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
109
现在是上班高峰, 路上都是民福的工人，认识叶宝珠的，看到她都打了招呼, 叶宝珠也一一应着, 就这么一路打招呼到了厂里, 时间也刚刚好。
进了办公室，该来的同志都来了，叶宝珠跟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就进了小办公室，这时候郭友平还没有来, 只有赵鹏海在办公室里。
赵鹏海看到她, 微微愣了下，他一开始还以为叶宝珠真的辞职了，没想到才过几天而已，她不但没走, 竟然还升职了，就跟一场闹剧一样，让人郁闷。
赵鹏海郁闷归郁闷，叶宝珠现在是副厂长了, 以后他们相处的日子那可就多了，而且郭友平那么看好她, 所以他心里再不爽也不会对她使脸色, 所以很快跟他打了招呼。
叶宝珠应了他后就放下东西，很习惯地去给郭友平收拾桌子然后泡茶, 赵鹏海看着她忙绿也忍不住道：“叶宝珠, 郭副厂长说不用帮他做这些小活。”
叶宝珠闻言笑了声，心想着赵鹏海还是太年轻了，郭友平说不用那不一定真不用啊, 助理要有助理的自觉，“没事，我习惯了，不做还不习惯。”
说完，她直接拿着茶杯去了茶水间，她到茶水间的时候没什么人，但差不多弄好的时候，苏元青跟何少强一起过来了。
这是昨天出过通知后苏元青第一次见到叶宝珠，没见到人还好，一见到人他心里就跟吃了苍蝇的一样难受，总想忍不住骂她两句，但这时候他也不会这么傻直接骂她，只笑笑地问：“叶宝珠同志，恭喜你啊，终于当上了副厂长，这辞职可真是划算啊，回来就能当上副厂长了。”
叶宝珠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也笑了下，“是啊，挺划算的，要不你也试一下辞职，看看还能不能回来？”
何少强一听这话，心里有点儿想笑，但还是忍不住了。
苏元青心头一梗，他要是辞职，那估计直接就回不来了，他心里憋着气，语气就很不友善，“我还是别了，我可没你那个本事，随随便便就敢威胁领导要个副厂长来当。”
叶宝珠微微扬眉，“既然知道自己没本事那就踏踏实实地做事，少说那些阴阳怪气没用的话，否则只会让人对你越来越厌恶。”
她说完，直接拿着茶杯绕过那二人直接离开了茶水间。
苏元青看着她背影，咬牙切齿跟何少强道：“你看，这个女人够毒够嚣张了吧？跟他有仇的以后别想过好日子了。”
何少强嘴角抽了抽，“行了，她本来嘴巴就不饶人，你一个大男人跟她斗什么嘴？以后别去招惹她，看到她绕道走就行了啊。”
苏元青诧异看着何少强，“你怎么帮她说话了？我记得你以前跟她关系也不好啊。”
何少强跟叶宝珠可没有仇，顶多是意见不和，更何况上次叶宝珠主动找他说换工作的事，算起来他们之间关系也缓解了些，“不好归不好，现在人家是副厂长了，她跟咱们级别不一样了，你也收敛点。”
苏元青心里冷哼了声，“副厂长怎么了，能不能当坐得稳还是一回事呢，你怕她干什么？”
何少强拧眉看着他，“你要干嘛？你以前可是因为她停过一回职的，可别再招惹她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苏元青才对那个女人咬牙切齿，但他这次肯定没那么傻，不会再让叶宝珠抓到把柄了，他看着何少强笑道：“你放心吧，我能干什么？她现在当了副厂长，要是这没做出成绩，到时候自己也得灰溜溜地下台，还用得着我动手吗？”
何少强想想也是，虽然他对叶宝珠当副厂长没什么大意见，但是一想到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以后来安排他们的工作，心里也不太舒服，既然叶宝珠这么能耐，就看看她这个位置以后能坐多久吧。
这边，叶宝珠已经回到了办公室，赵鹏海把前几天她签过的交接文件又还了回去，她这会儿正重新对着文件收拾，弄了好一会，郭友平也来了。
看到热气腾腾的茶水，郭友平心里也一阵舒坦，但他还是道：“小叶，你现在有了新职位，以后不用给我泡茶了，我来的时候自己弄一下就可以了。”
叶宝珠笑道：“没事，只是不忙的时候顺手做的。”
她不想纠结这个话题，所以说完很快就把自己昨天整理的资料递给郭友平，“这是我整理的新品计划，原来一起是有九个款，八个蛋糕零食类，一个方便面，零食类有两个因为成本和材料问题被我踢掉了，方便面我又加了一款味道，这次我想主要推荐方便面，你看一下。”
郭友平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新品制作方法，有蛋黄派，酥性饼干，果冻，胶糖什么的，前面六个产品原材料一看成本就不大，用的都是常用原料，他们车间也可以直接做出来，至于方便面，除了猪骨汤味之外，还加了一款鸡汤味。
