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丹妙药，苦了吧唧
身体疼的仿佛要炸开，九天陷入昏迷。
无穷无尽的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九天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依旧抵挡不住那压抑似乎满含恶意的黑，还有那如跗骨之蛆一样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时而低沉如哽咽，时而亢奋如见了血的豺狼。
那个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去死吧，去死吧，你怎么还不死；不，你不能死，要留着你，哈哈哈……
刺耳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伴着彻骨的痛，仿佛要揉入骨血，刻进灵魂。
直到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打断这一切：
“孩子，苦了你啊”
这声音像是一道光，炫目而耀眼，刺穿了浓郁的黑暗，让她得以重现光明。
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一切都是朦胧而模糊的，她看见小小的自己，苍白而瘦弱，仰面躺着，身下的地面光芒四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她的身边，面容看不清楚，但是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晰，带着悲悯和沧桑。
“我以我身，献祭巫族，召唤希望之光，封印这……”
太疼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九天无声的嘶喊。
“九天，九天，醒醒……”
伴随着胸口的疼痛，九天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贺兰玉长舒一口气，刚刚突然发生的状况，差点没把他吓死，看着被巫力击中一动不动的九天，他还以为她被自己的巫力杀死了。
那一刻，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救回来了。
九天眨了眨眼，还未从那似梦非梦的情境中走出来，梦里那个老人，那么真实，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我昏倒了？”
“嗯，心跳都停了。”贺兰玉回想他刚刚试探到对方连呼吸都没有了之后，那一霎那的慌张和无措，估计这辈子都不想体验了。
九天撑着地慢慢坐起来，砸吧砸吧嘴，一股血的咸腥味，还夹杂着苦味。
“怎么苦了吧唧的！有水吗？”
贺兰玉看着对方一脸的嫌弃，无语的将水壶递过去，心里嘀咕，要不是有他喂的那颗高阶回魂丹，你能有命在这吐槽，想想就肉痛。
那颗百年不遇的丹药，可是他父亲珍之重之交给他的，就等着救命的时候用。
现在巫族炼药的人越来越稀少，这药现在有市无价，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到一颗高阶回魂丹了啊。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贺兰玉郑重的道，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没有她，他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
漱了漱口，九天点了点头，望向对方的胳膊“伤口没事吧？”
贺兰玉抬了抬胳膊，“放心，已经止血了！”他犹豫的望向对方，知道如何破解巫师觉醒的人，身份应该也不普通。但是贸然询问，似乎……
似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疑，九天将手从衣服上蹭了蹭，大方的伸向对方：“光系未觉醒巫师，九天。”
望向伸向自己的纤细手指，贺兰玉咧嘴一笑，伸手：“已觉醒风系巫师，贺兰玉，很高兴认识你！九天”
两个人对拳，轻轻一碰。
一段惊心动魄的初相识，或许就注定了后面不平凡的人生路。
斑驳的阳光从参天的树枝上投射而下，照在两个大踏步前行的人身上，背着包的贺兰玉，走两步就看看身边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圆圆的脸因为犹豫不决都快皱成笼包了。
“你是不是有话说？”九天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这是她刚刚从那两个可怜的被击晕的教官包里，找到的备用粮。
刚刚帮他们发了信号弹，等人救援的过程中，九天很明智的去搜了搜对方的背包，结果发现存货满满。
除了矿泉水、牛肉干、巧克力、压缩饼干等食物外，还有几个颜色各异的药瓶，其中一瓶标着驱蚊露。
她毫不犹豫的全身喷了喷，又给贺兰玉也喷了喷，不过这驱蚊露不知道是失效了还是什么高级货，都闻不到味。
当时，贺兰玉的表情就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看就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九天撇了撇嘴，拿点必备良药的算啥，再没遇到自家亲舅舅那几年，她可是连东西都偷过，关键还常常因为伸手不够敏捷，被现场抓包。
唉，不堪回首的童年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既然没觉醒，怎么可能随意操控法术的呢？”
贺兰玉很好奇，一般来说未曾觉醒的巫师，是很难操控体内巫术的。
要么因为巫力弱，而发挥不出来，要么很有可能会发生暴走，后者仅限于那些生来巫力强大的人，据说现在的巫族族长，就曾在年少时，因为巫力的不可控，而烧掉了一片草原。
而像九天这样，可以将自身巫术化成防御罩住自身，如此的操控力，怎么会还未觉醒呢？
九天笑了笑，她的阿里舅舅似乎也曾惊讶她对巫术的操控力，说她是天赋异禀。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在被打、被伤之后，不得不用以自治的微弱巫力，不过是她在摸爬滚打中一点点磨练出来的生存技能罢了。不过这些，没必要跟身边这个不太熟的学员说。
“当然是因为天赋异禀啦”
九天不在意的道，她望了望前面的山头，越过那里，再翻过未知的草地，就能看到终点了，没想到，她救人的过程也算因祸得福，来到了前往终点的最佳途径。
“你的队员呢？也跑散了？”想着贺兰玉刚刚形单影只自己面临觉醒的危险处境，大大咧咧如九天，也有些后怕。
“有两个弃权了，还有两个说要自己走。”
贺兰玉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很明白，这次考核虽然以小队为团体，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个人的竞争，最先到达终点的10人取胜。
那两人抱团排斥他也情有可原，毕竟未暴露巫师的身份，他看上去不过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豆芽菜”罢了，与那些身强体壮的体育生可没法比。
想到这，他不禁再次打量起走在前面的人，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能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似乎感受到背后之人灼灼的目光扫视，九天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她踏上嶙峋的石头，静静感受着树林里穿过的风，听了听远处越飞越远的鸟鸣，感觉自己的哪里好像不太一样了。
这片森林好像跟自己更近了，那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就仿佛枝头上的鸟鸣、溪流处哗哗而下的清泉，还有天边的云，那清新而自然的氛围就环绕在身侧，将她紧紧包裹。
难道被贺兰玉的觉醒之风力，打通了任督二脉？
九天把自个逗乐了。
“你笑什么？”贺兰玉紧跟在九天后面，看对方乐不可支的一脚踏空，顺手提了她一把。
九天刚要道谢，突然看见后方的树林几只鸟飞起，有人来了！
她一把抓住贺兰玉的胳膊，将对方拖到一块大石头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