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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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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琼昏昏沉沉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绑住了。

    静静地闭着眼睛,确认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叶琼才睁开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鼻尖环绕着强烈的脂粉气,让叶琼忍不住蹙起了眉。

    自己似乎躺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床榻上垂着帷幔。

    叶琼小心地用被捆绑的双手将帷幔拉开了一条缝隙,向外看去,只见这间房间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墙角甚至还摆了个一人高的穿衣镜,而最引人注目的,应当就是摆在房间中央作为隔断的屏风了。

    屏风上,画着姿态各异的赤身男女,叶琼只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地缩回了床幔中,心中对于自己所在的地方已有了主意。

    不知是得罪了哪一位,居然将她从城外的驿站,劫持到了妓院中!

    叶琼心中一揪,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装,确认完好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想到晕过去前用的午膳,叶琼料想劫持者应当就是在午膳里动了手脚,所幸自己没有多用几口,不然怕是会醒得更晚。

    叶琼看着自己完好的衣装,又想到,既然衣装完好,劫持自己的人,会不会因为自己尚且年幼而轻视自己,干脆没有搜身呢?

    因为双手被捆,叶琼无法自如地弯曲手腕,便只能用嘴唇试探地碰了一下小臂的内侧,果然触到了坚硬的物件,正是叶琼一直藏在袖间淬了毒的匕首。

    叶琼大喜过望,奈何手腕被绑,实在无法将那匕首从袖中取出。

    好在,叶琼早已料到了这种局面,用被捆住的双手从发间取下一根竹簪,按照竹簪上的纹路轻轻一旋,其内就是一柄极细的短剑,这竹簪竟是一支藏剑簪。

    因为藏剑簪的工艺限制,剑锋远不如普通匕首那般锋利,但用来磨断捆住双手的绳索还是够用了。

    叶琼将剑簪的剑柄握在手中,耐心地磨着手上的绳索。

    磨断绳索的过程中,叶琼在脑中不断分析着劫持者究竟是谁。

    是谢访岚的事情暴露了吗?不,不对,谢访岚还在叶家的田庄里好好待着,若有异动,自己必会受到消息。

    还是二伯?不,也不可能,二房哪有这样的能力,即使是二伯的背后之人,也不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如此大费周章的。

    叶琼一一排查了自己的仇家,最后想到了一人——谢永彦。

    在谢永彦的眼中,叶家各房一直都是一家,京城内传出了谢家胁迫叶家女下嫁的流言,谢永彦对叶家必然恼怒。

    如果按照这一思路,谢永彦应当将矛头对准二伯。但是,最开始的时候,谢茂实提亲的对象可是自己,却被爹娘断然拒绝了,自己甚至还在赏雪宴上一鸣惊人狠狠打了谢轩杰的脸。

    拒绝提亲,不过是十分寻常之事。但在谢永彦这样久居高位,性格又十分霸道蛮横,连谢访岚的婚姻之事都要掌控的人眼中,只怕会觉得叶家不识好歹。

    更何况,谢访岚和自己私交甚密之事,是瞒不住谢家的,即使没有实证,也并不妨碍谢家就此对自己起了疑心。

    对于叶家二房,由于叶琴还要嫁到谢家用来压住流言,谢永彦短时间内不会对其下手。但是叶家三房就不同了,因此,谢永彦才会对自己下手。

    叶琼暗骂自己失算,心中既是焦急,又是懊悔,继续专注地磨着手上的绳索,直磨到手腕上都是摩擦留下的红印,才成功地将手上的绳索磨断。

    手上的绳子磨断后,就能很顺利地拿到藏于袖间的匕首了,叶琼将藏剑簪收好插回发间,取出匕首正要切断脚上的绳索,就听到房间的门上咔哒一声,吓得她立刻躺了回去。

    床幔外,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一齐停在了床榻前。隔着床幔,叶琼都能闻到其中一人身上传来的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酒气。

    两人中的一位女子娇笑道:“这可是新来的好货,还请公子慢慢享用。”说着,那位女子就将那醉鬼往床幔里一推,那醉鬼的脚步一个踉跄,就跌到了叶琼的脚边。

    叶琼心跳如鼓,床幔里光线昏暗,她敏锐地感觉到,那人似乎是在打量自己,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就打在叶琼的脸上。

    叶琼握紧了自己藏在背后的匕首,微微睁开眼睛,注意着那人脖子的位置。

    这把匕首上,还涂着先前孙大夫作为百花膏的回礼,送给自己的据说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位置,自己还是力弱的女子,若有机会主动出手,最好还是选择此处。

    叶琼的手心沁出了汗珠,紧张得几乎就要发起抖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叶琼从未杀过人。

    不就是和杀鸡差不多吗,不要怕,照着脖子捅下去。

    叶琼不断在心中说服着自己,强忍着恐惧默数着数字。

    数到十时,那醉鬼终于忍不住要欺下身来,叶琼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床幔中寒光一闪,那把匕首被捅进了那醉鬼的脖子上。

    这一刀刺得浅,那醉鬼甚至因为饮了酒没有感觉到痛,抹了脖子才发现流了一手的血,咕哝一声,伸手就要抓住叶琼的头发。

    叶琼被抓住了头发,虽然吃痛但依旧抓着那匕首不敢放开,好在此时,匕首上涂的毒药已经见了效,那醉鬼的动作慢了不少,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也慢慢变黑。

