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莫怕,我已经带你逃出来了
连续两日动用了大量的精神力,桑禺已觉力竭,但瞧着面前昏迷不醒的臧里,她晓得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臧里此前所中之毒是银蛇和草花,此二味药合用,毒性应该会被中和才是,可是照如今的情形来瞧,此次复发比之前分开下毒的毒效来得愈加猛烈,已危及到臧里的性命了。
什辛,看来并不是医术不精,相反,他精得很。
照此说来,相比白岭药房中的阳春白雪,也是被他改的,军医,也是他杀的,他是冲着犬族族长之位来的。
之前听说什辛也跟了白岭二十余年,朝夕相处下来,竟然没有发现什辛的异常之处,看来犬妖果然是不太聪明…
桑禺瞧着昏迷的臧里,当情绪消失时,这张脸的天真之处便展现了出来,若是他平时不做出一副凶狠模样,想必是威严不足,可爱有余的吧。
这样想着,桑禺不禁伸出手指,戳了戳臧里的脸。
果然,这脸蛋如她想的一样滑嫩。
这时,一根银丝垂了下来,滑到了桑禺面前。
她记得逃跑前什辛曾言,这银发只有臧里才有,到底有何蹊跷呢?
抓住银丝的一瞬间,桑禺终于得知了蹊跷之处。
这银丝,上面有倒刺。瞧着十分柔顺,其实扎手得很。
“桑禺…”正研究着,昏迷中的臧里半睁开了眼,有些虚弱地喊着桑禺的名字。
“你莫怕,我已经带你逃出来了,你是安全的。”桑禺对他笑了笑,出言安抚道。
“逃…白岭!”臧里突然睁大眼睛欲坐起来,谁料手上无力,眼见就要摔下去。
此刻二人在离犬妖营帐不远的一个山洞内,桑禺找了些枯草铺在地上供臧里躺着。
“你莫要激动,莫要激动。”桑禺连忙上前扶住他,这要是再摔伤,对他的病情简直雪上加霜。
“桑禺,白岭怎么样了!”臧里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抓住桑禺的手。
白岭怎么样了,他不是晓得白岭失踪了吗?桑禺有些不解。
“白岭他…”桑禺正想着要怎样回答,臧里打断道“他的毒,你可能解?”
嗯?什么毒?
“你莫要在这了,我无妨,你快去救白岭!”臧里说着就要将桑禺推走。
他难道,是在做梦?梦里白岭没失踪,而是中毒了?
“好好好,那你好好躺着,我去去就回。”桑禺朝外面瞧了瞧,天已经黑了,也是时候了,便哄着臧里躺下后,自己出了山洞。
桑禺一个人偷偷摸到了犬妖军营的后方,所幸她沿途做了标记,这回总算没有迷路。
随后桑禺一抬手,凝聚了一滴水,再一挥手,水滴飞速向军营内飞去。
水滴穿过了俘虏营、操练场、药房、主帅营,最后落在了戎山的脸上。
“来大营后方。”正在巡逻的戎山感受到水滴的同时,听到了桑禺的声音。
桑禺等了一会儿,便见着戎山偷偷窜了出来。
“桑禺夫人!”一见着桑禺,戎山便跪下来低着头道“戎山该死,戎山应该跟你们一同走才是,但是当时不知为何,腿上使不上劲,请桑禺夫人责罚!”
“快起来,戎山大人,当时是我不让你走的。”桑禺说着将戎山扶了起来。
“桑禺夫人,是您?”戎山不解地问。
“正是,此事颇有蹊跷,当时臧里大势已去,又身中剧毒,实在不宜在那对峙着,我便先行将他带走了,但他绝不可能就此放弃你们,任由什辛胡作非为,所以我想着,你得留在这,以做内应。”桑禺笑着道。
“桑禺夫人好计谋!”戎山感叹到一半,话锋一转,激动地问道“您方才说,臧里大人身中剧毒?!”
桑禺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昨日我们离营去给白岭大人找药,途中被人暗算,臧里中毒了,所以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我就晓得不可能是臧里大人!”戎山气愤得一拳打到旁边的石柱上,差点惊动了巡视的犬妖。
桑禺忙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如今我需要这几样药,还要劳烦戎山大人去给我取出来。”说着在戎山手心上写下了药名。
“是。”戎山收了手立刻没入了夜色之中。
待戎山离开后,周围恢复了安静,桑禺感觉到有些累了,便靠着墙边坐了下来。
此刻天上的星星已经显现出来了,她瞧着星星,想到了下界那日,星月神君正睡着,想必此刻也是睡眼惺忪的吧。
从前去查看星象时,星月神君也总是睡着,但桑禺记得有一回去的时候,他却破天荒在看书,看的是一本什么书来着,似乎有些熟悉,正想着,戎山回来了。
“桑禺夫人,您瞧瞧,这些对吗?”戎山将一包药塞到桑禺手中,桑禺闻了闻,点了点头。
正要离开,桑禺却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戎山大人,你可会写字?”
戎山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人族的玩意儿,不曾学过。”
桑禺想了想,又问“那你可会画画?”
戎山有些疑惑地又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走了。”桑禺笑了笑,转身便要走。
“桑禺夫人,属下虽不会画画,但是会画地图。”戎山叫住了桑禺。
桑禺立刻回过头来抓住戎山的手道“你,你会画地图?”
戎山有些尴尬地边将手抽出来边低着头回答道“从前帮臧里大人画过几张。”
“那劳烦你找机会去白岭大人的营帐,帮我将营帐内的所有摆设画张地图出来,你可做得到?”桑禺问道。
戎山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应该可以,不过您要这个做什么?”
桑禺若有所思地瞧了瞧白岭营帐方向,道“白岭大人失踪这事,总觉得与什辛脱不了干系,明日你从这出来,会有水滴指引你来找到我们,届时你将地图带来,我需得研究研究。”
“是。”
告别戎山后,桑禺回到了山洞内,臧里还昏睡着,他将手脚蜷缩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
桑禺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十分滚烫,想必剧毒正折磨着他。
“臧里,来,将药吃了。”桑禺摇了摇他,他没有醒,反而缩得更紧了些。
难道他很冷?
桑禺伸手过去,欲再探一探他的脸,却突然被一把抓住,下一刻,她已被牢牢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