了他的过去之后，能够稍微去想一下他的感受了。
“这小子……”此时门口，任杰已经来了很久了，他隔着门听到任小狼说了那么多，心中也是苦涩不已，那时候其实单纯只是想把任小狼发展成自己上升的搭档，但不曾想后来感情越来越深。
组织暂时覆灭了，他也不用遵守那时候的规则，杀掉搭档了，现在在朱莉的领导下，新组织还算蒸蒸日上。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任杰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赶紧捂住来到走廊尽头:“喂，说话。”
“老大，货到了。”
“我马上就来了。”任杰想去提醒任小狼早些休息的，不过这时候看了那边几眼扭头下了楼。
在夜色中，一辆轿车驶来，司机将后备箱打开，对任杰说:“暗号。”
“不死鸟万岁。”任杰不明白说这么简单的暗号有什么意思，但还是遵守了。
后备箱里取出两个大箱子，任杰打开验货，一个箱子有十个圆球，箱子无破损，圆球也完好无缺，随后让手下把钱提过来。
司机也点了钱收好之后便准备驱车离开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刀疤脸的男人抽着烟缓缓从巷子里走来，还戴着鸭舌头，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远处的光亮照着他的背影，一缕缕尘烟在他身后飘散着。
任杰皱起眉头，让手下把箱子先收起来，有些疑惑地望着那个男人。
昏暗的角度，再加上光线都被他遮挡住了，任杰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认识，还是其他什么人。
刀疤脸的男人咧嘴一笑，手中的棒子甩着甩着忽然就消失了，然后不紧不慢地朝任杰二人这边走来。
任杰就觉得相当不对劲，让手下快离开，然后他催促着司机也快走，司机赶紧上了车，正准备发动的时候，突然间胸口鼓起了一个大包，紧接着一根棍子从后面穿透了他的胸口，瞬间就让他没了气息。
“河马！小雷神！都给我出来！敌人过来了！”任杰见状掏出对讲机喊了一声，接着许多人从楼道，巷子还有街口窜了出来。
白天的时候这边有[驱除班]和警察的人看管，晚上就只有警察在关卡处值班了，而此时警察已经被司机干掉了。
当任杰那些手下都冲出来迎敌的时候，刀疤男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那些普通人也好，异人也罢，只要手里拿着武器的都已经上来了。
但接下来刀疤脸只是翘起嘴角，手指转了转，对面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就全都捅穿了同伴的身体，一个个目瞪口呆，在哀嚎中缓缓倒下。
“到你了，任杰老弟。”刀疤男像看猎物一样看着惊呆了的任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