方便面制作看着也不太复杂，原料面粉厂里也一大堆，那些猪肉鸡肉厂里也能买到，看着问题是不大，样品当然也能做出来，但如果以后要量产的话就有问题了。
他们车间从来没做这个东西，没有独立的车间，也没有设备，如果量产纯靠人工的话，那肯定不行。
这么一看，后面准备的东西确实挺多的，郭友平习惯地捏了下鼻子，道：“这个方便面你觉得咱们能不能做成像蛋糕那样畅销，如果不能，那咱们设备能不能买还是个问题。”
这一点叶宝珠就考虑过了，她直接道：“设备咱们不着急买，我们先人工打一些样品出来，然后联合门市部和百货大楼试一下售卖情况，到时候再做市场分析，如果大家一致都认可的话，我们再考虑设备的问题。”
“设备这里我也想过了，如果没有压缩蒸煮油炸一体机的话，咱们就买跟面条厂那种一样的面条机，这种成本也不会太贵，后期蒸煮油炸就由人工上手。”
郭友平听她说完，心里暗暗一惊，她的每一次新品都会把所有成本预算进去了，甚至把可能遇到的问题也都想了，可谓准备得非常充分，这样的工人幸好没有被万福挖走，要不然他们损失得有多大。
他缓了口气，“这样也行，虽然进展可能慢了点，但是风险相对会比较低，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百分百肯定的事情，叶宝珠也不会把设备买回来增加厂里的成本，“是，所以现在最需要的是让研发按照配方做出样品，然后再送到车间，咱们没有做过这款产品，需要的工人我希望他们能会点厨艺。”
郭友平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咱们车间有的是人，再不然我让后厨过来帮忙。”
叶宝珠笑了笑，“那样是最好的。”
郭友平又道：“至于临时车间的话，我看先让车间那边腾出一些位置来，这样行吧？”
叶宝就想了想，方便面又是搅拌又是油炸什么的，还挺危险的，所以她不建议跟其他车间混在一起，便道：“我建议是找个空场地先组成临时车间比较好，这样既能保证安全，又能保证其他车间不受影响。”
郭友平仔细想了想，很快道：“那这样吧，我记得车间后面过去有个小仓库，原来是放原材料的，早就不用了，你晚点看看那里合不合适，如果合适的话，我会让人去收拾，把地方腾出来。”
叶宝珠很高兴点头，“好，那晚点我去看看。”
郭友平刷刷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资料递回去，又道：“你也拿去给田书记他们看一下吧，咱们下午两点叫上车间的管理一起开个会，把这次的新品计划说一说。”
说完，他又继续道：“这是你出任副厂长后第一次面对的挑战，我希望这些新品都能顺利售卖，所以接下来的工作我也会让小赵协助你的，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直接大胆跟我说，再不然也可以直接找田书记。”
叶宝珠微微颔首，她肯定得找田建兵，毕竟他们两个现在捆绑在一起，要是有人为难她，那就由田建兵解决出马咯。
之后叶宝珠就拿着计划书去给钱厂长和田建兵签字，田建兵签完字之后一脸沉沉地看着叶宝珠道：“小叶同志，我这是顶着压力举荐你的，所以这次的新品，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叶宝珠嘴角微微抽了抽，要不是看在郭友平和她对民福有感情的份上，就算他顶着压力又怎么的，她还不一定乐意干。
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份责任，她也不想跟田建兵争论什么，“田书记，您放心，不管做什么工作，我都尽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到最好最完美。”
田建兵闻言微微拧眉，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给叶宝珠做担保，她要是做得不好，或出了事，就算到时候他没有下台脸也要丢光了，以后说话也没有可信度。
所以叶宝珠光尽力是不行的，一定要做到最好，交一份完美答卷。
他很快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得好，现在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呢，你得努力一点，知道吗？”
