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送礼物
第17章
驾车的杨寒听见马车内的动静，但也只是微微蹙眉，而后看了下身旁已经清醒过来的杨生，便又继续赶路。
他今日陪卫燃去郊外。不久前他家王爷还欠蒋林一次游玩，今日算是补上了。
坐在他旁边的杨生嘴巴张了张，似乎是要说什么，但被杨寒一个眼神给制止。
两人此刻都明白，身后的马车里，发生着什么。
失神了些许过后，程凌才逐渐在这场沉溺中找回自己的意识。她抬起双手，挣扎地去拍打卫燃的胸口。可那样的力道和动作，在卫燃看来，分明就是欲拒还迎。
卫燃掠夺了她的呼吸，程凌开始又昏昏沉沉。卫燃将她抱在怀中，睁开眼睛，便看见怀里的人儿此刻胸膛呼吸急促，怕是要喘不过气那种。
卫燃满足的同时又惊喜。程凌的反应和表现，倒像是一个刚刚破土而出的新芽。
“……”卫燃松开程凌，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他心情大好。
禁锢着的身子忽然被松开，程凌差点没坐稳摔倒。卫燃瞧着她笨拙又慌张的样子，心里又欢乐了不少。
然而此刻，程凌在卫燃的注视下，稍微挪动了下身子，两人之间微微拉开一点距离。
“……”卫燃看着两人中间空出的位置，凝眉冷哼一声：“看来泠鸢阁把你教的很好啊！”
程凌刚刚清醒的脑袋一偏：“？？？”
这人又在说什么胡话？
而后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微小的距离。小小的马车内，程凌虽然不用去看卫燃的表情，都能猜到这人此刻的情绪变化。
卫燃肯定不开心。
说不定还在思考自己刚才的事情。
杨寒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和陆凛风附近，那么卫燃呢？
程凌的猜测，卫燃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她有幸见过他用自己的剑簪杀人的画面，至今都不会忘记。王府水牢内，剑簪经过他之手，飞了出去，划过那水牢内之人的脖颈，两人同时毙命，而后剑簪掉进水牢里，泛起一阵水波荡漾，最后复归平静。
程凌稍微侧了侧身子，而后抬手去擦拭嘴巴。
她本以为卫燃闭目休息，应该看不见自己这么细微的动作，谁知自己的手刚碰到嘴唇，那人就睁开双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再回味刚才那个吻？”
程凌手上动作一顿：“……”
这人竟然没有休息，还在观察自己？
什么回味？
她分明是厌恶！
忽而，她继续自己刚才的动作，当着卫燃的面，擦拭他亲吻过的嘴唇。
心中带着一股恶寒。
虽然刚才的身体反应让她不那么抗拒和讨厌，可事后她还是厌恶身旁这个人。
卫燃今日和蒋林去城外赛马，连赢好几场，心情自是好得很。
可看见程凌手上的动作后，眼眸一暗。深邃的瞳孔忽然间一震，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他愤而抓起程凌那只擦拭嘴唇的手，另一只手又趁机抬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了下去。
唇齿撕咬间，血腥味散开。
两人分开的时候，唇上都占有血迹，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受伤。
“不许再擦！”卫燃的话落在程凌头顶上方。那不容拒绝和命令的语气，霸道又张扬地在狭小的马车内充斥起来。
程凌心中无奈，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马车外，因为中了招而已经苏醒的杨生看向身旁的杨寒，小声道：“首领，有点冷。”
身为王府护卫，他被杨寒亲自挑选出来保护程凌，可结果第一天就出事。这对杨生来说，打击有点大。关键是最后他和程凌还是自家王爷与首领救的。
最要命的是，他还得忍受背后马车内的声音。虽然身为护卫不能过多的知道关于主人的事情，可他家王爷就这么喜欢明目张胆的。
杨生觉得自己有点不理解，不明白。
杨寒淡淡瞥了他一眼，倒是比他看得开，习以为常道：“撑着吧，再一会儿就到王府。”
到了王府，你我都轻松。
“哦。”杨生小声回应。
不久后，马车停在厉王府大门外。
杨寒和杨生跳下马车，对着马车恭敬道：“王爷，到了。”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临下去前，从袖口中摸出一支剑簪，装作随意的样子，随手丢给身旁的程凌。比程凌那把还要精致小巧，做工更加精准。是一支兰花样式的小剑簪。“这个就当做是给你的礼物。”卫燃说得极其敷衍，甚至快速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程凌还在惊讶于手中‘礼物’的时候，卫燃已经大掌撩开帷幔，下了马车。
扫了一眼手中的发簪后，程凌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卫燃还停在王府外，见她下来，便道：“喜欢吗？”
程凌对上他的视线，就瞧见一双期待的眼神：“……”
不等她回答，“算了，本王送的东西，你只能喜欢。”卫燃便又迅速转身，回了府。
程凌见他如此，也懒得去与他交谈。
伺候完卫燃用膳后，她就回了水院楼。
厉王府内，没有单独的女子住所。水院楼是外来女子唯一居住的地方，被王府内的护卫严加看管着。
她回水院楼之前，望见卫燃书房不远处，在他寝室和书房中间的位置，有一处小阁楼，但那里极为荒废。而且外面还有护卫轮流值岗。
心中虽然起疑，但程凌暂时按兵不动。
硬闯的话，她可能会被当场抓住。
