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震惊！岳文瀚愤怒质问佟陆？
阿雪这个名字对睿嘉的触动竟然如此之大，叶兆汐是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如果说阿雪就是那偷了铜镜的人，睿嘉应该直接就能拿到铜镜，而非从岳莱手中得到铜镜。
除非睿嘉在说谎，但看上去他又不像是在刻意隐瞒的样子。
叶兆汐将目前所得的相关信息记录下来，以便后续完善补充。
她在衣坊的这段日子，已经做了不少工作，并且为衣坊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岳文瀚有时会来视察一下，与其说是为了看他的铺子经营的怎么样，倒不如说他是为了来看叶兆汐。
他原本将这小姑娘留在身边，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今他更多的是觉得这小姑娘脑子活络，十分可爱。
他甚至，好像有点喜欢上她了。
他今日又和往常一样来这里转悠转悠，正巧碰上叶兆汐要出门。
“你又来了？”叶兆汐有些没好气地问道，这男人总是拿各种谎话糊弄自己，倒还没有余庆安光明磊落。
“嗯，来看看你……”岳文瀚刚说到这里，便觉察出了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对，随即补充道:“干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这不挺好的吗？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的铺子给搞砸了的。”
岳文瀚倒是不担心这个，“没关系，这铺子随便你怎么折腾。”
叶兆汐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话语了，每次听到这话她都觉得岳文瀚好像看不起自己一样。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没事，最近佟陆有来过吗？”岳文瀚问道。
叶兆汐仔细想了想，发现最近确实不曾见过佟陆的身影，反倒是经常见到佟相，他们兄弟二人往常经常是一起的，如今竟然分开这么久。
“没有，兴许是在忙其他事情吧，怎么了？”
岳文瀚沉默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没什么，随口问问。”
叶兆汐礼貌地回应了句再见后便走了。
岳文瀚此前见谢萧睿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派人监视自己。
而后他又在大街小巷中胡乱快步穿梭，有一人在他背后紧跟不舍，他能明显知道那人就是谢萧睿派来跟踪他的人。
叶兆汐先前质问过他是否不是云国人士，当时他见四下无人，可谁知这件事情还是泄露了，并且传到了谢萧睿的耳朵里。
能监视他，并让他毫无防备的人，必然是与他关系尚可的。
在他的衣坊中，叶兆汐、欢姐、还有佟家的两位兄弟，都算是与他关系不错的。
那人跟踪他时，他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是他从身形可以判断出来，那人是名男子。
说到男子，他脑海中想到的便是佟家的两位兄弟，而佟相的身材更偏高大一些，而那跟踪他的人身材明显更瘦小一些，与佟陆的身材有些相近。
因此，方才他才问了叶兆汐一句，佟陆最近如何了。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他便想去证实一下。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他们那破房子前，门没锁，他便推门进去了。
过了一会，佟陆回来了，见岳文瀚坐在里面，很是惊讶。
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笑脸相迎道:“岳公子，怎么今天想到来我这里了？”
“没什么。”岳文瀚起身，“只是听兆汐说你最近没去衣坊，想问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佟陆将门关上，面对岳文瀚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猝不及防。
“没什么事，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跟欢姐知会了一声，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
岳文瀚单枪直入，问道:“谢萧睿你认识吗？”
佟陆假装愣住，尴尬笑道:“听说过的，清秋阁阁主嘛，但是并没有交集，怎么忽然问到这个？”
岳文瀚走到他跟前，右手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佟陆的表情瞬间变了，一副吃痛的表情。
那日，岳文瀚用暗器打伤了那人的肩膀，才得以甩开那人的跟踪。
岳文瀚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佟陆已经痛的死去活来，面部五官都扭曲挤作一团，痛得直不起腰。
岳文瀚的动作持续了一会，约莫着差不多了才松了力气。
“怎么？受伤了？”岳文瀚冷冷问道。
佟陆痛的头晕，有些眼冒金星，半晌才虚弱地回应上一句。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墙。”
见他仍然在扯谎，岳文瀚也不装了，动手撕开了他肩膀处的衣服。
佟陆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那上面有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一看便是利器所伤。
看来岳文瀚猜的没错，这佟陆果真是那跟踪他的人。
“你这可不像是撞伤了，倒像是被利器所伤。”
佟陆大口喘着粗气，不做任何回应。
见他不说话，岳文瀚便将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
“那日，我发现有人跟踪监视我，于是我出手打伤了那人的肩膀，才得以脱身。”
佟陆依然屹立不动，丝毫没有回应。
“谢萧睿派人跟踪监视我，一直对我有所怀疑，而你，就是那个监视我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佟陆扶着桌沿找了个椅子坐下，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岳文瀚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柔弱弱，他的武功，并不在温子殷之下。
他总是随身携带一些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佟陆就是被他那锋利的暗器所伤，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最终还是肩膀受了伤。
岳文瀚绕到佟陆身后，双手撑在佟陆身体两侧，脑袋歪向佟陆耳畔，说道:“佟陆，你和佟相的武功可是我教的，你为何背叛我？”
佟陆自觉愧疚，低下了头。
“对不起岳公子，那日谢萧睿见了我，并答应我会帮我报仇，但是前提是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一时糊涂所以才……”