叶宝珠当然知道一群人等着看她笑话，但这次她一定要成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些人，而是她不想让自己亏本，毕竟研发这款方便面的时候可是耗尽了不少心思呢。
但是她不会把话说太满，只点点头，“是，我知道，所以我会尽力。”
田建兵再一次听她说尽力，仿佛刚才自己说的话是个寂寞，他还不想丢这个位呢，“是一定要！不是尽力！”
叶宝珠：……
行吧，不跟他争。
叶宝珠从田建兵办公室里出来之后便直接去找研发委员陈庆坚一起去了一楼研发办公区，这次的新品基本上都交给了郑悦，但是方便面是全新的产品，所以陈庆坚换了一个叫孙宏伟的组长来跟进。
之前的方便面是叶宝珠买了别人家的面饼加上自己研制的配料做成的成品，研发部没有做过，甚至也没有见过，所以这次叶宝珠也是从头到尾跟他们把要求都说了，这一说，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陆绍辉便问叶宝珠：“今天有没有人为难你？”
叶宝珠闻言笑看着他，“我这才上班半天，你还担心他们吃了我不成？”
今天上班的时候，陆绍辉也在工会里也意外听到了一些同志的议论，话里虽然是没有诋毁的意思，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听，总之就是质疑她能不能胜任的话，所以他担心，“是有点担心。”
叶宝珠眉眼弯了弯，“放心吧，要是有事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陆绍辉拧眉，“那你考虑好我当秘书的事了吗？”
叶宝珠再一次听到这个话，眉头又皱起来，“你是不是也跟其他人那样不信任我能胜任副厂长一职，要不然怎么总是纠结这个事？”
陆绍辉闻言心头一跳，“你瞎想什么，我没有这样意思。”
叶宝珠轻哼了声，“我现在怀疑你就是这个意思，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我不行了，所以身边要多个人帮忙，你真是一点都不相信我。”
陆绍辉赶紧辩解：“真没有，我就是怕别人针对你，也怕你忙不过来，所以就想着要帮忙。”
叶宝珠：“你就有，你根本不信任我！”
陆绍辉：“真没有！”
“就有！”
“真没有，我发誓。”
两人来回斗了一会，叶宝珠看着男人一脸急色，嘴角微微扬了下，这才道：“知道了，但有针对是正常的呀，如果以后我真的忙不过来了，我再考虑秘书这个问题，所以你安心等着吧。”
陆绍辉看着她没有再误会自己的意思，这才缓了一口气，两人回到家，叶宝珠就赶紧去找个小孩喂奶，现在一个上午没有喂奶，她胸口都涨得很，直到喂完了才觉得胸口舒坦了些。
吃完饭后，叶宝珠原本是不想睡的，但是才跟孩子分开了一上午，她就想念得紧，所以趁着这点时间，她得跟孩子一起睡，找片刻温存。
不过睡了半个小时，陆绍辉就叫她起来了，两人一起出门上班，到了车间一楼楼梯处，叶宝珠跟男人分开，去了郭友平今天说的那个废弃小仓库看一看。
路过车间的时候，看到苏元青在前方车间里跟女工说说笑笑，她想了一会，然后直接绕道而行。
仓库是废弃的，离车间还是有点距离的，走路大概得要一两分钟的样子，叶宝珠到了目地的，看到里面还存放了不少东西，到处一股发霉的味道，她捂着鼻子收拾了一下，发现它的面积也不算太小，排风系统也还可以，收拾一下当临时车间还是可以的。
正好一会开会，她可以直接跟郭友平打人收拾，突然想到开会，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四十多分了，两点就开会了，她得回办公室准备开会的东西。
可哪想到，她走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发现根本拉不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被关上了，应该是上了锁。
不用想叶宝珠就知道是有人趁着她刚才收拾的时候把门关起来了，虽然知道有人不服自己出任副厂长一职，但是对付她的办法也太幼稚了。
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用力拉着门，可这里虽然被废弃了，锁头也生锈了，但门的质量还行，锁头质量也很好，她拉了好一会门都打不开。
叶宝珠缓缓吐了口气，现在就是麻烦，要是换成以后，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了，哪用得着自己动手。
