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刘慧&李颂
男人冒出一种错觉，指着自己，看向茜公主。
茜公主赶忙摇头，示意他，“不是说你，我不认识。”
男人了然地点头。
李颂没待多久，离开的时候，看了眼桌上的奶茶，其中一杯插着情侣双人使用的爱心吸管，又冷冷瞅茜公主一眼。
“”
茜公主真无辜，是人家擅作主张，关键她还一口没喝，炸串吃得哽去半条命，刚准备喝奶茶，他就来了。
李颂走后，茜公主越想越气，最后向男人坦白从宽
从哑口出去，李颂没走太远，坐在广场花坛边，弓着背，手搭在膝盖上，留一个懒散的侧面，在打电话。
茜公主站在远处，隔着人群，看了他好一会儿，纠结要不要解释，但想想，还是算了，他是谁啊，凭什么该她纠结！
茜公主从身边经过，李颂顺势起身，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饭店走。
走到街边，发现店铺的玻璃门，一扇开着，一扇掩着，二川跟安沐站在门外摆弄什么。
“安沐？”她喊了一声。
安沐表情喜庆地回头，“姐！”
两人往旁边一让，茜公主便看到门上那个噩梦般的“囍”字。
“”
她走过去：“哪来的？”
二川挠头：“昨天不知道公寓哪家有喜事，气球贴错了地，弄到我那儿去了，我寻思挺好看，就往咱饭店门上贴着试试看。”
“”
茜公主头大。
饭店门口贴“囍”字，好不好看，暂且不说。
算了，自作孽不可活。
“两扇门，贴一边，不觉得奇怪？”
安沐小机灵鬼，一听这话，连忙扒拉着另一扇门，拉过来——红色的爱心闪亮登场。
茜公主心里吹唢呐，得嘞，到齐！
“好看。”李颂说。
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给面子？
茜公主回眸瞪他，没好气地吼安沐二川：“赶紧给我撤掉！”
“不行啊姐，用五零二沾的。”
“五零二？”
“是啊，我见气球漂亮，专门去超市买的五零二胶水。”
“平常怎么不见你考虑这么周到！”
“”
茜公主进店，往柜台后坐，李颂也进去。
她白他：“你干嘛？”
李颂平平淡淡看她，没什么情绪，拉开抽屉：“拿打火机。”
抽屉阖上，他刚要出柜台，门外一声吆喝——
“哟，二川，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
茜公主一听见喜字就发慌，烦躁两气球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
二川跟安沐刚挨完骂，不敢吭声，只笑笑，手指在气球跟玻璃墙的粘合处扣扣蹭蹭，隔壁蛋糕店的经理垫脚朝里探看，就见收银台后，端端正正站着茜公主跟李颂。
说巧不巧，李颂穿着白色卫衣，茜公主穿着白色棉麻长裙，两人往那儿一站，像极了青涩的
“——茜茜啊，新婚快乐！”
“”
李颂握着打火机抛啊抛，听见这话，手指一抖，打火机滑落到桌面，他眼皮耷了耷，朝茜公主看。
茜公主也用余光瞥他，因为知道那厮又等着看好戏，她咬牙，硬生生沉住气，这次没再优柔寡断，言简意赅交代好前因后果。
经理荒唐地笑着拍桌，“这样啊，哈哈哈。”
两人正说着。
楼梯口有声音。
细细一听，是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
茜公主看过去，当即愣住——
刘慧从楼道口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摄像，记者，以及经纪人模样的女人。
“——李颂。”
她先喊了李颂，然后跟茜公主打招呼。
茜公主木讷，缓缓露出笑容，经理看了眼情况，先行离开，二川跟安沐警惕地从门外进来。
安沐走到茜公主身边，低声交代，“姐，刚才来的，你跟李总在炸串店，二川哥打了电话，我忘说了。”
茜公主拍了拍她肩膀，“没事。”
“都是我老同学。”刘慧笑着对镜头打招呼，看出茜公主不自在，解释不用紧张，说觉得店里环境不错，来录一个小采访，顺便拍点花絮。
茜公主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她说不用，在减肥，转而手往李颂臂弯一挽，笑盈盈看他。
摄像还开着，老师将画面抬高，捕捉李颂的表情。
茜公主转开目光，“我还有事，你们聊。”
她一走，安沐屁颠屁颠跟过去，嫌弃地回头看刘慧，“这狐狸精真是！”
李颂朝茜公主的方向瞥了眼，也不管摄不摄像头这回事，冷冰冰抽开手：“有事就说。”
刘慧看向空落落的手，表情吃瘪，讪讪收回身侧。
记者跟经纪人也面面相觑。
包括二川在内，六个人，就属摄像师傅最起劲，画面来回切换。
在大家纷纷猜测剧情走向时，李颂阻断即将开口的刘慧，“没什么事的话，麻烦请不要堵在门口，影响店里的生意还有，”他轻飘飘垂眸，看向刘慧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我跟你，只是认识，并不熟。”
“”
安沐猫在厨房，朝外打探，虽然没听清楚李颂说了些什么，但足以见得一行人离开时的表情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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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慧浑身发热，动作野蛮地翻出墨镜架在鼻子上，一行人过了马路，要穿过广场往地下停车场去。
经纪人背脊笔挺，走在刘慧身侧，环着手臂，睇她一眼，说风凉话：“还以为你多大魅力，破饭店跑腿的都看不上。”
“你知道什么！”刘慧满肚子火气，墨镜后精致的眉眼瞪她。
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混迹这么多年，经纪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从饭店二楼下去，刘慧还未说话，单凭茜公主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她就察觉到几人间不寻常的气氛，并且凭借身形特点，一眼认出与刘慧打交道的男人。
“——是他？”
她在说上次的热搜事件。
刘慧没说话，动作很重地将落到侧脸的头发往后撩，看上去极其不耐烦。