现今只能先观望，等待卫燃一步步走近她设置好的陷阱中，再由卫燃亲自带她进去。
程凌一回到水院楼，赵嬷嬷就命下人候着。
卫燃对程凌的重视和看重，赵嬷嬷这个厉王府的老人，心里很清楚。她是伺候卫燃的，但在这王府水院楼内，程凌可不是一个丫头。
一番梳洗过后，程凌再次回到水院楼的时候，楼内的其他鸢奴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更有人甚至表示，只要能让她见王爷一面，她就是死也愿意。
“程凌你好厉害，明明比我们进泠鸢阁晚，却这么快就俘获王爷的心，还获得自由出府！你真的好厉害呀！能不能教教我呀？”
“对呀。大家都是泠鸢阁的鸢奴，这住在王府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王爷疑心重，我们多一个人被王爷看上，也能帮你分担一些烦恼和危险……”
程凌被众人围在中间，前后左右皆动弹不得。她们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聒噪的声音让程凌劳累了一天的身躯更加疲惫。
她对这些与自己一同从泠鸢阁出来的女子，除了同情便还是同情。
每个人进泠鸢阁的缘由皆不同，但宿命让她们相遇。
因缘际会下，程凌与她们一起，被卫燃买下，进了厉王府，也都住进了这名为水院楼的囚牢。
她心知自己带着目的和仇恨而来，所以尽量让自己和她们保持距离。
一是不想惹麻烦，二是怕相处太深，万一牵扯进来影响她的计划。
眼前人影晃动，耳旁唏嘘聒噪羡慕不断，她都无感。脑中还闪现着马车上自己与卫燃那个缱倦绵柔的接触。
最后还是阿依忽然间出现，拉着程凌回了房间。
她浑浑噩噩间，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意识清醒的时候，阿依正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就别理那几个女人。我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她们背地里说你坏话呢？要不是今日赵嬷嬷拦着我，我早就揍她们了。”阿依在程凌耳边叨叨着，也不管她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着。
又看着人问道：“你怎么空手回来的？没给我带好吃的吗？”
“抱歉，阿依，我……”她收回思绪，终于把目光放在阿依身上。想起出门前，对阿依承诺。可她一直都待在红园寺，唯一一次街上停留，还是因为陆凛风的事情。
阿依见她诚信而言，便道：“哎呀，那算了。没带就没带，下次记得帮我带份好吃的就行。”
“好。下次……不！明日，明日我必定帮你带好吃的回来！”程凌看着阿依坚定道。
阿依不似其他泠鸢阁的鸢奴，对程凌而言，她看起来天真烂漫简单，对王府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平日里除了吃喝便是睡觉晒太阳，偶尔捉弄水院楼的护卫，余下的时辰便是待在房间内休息。
王府书房内。
卫燃正在坐在床前，和自己对弈。
棋盘黑白分明，争夺不止，一时间骑虎难下，输赢难定。
“王爷，杨生说今日程姑娘一直待在红园寺未外出。不过最后回府的时候，问了他一句可曾见过可疑之人。红园寺内的在属女官，都是登记在册的，咱们的人也大都认识。只有晌午时分，来了一位送饭的姑娘。”
听完杨寒的话后，卫燃捏了一白子，正准备落下的时候忽然顿住，抬眸望向他，问：“姑娘？杨寒，你觉得那人会是谁？”
杨寒给不了卫燃想要的答案。
沉默不语。
“怕不是个姑娘那么简单。红园寺一般不会接受外来饭食，除非有人假冒。”卫燃将白子放回。而后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那个将程凌打晕的身影，感叹了一声：“非友是敌。此人轻功极好，在你之上，明日再派人去四处打探一下。本王在这京都安逸了许久，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轻功这般厉害的人了。”
卫燃这般交代，杨寒心中了然。
他知道，他家王爷想要揪出这个轻功极好的人。
卫燃真正实力如何，杨寒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家王爷心思深沉。
翌日一早，程凌起来的时候，赵嬷嬷亲自来通知她，让她去前厅和卫燃一起用膳。
早膳过后，程凌坐着卫燃的马车去红园寺。
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言。
程凌因为想事情，几乎是一夜未睡。上了卫燃的马车后，两人又各自安静不语。所以一路颠簸下来，程凌昏昏欲睡。
不经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程凌，卫燃发现她竟然开始犯困。那双眼皮开始上下打架，程凌不时地眨眨眼，来缓解自身的疲倦和困意。
“离红园寺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困了，本王的肩膀不介意让你靠一下。”说着，卫燃还拍了拍自己的宽厚的肩膀。
原本被困倦侵袭的人，因为卫燃的这句话，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他：“……”
“不是困吗？”卫燃瞧着程凌还有些迷茫的小眼神，直接上手将人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点都不给她思考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