现在蛮力不行，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求助了，所以她转身走到窗口朝外面扯着嗓子大声喊——
“外面有没有人，过来帮个忙！”
“有没有人，帮忙开一下门！”
可这里被废弃了，平时应该是连狗都不来，这里离车间又有点距离，现在又是上班时间，车间还很吵，叶宝珠叫了好一会也没有人过来，她脸色微沉，然后微微抬着手腕一看，已经两点过几分了，开会时间已经过了。
而此时，会议里一群人脸色也都沉了沉，现在要开会的人都到齐了，可今天的主角叶宝珠却不在，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田建兵一会还得去市革委会开会，看到叶宝珠这么久没来，有点不高兴地看着郭友平，“今天早上不是你们说的下午两点开会吗？叶宝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还没来？”
郭友平下午上班的时候就没看到叶宝珠来，所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道：“她可能在车间忙得忘了时间吧？”
说完，他看着赵鹏海，“你去车间找一找，看看叶宝珠在哪。”
赵鹏海还没应着，车间主任马永军就冷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没看到叶副厂长在车间。”
他这么一说，车间的其他主任也纷纷点点头，表示没有在自己的车间有看到叶宝珠，田建兵紧紧拧眉，这个叶宝珠怎么回事，今天第一天开会，还是她自己主持的，她竟然不见人影！
“那她到底去哪了？你们厂委没有人看到她吗？”
厂委办公室的几个委员闻言也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叶宝珠去了哪，钱义也微微拧了眉，“她是不是忘记上班了？”
田建兵看了眼时间，眉头深锁，“她太不像话了。”
苏元青看着田建兵那一脸神色，嘴角微微扬了扬，叶宝珠今天当然是上班了，这会儿估计在喊救命呢吧，要是她晚上去仓库就更好了，到时候车间所有人都下班，那她就得被关一晚上了。
郭友平便马上看着赵鹏海，改口道：“你去工会找一下陆绍辉，问问他叶宝珠下午有没有来上班。”
赵鹏海直接就出了会议室，田建兵心情有点儿恼了，这个叶宝珠，这才上班第一天就出岔子，这以后还怎么让人放心。
苏元青看着田建兵那一脸沉色，心里一阵舒坦，很快便道：“叶副厂长不会是跟我们摆架子吧？”
马永军闻言心里哼了声，“可能吧，明明今天说好了两点开会的，现在大家都到了，可她连个人影都没有，太没有时间观念了，让这么多人等着她，也太不尊重别人的时间了。”
他这么一说，原本就不支持叶宝珠的人对她的反感又多了一层，大家说着话，语气里都是对她的不满，田建兵直接看着郭友平，“她不在，那就你来说吧，一会我还得去革委会开会。”
郭友平没办法，只能自己先主持大局。
而赵鹏海出去之后直接去了工会找陆绍辉问叶宝珠的事，陆绍辉听他这么一说，直接就想到了什么，便叫上赵鹏海一起去了那个废弃的仓库。
他们到的时候，叶宝珠神色平静地在收拾东西，陆绍辉直接拿着一边的石头把提包锁给砸了，脸色沉沉地打量着她问：“你没事吧？”
叶宝珠笑了声，“没事，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她刚才喊了一会，声音有点哑了，陆绍辉听得脸色更沉了，“这是谁干的，这么缺德，还好你不是晚上被锁，要不然得多吓人。”
叶宝珠并不知道是谁锁的，不过她已经猜得到到底是谁了，现在赵鹏海还在这里，没有证据她也不好跟陆绍辉说，现在已经两点二十了，还是开会要紧，她看着男人道：“不知道，这个晚点再说吧，我还得去开会。”
陆绍辉紧紧绷着下颌，“好，你们先去，我去车间问问。”
既然这里有人进出，那车间的人肯定会看到，他得去问问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不然还会有下一次。
叶宝珠很快去了会议室，她进去后直接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迟到的原因，“不好意思，刚才去看了一下那个废弃仓库，也不知道是谁把我锁了，所以耽搁了大家的时间。”
众人听她说完，瞬间安静了下来，田建兵看着赵鹏海，“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做不了假，赵鹏海便点头，“是，我到的时候，看到仓库的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