听到这里，岳文瀚一拳打在佟陆脸上，佟陆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难道跟着我，我就不能替你报仇吗？就因为他这一句话，你就要背叛我？”
佟陆擦了擦嘴唇边的鲜血，勉强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可你将叶兆汐带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与吕禾盛有仇，与他的外甥更不会对付，你还将他的女人带在身边？”
原来竟然是这样，岳文瀚觉得佟陆简直幼稚的可笑。
“并且，那日我们一起去爬山时，你对她分明就是有感情。”
佟陆悲愤地说道，他认为岳文瀚已经失了信。
“所以呢？你认为谢萧睿就会帮你复仇？他这个人只会考虑他自己，你想通过他达到复仇的目的，你还是太天真了。”
佟陆从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与岳文瀚和谢萧睿这种饱读诗书的人不同，他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他只懂得他的阿母生病时的绝望，他的亲生父亲抛弃他们时的狠绝。
他要报仇，他被岳文瀚相中，跟他一起学武功，替他办事，可到头来他觉得自己的事情被忽略了。
于是，他私自去找了谢萧睿，这位更强有力的合作者。
谢萧睿自然是欢迎他的，毕竟谢萧睿可不只简简单单对抗温子殷，他还要对抗所有拥护皇上的人，其中也包括吕禾盛。
更何况，吕禾盛还是温子殷的娘舅，更不可能不齐心协力。
佟陆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他没有不用他的道理。
只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他时刻监视岳文瀚，并向自己汇报。
他本就怀疑岳文瀚的真心，再加上玲珑也与岳文瀚秘密接触，他就更加看岳文瀚不顺眼了。
如果说事成之后，岳文瀚只是甘心做一名臣子，谢萧睿是万万不相信的。
岳文瀚，和他爷爷一样，怎么可能屈居人之下？
而岳莱在世的时候，将岳文瀚推出来，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想要让自己的孙子成就一番大业。
他们岳家如今有商人，有江湖人，若日后还有朝廷中人，那势力简直不容小觑。
佟陆是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人，因此很容易被谢萧睿这种人利用。
他并未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佟相，况且即使佟相知道了也无妨，他们二人都是头脑简单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为我报仇，但是你，岳文瀚，你已经偏离了你的道路了，你若是还留叶兆汐在身边，你就不怕有一天她会重重创伤于你吗？”佟陆近乎嘶吼地说道。
“你还真是头脑简单。”岳文瀚简直有些无奈，“你们吕家的人都是如此吗？”
佟陆听到这话，发起疯来，指着岳文瀚，眼睛猩红，“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吕家，我姓佟，我这辈子都不会姓吕。”
“可是他吕禾盛从未少过你吃穿用度，你将这屋子布置的如此寒酸，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在过去，做人为什么不能向前看？”
岳文瀚的这些大道理，佟陆根本听不进去。
未经他人苦，又怎知他人心中痛楚。
“是，他是没有让我们缺衣少食，可是我母亲生病的时候他在哪里？我和佟相被众人唾弃的时候他在哪里？他除了会偷偷为我们送些钱来，他还会做什么？”
佟陆情绪激动，生生流下两行眼泪来。
“至于他们温家，吕芸当时知道这些事情，可她做了什么？若非她和景若兰合力将我母亲逐出尚书府，我和佟相又怎会沦落至此。”
他擦了擦鼻涕，又说道:“所以，我不仅恨吕禾盛，我还恨温家，恨他们所有人。”
岳文瀚没有经历过他的事情，自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境。
他只得将佟陆搂在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头，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我希望你不要再与谢萧睿来往，可以吗？”
佟陆在他怀里抽泣着，岳文瀚这些年来对他兄弟俩不薄，还将他们安排进自己家的铺子中做工，并尽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有了他和吕禾盛两方的接济，佟相和佟陆其实并不愁吃穿。
只是他们母亲的事情给他们留下的伤痛实在太大，这些年来屋内的装饰，包括他们两人的衣着和作风，都还维持从前的样子。
佟陆感到愧疚，无颜面对岳文瀚。
他怎么可以因为叶兆汐就怀疑岳文瀚，甚至还去为谢萧睿做事情？
如今岳文瀚知道了他做的事情，却选择原谅他，他觉得无颜面对他。
“我，我对不起你。”他哭泣着说道:“希望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对你造成太大影响。”
他抬起头，望向岳文瀚那俊俏的脸庞，好似在看一位亲密无间的兄长。
岳文瀚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没事，只要你日后不再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以前的所作所为，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有了他这句话，佟陆才放下心来。
他从岳文瀚的怀抱中抽了身，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有了刚才的一出闹剧，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岳公子，你等着，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他说罢，便欢快地跑进了厨房，准备大显身手。
岳文瀚看着他跑了出去，心中五味杂陈。
多年前，在一个狂风暴雨夜，他路过此地。
当时，他自己孤身一人赶往京城，身上还带着伤，由于雨势太大，他没能在闭门前赶回去。
佟家兄弟见状，便收留他过夜，并替他细心包扎，处理伤口。
他为了答谢他们，便时时来探望他们，并将他们安排进自己家的商铺做工。
再后来，他见两人是适合练武之人，便教了他们一些基本的武功，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三人之间的频繁交流，岳文瀚也挑明了身份，并询问他们是否愿意为自己做事。
佟家兄弟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不带一丝犹豫。
出于对他的信任，他们也将自己的身世告诉给了岳文瀚，但是希望他可以保密。
这么多年，除了对叶兆汐说过，他对其他人都是守口如瓶。
可他每每面对叶兆汐时，都忍不住会想说真话，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感性战胜了理性。
或许真的如佟陆所说，他将叶兆汐带在身边，是一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