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定的单人床。”
茜公主被李颂拉进店，喝了热茶暖身子，偷偷打量三人，二川跟安沐还好，若无其事，用教育小孩的口吻道：“姐，你别再有点事就闹脾气躲起来，我们多担心啊，还有，李总那绯闻，刘慧亲自澄清了，虽然相当自断职业生涯，但也是她咎由自取，谁叫她不要脸，那么引导舆论的。”
茜公主心不在焉地点头，甚至没想到质问他们后来怎么一个电话也不给她打，心思全放在李颂身上。
李颂将第三根烟屁股抵灭在桌面，随手掷进垃圾桶，眼中不剩半点刚才看她时的温柔，冰冷又尖锐，身体后靠，审视她，“说说。”
她自己送上门来，知道无路可退，因为哭过，眼周还浅浅泛红，撩起睫毛：“我回了趟水岛，去的时候打不到车，坐的公交，那公交居然不能扫码，我又拿不出零钱，你猜怎么着？”
“”
二川跟安沐不知什么时候人手一个苹果，靠在柜台边，看着这儿，闲情雅致地啃了起来。
李颂冷嗤：“我要听这个？”
“”茜公主真诚地看着他，抿了抿唇，“好吧，告诉你吧，那司机最后没要我钱，为什么？你再猜。”
“”李颂一字一句：“茜、公、主。”
二川在旁边傻乐，当即被安沐掌嘴。
“pia！”的一声，两边都安静下来。
“”
哎。
茜公主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像考试没及格，离家出走的蠢小孩，她难为情地偏了下头，啧，搞这么悲伤，怎么能屁事没有呢
李颂敲桌提醒，屈指搭在桌面，茜公主再看向他时，对方眼神更冷。
“不想说是吧？”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她脑袋摇成拨浪鼓，摇完头，又是一脸退缩相。
李颂沉默地看她，半晌，“行，我不为难你。”他声音夹杂着失望，作势要起身。
完了完了
电光火石间，茜公主硬着头皮，扑过去抱住他那只手，仰头，睫毛扑闪，眼眸亮晶晶地看他：“颂颂，我同意了！”
李颂唇角动了下。
四目相对，她又讨好地眨眨眼。
李颂朝二川安沐看了眼，那边两人已经呆住，他挪开视线，清了下嗓子，慢腾腾抽回手：“好好说。”
他重新坐下，她拖着椅子挨过去，双手搭在膝盖上，背脊笔直，郑重道：“我同意了，颂颂。”
李颂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分明好看，懒洋洋睇她：“同意什么？”
“就是那什么。”
“什么那什么？”
“你知道的啊！”
他欠欠地摇头：“不知道。”
“啧！”茜公主眨眼暗示：“一个月，半个月，一周”
李颂挑眉垂眼：“哦，不明白。”
装的装的，这人又在装茜公主啃了啃唇肉，暗自斟酌计策，势必将他拿下。
气氛安静好半晌。
她盯着他的侧脸，深呼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倾身在他右脸颊唑了一下。
饭店除了两不知羞耻地八卦群众，就剩下当事人，空荡安静，将外面的喧嚣隔绝，“波”的一声格外清晰，似乎还带着三d环绕音效。
同时，远处柜台边两颗没啃完的苹果“咚咚”坠地。
李颂一愣。
脸颊那力度缓缓散开，后知后觉被软乎乎的温热取代，耳畔声音清脆：“颂颂，我就是这个意思！”
“”
李颂眼皮迟钝地动了动，“发生了什么？”
“”茜公主忍着笑，看他两秒，这次动作温柔些，轻轻地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这个。”
李颂不动声色勾了下唇，相当官方，“了解。”
二川从看好戏的表情变成一脸吃瘪，声音都沧桑了几个度：“茜茜姐，我跟安沐还没走，可不可以不杀狗。”
好押韵，安沐耸着肩头，噗嗤笑出声，笑声还没回收，发现漏洞，等等——
她笑容一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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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跟二川走后，茜公主模棱两可向李颂交代了自己逃避的原因，李颂那么聪明，大概看出她一时无法彻底敞开心扉，便没逼问，关了店，他牵着她往外走，一会儿功夫，地面积了雪，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街头热闹，拥挤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有情侣搂着从茜公主身边经过，她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跟李颂，满脑子都是不真实感，很想掐自己一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李颂的下颌轮廓冷硬。
