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出国
在茜茜的印象里，李颂是自那夜之后消失的，在两人接完吻，确认完心意，许下承诺之后
二十二号一早，她欢欢喜喜端着自己蒸的奶黄包找李颂，看见他家院门锁着，夜里起了风，香樟树叶子零零乱乱铺了满院无人清理，靠墙水池边，盆子，拖把，扫帚等李颂奶奶平常要用的一些工具都不见了，远远望去，一楼大门扶手上挂着锁。
清晨有鸟叫，阳光淡金色，社区有人在健身运动。
那间房屋却一片寂寥。
奶黄包砸到地上，滚了滚，沾满灰沙，一下脏了。
她那一刻是懵的，懵到极致，连呼喊都没了，脚步都不知道挪
后来，她将东西丢在原地，撒腿就跑。
找万德福，万德福一定知道
她很少去万德福家，叔叔阿姨看见她，热情地招呼，问她有没有吃早饭，她拉着阿姨的手，发了疯的摇头，问万德福在哪儿。
阿姨吓了一跳，见她很着急，没多问，往楼上指。
茜茜顺着楼梯跑上去，挨个敲门。
万德福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拉开门，看见少女满眼都是慌张。
“万德福，万德福，你告诉我，李颂去哪儿了！”
她眼泪已经往下掉了。
这些天很奇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李颂突然抱她，装作敞开心扉接受她，牵她的手，满眼都是她，吻她，好像比谁都害怕失去她
万德福脸上的惺忪一瞬间散去。
少女嚎啕大哭，整个背脊垮下去，站在他面前，像失去了至宝。
万德福知道李颂狠，下定决心谁也劝不动，可万万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他从做决定到离开只用了两天。
万德福知道，现在要劝茜公主，李颂离开，谁也没通知，归期是个未知数，大概会很久很久，所以昨晚一反常态，轻松答应去他在水岛生活这么久，无论女生怎么约，都不乐意去的情侣夜市，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多看看她吧。
他知道，李颂喜欢茜公主，比他能想象到的还要喜欢。
他知道的情况不多，可是——
他说：“别哭了，茜公主，我们都年轻，青春大好，换谁都会选前途吧。”
茜公主和前途，他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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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一点回应没收到。
那天，她哭了一整夜。
所以，他才说她可以喜欢别人是吗，在她计划他们未来的时候，他在计划离开。
伤心过后是生闷气，茜茜决定不再主动给李颂发信息，像他从她的世界消失一样，她也那么做。
一直熬着，很快迎来九月开学，全家陪同她搬去北京，她被丢进新的生活，结交新的朋友，南北气候差异明显，她除了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在军训期间上吐下泻，一切都还正常，像无事发生。
直到十月降温，一个周四，她上完上午最后一堂课回宿舍，被室友告知，大概第三节课的样子，宿舍楼下有男生找过她。
“高高帅帅的。”女生粘完最后一戳假睫毛，回头看她，“看样子不是我们学校的。”
茜茜紧紧攥着门把手，心跳七上八下：“现在在哪儿？”
李颂是你吗，一定是你对不对。
室友用浓厚的北京腔调说：“说在学校外边儿等你。”
茜茜将书本往桌上一丢，不管不顾跑下楼，穿过生活区，教学楼，湖心，主干道，一口气不敢停歇地跑到校门口，看着梧桐树下那道高高的身影转过来。
一颗心沉下去。
她躬下腰，撑着膝盖喘气，缓了缓才走过去，看着他：“向恒哥？”
“好久不见，茜茜。”
少年面庞憔悴不少，唇边的浅笑变得牵强。
这段日子像着了邪，似乎大家都不太好过。
现在不是假期，他从a市跑过来，找她？
她稀里糊涂看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午饭时间，权向恒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茜茜得知他父亲因涉黑贪污残害人命被判处死刑，母亲同样因为财务造假身陷官司，当场晴天霹雳。
那些电视剧一样的情节，就这样发生在身边，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权向恒是来求情的，他父母早些年已经离婚，现在发生财务造假的公司，是茜公主父亲朋友的公司。
他母亲现在的情况，最少都要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他那些好友在得知他父亲出事后，对他避而远之，家里的资产被查封，父亲为他铺的后路一条不剩，所以，她母亲不能再出事了，那么要求又风光的女人，几年已经五十岁了，坐过牢出来她要怎么活。
权向恒恳求她，茜公主第一次看见他用那样低声下气的模样跟她讲话。
“茜茜，你父亲一定有办法，求他帮帮我，行吗，我不希望我妈再出事了。”
茜茜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她知道茜靖远为人刚正不阿，从做小买卖开始，入不敷出也从不缺斤少两占人便宜，材料能用上好的就用上好的，没干过利己损人的事儿。
如果权向恒的母亲确实违法，这样偏私的事情，茜公主真没把握茜靖远会帮忙。
晚自习，茜公主请假回家，宋雅如跟茜靖远正好都在。
她坐在饭桌上，磕磕绊绊提起这事。
跟她预想的茜靖远讲道理拒绝的画面有偏差的是，宋雅如会大发雷霆。
碗筷撞碎在地瓷砖上，清脆刺耳。
茜公主当场吓愣。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谁要你们见面的！”
她也不听她解释，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
最后说，如果今天她不保证以后两人不再见面，她会每天去她学校监督。
那多尴尬啊，茜茜想，不过按照权向恒白天说的话来分析，茜靖远和宋雅如应该早就知道他父亲的事，那么宋雅茹这样排斥两人见面不难理解。
“妈。”茜公主小心翼翼地问：“权向恒爸爸不是亲自去杀的人吧？”
宋雅如不知道她今天从权向恒那知道了多少，她火气还没消，“你知道什么，这中间的事情复杂，牵涉到官场，商场，黑社会组织，他是头目！”
因为是以他为首，组织领导包庇的，人命不算在他头上，算在谁头上。
从白天听说这些事情到现在，时间对茜公主来说还是太短，她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关联，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很遥远，不会发生爱身边。
“总之今天的事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违法乱纪就应该受到惩罚。”
茜公主讷讷“哦”了声。
在权向恒父亲手里死去的，有几位是宋雅如的挚友，光是提到名字，她都心绞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一旦上来，就很难压抑。
茜靖远叹气，看见宋雅如望着饭桌上好像没开窍，傻傻往嘴里递饭的茜茜说：“茜公主，你知道吗？”
茜茜抬眸：“啊？”
宋雅如声音颤抖：“李颂的爸爸，就是他害死的。”
筷子从手中滑落，一字一句清晰地砸下来，四肢产生强烈颤意。
她瞠目结舌：“李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