原本还有些质疑叶宝珠撒谎的几人这下也闭了嘴，郭友平却蹙眉，看着叶宝珠，“那你看到是谁把你锁在里面了吗？”
叶宝珠眸光一一扫过会议一群人身上，然后将目光落在苏元青身上。
苏元青睇到她的眼神，脸色微微一变，脊背也瞬间一挺，可很快的他也反应了过来，他紧张什么？刚才他反复看过了，没有人看到他才溜过去的，叶宝珠想用眼神诈他，门都没有！
他收敛了神色，也直直地盯着叶宝珠，语气平静问：“叶副厂长，郭副厂长在正问你话，你看到是谁把你锁起来了吗？”
叶宝珠很快回神，淡淡道：“我刚才忙着收拾，所以没看到。”
苏元青闻言松了一口气，就说啊，她怎么可能看到。
郭友平脸色发紧，语气也夹着点怒意：“太过分了，咱们厂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这事一定要查，看看是谁故意这么干的！”
看着苏元青刚才那么淡定的神色，叶宝珠心想，这件事怕是查不到结果了，所以她很快笑了声，“没事的，可能是没人留意到我有在里面，所以误锁了，咱们继续开会吧。”
苏元青还以为叶宝珠会让郭友平安排人去查这件事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轻松地说过去了，他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安，按理，她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就算查不到人肯定也要折腾一番，可一场小风波她就直接这么过去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脑子里有了这个想法，他总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或者是叶宝珠发现了什么，这一场会议，他就光顾着回忆自己有没有露馅了，完全没听进去叶宝珠到底说了什么。
而散会之后，叶宝珠也没再看着他，直接回了办公室了。
叶宝珠还没进办公室，陆绍辉便过来找她，将她拉到一边后，道：“我刚才去车间问了，有个工人好像看到了苏元青去过车间后门，不过车间人很多，人家看得不够真切，不敢百分百确定是他。”
叶宝珠眸光微冷，“不用怀疑，就是他，刚才我过去仓库的时候在车间里也碰到他了，他应该看到我过去了。”
她这次出任副厂长一职，钱义倒没怎么反对，只有苏元青态度很坚决地在反对，早上那个男人还对她一阵阴阳怪气的，除了他，没有人会在她第一天上任做出这种事！
陆绍辉闻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我看上次是他停职还不够，他是想再停一次职，一会你跟郭友平说说，看他怎么查。”
叶宝珠提了口气，看着男人脸色一阵铁青，便笑道：“没有人看到他把我锁在里面，你刚才说的那个工人也只看到他在车间后门那里出现过，没有实质的证据估计也查不出来什么。”
陆绍辉闻言拧眉看着她，“你这次要是就这么算了，那还会有下一次，所以我不同意，一定要查。”
叶宝珠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那又怎样呢？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用没证据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啊。
她长眉弯了弯，脸上露出一抹俏皮之色看着男人，“谁说就这么算了？你得帮我出气啊。”
陆绍辉浓眉深锁，“怎么帮，打他一顿？”
叶宝珠笑了笑，然后道：“这事等回家咱们再说吧。”
陆绍辉嗯了声，然后将她送去办公室，叶宝珠回到办公室后，郭友平又问她要不要查刚才的事。
叶宝珠想了想，还是应了，就算查不出来也得装装样子，让苏元青也感受一下惴惴不安的感受。
晚上下班她跟陆绍辉一起回家，到了楼层平台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元青要开门进屋，她便直接叫了声：“苏助理。”
苏元青正要开着门呢，冷不丁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吓了一跳，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叶宝珠跟陆绍辉站在身后。