“李颂。”她忽然喊他。
两人不急不慢地往前走，李颂闻声垂下眼皮，替她理了下围巾。
茜公主：“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吗？”
“嗯。”
茜公主若有所思，收回目光，哦了声，而后嘀咕：“好没有仪式感”
李颂笑：“想要什么仪式感，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这个词对茜公主来说，遥远又新奇，“我们怎么能算老夫老妻？”
李颂挑眉，吊儿郎当地看她：“不是年纪都老大不小了吗。”
“”
“那也不能算老夫老妻啊。”茜公主声音压得很低，稍许有些失望：“那以后干脆所有仪式都省去好了。”
“空手回来的？”李颂岔开话题。
哦，行李！
茜公主惊呼一声，睁圆眼，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离开得急，没跟宋雅茹交代，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又不敢给宋雅茹打电话，抿了抿唇：“我今晚先住酒店吧。”
“行。”
李颂给她订好酒店，两人朝那条街走。
不知是不是单身多年，突然多了层情侣关系，让人无所适从，更何况是跟李颂，茜公主总感觉两人状态别扭，没找到合适的话题，之后一路安安静静。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拿到房卡，李颂担心她冷，示意她赶紧回房间。
这就回去了？
两人面对面而站，茜公主看着他，心里莫名失落，却不知道说什么，挥了挥手，目送他转身离开。
她轻轻叹气，手揣进兜里，朝电梯口走，寻思这状态，是不是因为她没告诉李颂自己与权向恒矛盾的全貌，导致两人心有芥蒂，貌合神离。
按下按钮，电梯下行，伴随着清脆的铃声，电梯门滑开。
“——茜茜。”
低沉凛冽的声音打断她即将迈进电梯的脚步，她扭头，看见李颂穿过大厅朝这儿走来，他腿长步子快，很快到她跟前，黑色的冲锋衣外套上沾着雪粒子，他发梢微乱，眸色沉沉，浑身泛着冷意，拉下她围巾。
“你怎么”
不给人反应的，微凉的吻落下来，茜公主脑中炸开烟火。
画面大概停留五秒，她理智回笼，将他推开，“在，在电梯口，会被看到的。”
李颂却忽然轻松地笑了下：“就走。”
茜公主恼，心想他有这么着急
“那你过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仪式感，但思来想去，还是先盖个章吧，女朋友。”
茜公主知道“盖章”所指，脸颊发热，哎，这就是老处女的忧伤吗，亲个嘴而已，怎么那么容易脸红心跳啊
李颂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只玫瑰，玫瑰花瓣瑟缩，包装沾着雪花，一副饱经风雪摧残的模样。
茜公主心里软趴趴的。
李颂见她吸了吸鼻子接过去。
茜公主：“在哪儿捡的？”
李颂哼笑一声，配合道：“就在门外，刚跟一老头抢了半天。”
茜公主也笑，气氛稍稍缓和就舍不得他走，这么多天没见，又像一个十年已逝，她好想多看他一会儿。
“现在就得走啊？”
“嗯。”他拂了下她头顶的雪花，“赶紧上去。”
“能多待一会儿吗？”
李颂担心她感冒，声音和缓：“不行。”
“就两分钟。”
她跟个小姑娘似的，估计他不答应，一会儿又得死缠烂打，李颂只好妥协，茜公主靠过去抱他，李颂搂住她肩膀，都没来得及说什么，时间一晃而过，李颂态度明确，捏着她肩膀将她拎开，“行了。”
茜公主又试图耍无赖，拽着他衣服不撒手，看人的眼神格外真挚，“你不觉得两分钟太短了吗？”
她眼中波光闪闪，李颂很难强硬，退一步，放缓态度：“那你想要多久？”
“两个小时。”
“”
她还挺大方，直接从两分钟提到两小时。
“行吗，李颂。”
“”
她哼哼唧唧：“颂颂颂颂”
李颂凝着她，眼中染上些别的意味，舌尖抵腮，声音暗哑些，悠悠然提醒：“定的单人床。”
“”
氛围突变，空气中每一丝气流都朝着十八禁的方向流动。
茜公主虽然不是十八岁少女，但单身这么多年没有开过荤，突然触近情事，还是怪心慌的。
她客气又识相地松开手，看着李颂，神情端庄：“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