记者跟在两人身后，原本下楼就准备告别，硬生生被刘慧“老同学”的插曲打断，嗅到八卦的气息，借口同路，还想挖掘点素材出来，刚要见缝插针，被经纪人的笑声打断：
“——就你这智商，还是别做自毁前程的蠢事了。”
刘慧忍无可忍，茜公主到底哪里比她强，犯得着李颂当众让她难堪？
“我说了不会有事！”她摘掉眼镜停下来，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却恶狠狠的：“要有事也不是我有事，我还没蠢到害自己！”
记者也随着两人的脚步停下来，锋利的视线瞥过来时，她无辜地眨巴眼，刘慧脾气往回收，听上去客气不少，“周记者，那些对话，麻烦你如实报道。”
周记入行不久，爆过当红艺人的大料，知名度有，脑子转得快，想到就上次微博热搜，问了刘慧不少感情问题，连忙应好，又回头朝马路对面的饭店看了眼，见机问道：“或许，刚才那位就是你口中的初恋，上次热搜上那位！？”
空气静滞须臾，没得到回复，她发问更犀利：“另一位‘老同学’，是否就是插足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
缓缓的，刘慧冲记者一笑，意味不明，重新戴上墨镜，“周记者，我还有行程要赶，报道的事麻烦你好好写。”
“等一下！”周记者急忙挡在她跟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很显然，如今的你们已经是云泥之别，那么请问到底是什么，让你对这段感情如此耿耿于怀！”
云泥之别
谁是云，谁是泥？
刘慧觉得好笑，她穿了高跟鞋，高出记者大半个头，缓缓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完全没了脾气，语气清浅道：“周记者，你可能误会了，他并不是那家店的员工”
周记皱了下眉。
刘慧说：“是不是好奇他的身份？”
周记登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但刘慧居然在这儿打住，最后冲她一笑，转身跟着经纪人走了！
她扶着脑袋站在原地，手指钻进头发，屈指扯了下，头皮生痛，感觉刘慧最后那句话是在暗示自己，难道对方是什么大人物，不会吧
她转身看向饭店。
不过跟刘慧打过交道，她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角，回答问题模棱两可，又有无无意牵引答案。
问她为什么将采访地点约在这儿，她说这儿有自己思念却不得见的人，后又补充那人在a市。
问她是否有与这次主演电影女主相似的恋爱经历（电影女主感情线虐），她摇头否认，说自己的初恋很甜蜜，转而又说，至今回忆起来还是会心痛。
问她当初分手的原因，她说“如果那时，她不是我的朋友，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和他会永远幸福。”
至于初恋跟第三者，全凭周记推断。
刘慧拐弯抹角，给了不能再明显的线索。
可是，她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呢
周记想不透，愁苦地掏出手机，犹豫着，朝饭店拍了张照。
她照相的画面，正好被回头的刘慧捕捉到。
刘慧提了下唇角，回过头。
她倒要看看，他们一个个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高尚，为了爱情，能抛下名利，金钱，地位，让她一个人看上去那样虚伪，势利，肮脏。
插足，第三者，出轨，美国xx资本中国区董事，甚至自杀，这些词条同时出现，会怎么样？
到了停车场，坐上保姆车，车子驶入街道，光线半透过窗户，刘慧举起胳膊，手腕背光，轮廓上有一圈细小的光亮，看上去纤细又脆弱。
如果倾家荡产，他会不会像十八岁那样放手？
会的吧。
爱情什么的最脆弱。
而她跟李颂才是合适的。
妈妈说，爱情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所以，她从小学会了权衡，而记忆中，最初的践行，是那场对权向恒和对李颂的感情的博弈。
离开市中心的那截路段拥堵异常，经纪人看完消息，阖上眼小憩。
车内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噪音，显得安静怡人。
刘慧打开相册，点开名为“他”的分组。
照片展开。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后来他去了美国这一千多张照片，她偷偷记录着各个时期的他的背影。
初二的暑假，他蹭蹭蹭长个子，背影消瘦了些，刘慧上网查，网友说是长身体，营养跟不上，初三开始，她就偷偷将妈妈煮的鸡蛋塞进他抽屉，她知道，他不会扔掉，更或许不会吃，因为它们来历不明，刘慧送了整整一个学期，没有问，也没有打探，至今不知道那些鸡蛋最后被如何处理。
初三的暑假，他更高一些，肩膀更宽阔，跟在他身后，她开始仰头看他，有时她喊他，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她便能叽叽喳喳说上一路。
记忆里，那时候的权向恒也很受欢迎，模样好，父亲开公司，家里有花不完的钱。
钱，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刘慧也喜欢。
李颂也不差，学校的风云人物，次次考试年级第一，喜欢他的女生一抓一大把。
按照妈妈的理论来说，他们都能给她带来一些什么，利益或是虚荣感。
妈妈说，得到那些东西，就会幸福。
最开始，只是跟在李颂身后，刘慧都觉得快乐，他虽然外表冷冰冰的，说话不理，可如果她受伤，他一定不会丢下她不管，初三那年，她偷偷跟他去网吧，那段日子，路段不明缘由经常翻修，坑坑洼洼，她不小心崴了脚，脚踝顷刻肿起，正值晚饭时间，街头不少外出觅食的学生，霞光灿烂的夏日傍晚，她忘不了少年嫌弃又于心不忍地表情，凶巴巴的语气，和最后半蹲在她面前的后背
说实在的，刘慧早已记不清是何时发现李颂的目光总放在茜公主身上。
她只知道，潜意识心动后，她时常抛弃妈妈的理论，再后来，一切都变得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