被吓到了，他也没好气地道：“叶副厂长，你叫我干什么？”
叶宝珠微微扬着下巴，笑了声，“没什么，就是跟你打个招呼，顺便跟你说下午的事我已经让郭副厂长调查了。”
她突如其来的话让苏元青心头一跳，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不查了吗，怎么又要查，他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查就查呗，你跟我说干什么？”
过了会，他又道：“你不会怀疑是我把你锁起来的吧？那你可得拿出证据来。”
叶宝珠忙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只是想让你跟钱厂长说下，这件事已经郭副厂长已经叫人查了，他那边就不用担心了。”
她语气淡淡的，脸上也带着笑，可是苏元青却总感觉她的笑好诡异，好像下午的事已经被她知道了一样。
想到这，苏元青身子微微僵住，再抬头时，发现那两人已经进屋了，他也赶紧开门进屋，进屋后他脑子里当即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那时候叶宝珠就在收拾东西，也没有留意到门口的情况，所以他才那么容易得手，他走的时候特别绕开了窗口的，她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吧？
可刚才她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就一个调查而已，有必要故意说给他知道吗？她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算了，不想了，反正就算叶宝珠发现了什么，只要他死不承认就对了。
自我调节了一下情绪后，苏元青心情又缓了些，不过刚才被叶宝珠刚才那么一说，他感觉自己这顿晚饭吃得都不如之前那么香了，吃完饭后，他收拾好碗筷，跟往常一样去楼下散步消食。
这时候已经快十月份了，天黑比之前快，他到楼下的时候天都黑了，只不过现在时间还早的，这几栋楼里家家户户都开着电灯，所以院子里还是有些明光的。
苏元青走了几圈就打算回去了，可却听到前方暗处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一声，他应了声后看到那暗处隐隐有个人影，便走过去，“谁啊？”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那人直接拿着东西往他头上一套将他推倒在地，随后捂着他的嘴，拳头如暴雨一般直接朝他身上打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拳头把苏元青都打蒙了，那人死死地将他身子扣住让他动弹不了，拳头一下一下地朝他身上砸，动作迅速又狠戾，跟不要命似地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时候。
苏元青被那人套住了，根本看不到他是谁，嘴也被他捂住了，想喊人根本喊不出声来，嘴里只呜呜地喊着，喉咙里也跟着发出一阵阵闷闷的惨叫声。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院子是新家属院，这个时间点平时也没有人，就算苏他呜呜得再惨，挣扎得再厉害，也没有人听到动静。
而那人也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就好像把他当成发泄沙包一般往死里打，很快，他嘴里瞬间一股血腥味弥漫。
苏元青只觉得自己要死了，本能地反应让他胡乱地伸着手，很庆幸地摸到了块石头，正要抬手朝对方砸过去的时候，那人却一拳朝他脸上打了下来，痛得他眼前一黑，而后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看着原本还在挣扎的苏元青脑袋一歪，陆绍辉这才缓缓收了手，随后冷笑了声，他这才挨了几下拳头就受不住了，真是没用的废物！
很快，他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伸手拍了拍苏元青的脸。
苏元青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有道凛冽的声音道：“犯贱就得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