    叶琼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变化,再次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匕首狠狠刺进醉鬼的脖子中,甚至还将刀柄旋了旋。

    一时间,叶琼只觉得掌间满是湿热黏腻的触感,却又不敢停下,抄起床榻上的软枕捂住醉鬼的口鼻,让他不至于发出声音来,等到那醉鬼抽搐了几下,不再有任何动静,才慢慢地松开了枕头,颤抖着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确定了他的死亡。

    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了不少,叶琼卸了力,瘫坐在床榻边上大口喘着气,只觉得手脚酸软、心跳如鼓。

    叶琼身上的衣裙已被飞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大半,握着匕首的手上犹在滴着血,滑腻得几乎握不住那匕首。

    还好还好,来的人体格并不健壮,甚至因为饮了酒动作迟缓,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不然,自己怕是拿不下他。

    房间内,脂粉气混杂着血腥气往鼻腔中钻,叶琼试着起身好几回,才咬着牙拖着发软的双腿站了起来。

    身上的衣物不能再穿了,不说和这妓院格格不入,更是有大片的血迹。

    叶琼看了那一片寂静的床幔一眼,才仔细搜寻着这间房间,万幸地在衣橱中找到了几套十分撩人的衣裙,还在梳妆桌上发现了一整套的脂粉。

    房间内并没有盥洗室,桌上茶壶里倒是灌满了茶水,角落里还放着几盆水培的月季,水很清澈,应当是今日刚换的。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叶琼拔出月季,就着那壶茶水和花瓶中用来养花的水,一点点地将身上和脸上的血迹擦去,强忍着羞耻换上了那几件衣裙,仔细地重新把头发按照妓女的样式盘了上去,又对镜敷了厚厚的脂粉,重新描了眉眼。

    镜中的少女完全不像是十二岁的模样,倒像是水灵灵的牡丹,眼角眉梢俱是风情,偏偏身量较小、面庞稍显稚嫩,更平添了分初熟果实的青涩韵味,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琼看着镜子点了点头,仔细地将匕首藏在了袖中,又看了一眼自己换衣服时,被放到了一边的卢少丹所赠的骨哨,将它收在了怀间。

    房间门并未锁,叶琼微微拉开门,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宅院建造自有规律,此处虽然很大,但也不至于迷路。叶琼小心地向外走去,耳边时不时地听到些暧昧的男女欢爱之声,只能当做没有听到,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即使遇到也被叶琼巧妙地避了过去,好不容易走到庭院之中的空旷之地时,却见一位打扮招摇的女子带着侍女迎面走来。

    叶琼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率先笑道:“好久没见姐姐了,这是要往哪里去?”

    直接无视,怕是会引起猜忌,倒不如主动打招呼,做出一番熟络的样子,降低对方的戒心才好。

    那女子本来见叶琼是生面孔,有些狐疑,但见叶琼一番熟络的语气,疑心便消了不少,慵懒地说:“还能去哪,有几位世家公子点名要让我出席作陪,不去不成。”

    叶琼仔细地注意到,这名女子的手指上已经戴好了弹筝时专用的玳瑁假指甲,便恭维地笑道:“听闻姐姐弹筝的技艺乃是一绝,那些公子今日倒是有耳福了。”

    好话人人都喜欢听,那女子顿时看着叶琼顺眼了不少,倒是主动地让了路,说:“你先走吧,那边离开席还有段时间呢,我在这多站一会儿想想曲子,早去了还显得我急不可耐似的。”

    叶琼微微一笑,道了谢正要过去,就听那女子身边的侍女说:“诶,怎么有股血腥味?”

    叶琼心中猛地一紧,低着头不说话,电光火石之间心思百转,悠悠地小声叹道:“可不是,小日子来了,疼得我死去活来的,身上也带了血腥气,正想着能不能找门上的人,帮我去外面买些药材回来呢。”

    这是女人间共同的话题,那女子和她身边的侍女瞬间露出了理解的神色,甚至给叶琼指了路,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刚来不久,喏,记得走这个方向的门,那边的门子见钱眼开的,多数的姐妹要采买或者往外送东西,都是去的那里。”

    叶琼连声道谢,忙向那处跑去,果然见到一处小门,本想以钱财诱之,却又想到自己身上并无钱财,更何况就怕用了钱财,那门子也不敢轻易放自己出去,当即犯了难,找了处假山暂时隐藏了身形。

    就在此时,庭院之中突然喧闹了起来,有人高声喊着“杀人了”,一瞬之间满宅都有女子的高呼声“杀人了!都是血!”。

    叶琼碰了碰衣袖中的匕首,心中更是焦急。

    想来,怕是自己杀死的那个醉鬼,已经被人发现了。

    若是再不出逃,他们迟早会找到自己!

    小门边,两个门子面面相觑,一脸按捺不住地好奇。

    叶琼计上心来,拨乱自己的头发与衣衫,哭着从庭院中跑出来,大声喊道:“杀人了,有人杀人!”

    两个门子对视一眼,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琼哭噎着说道:“有两位公子,为这里的姑娘大打出手,激动之下,其中一位公子把另一位公子给一刀捅死了,还逃到了内院里,被我撞见了……死的那位身份尊贵,妈妈说,谁能抓住那位公子,就给赏五十两银子,我是不愿赚这钱了,那杀人者,红着眼睛,双手滴着血,可太吓人了!”

    两个门子听到有银子赚,顿时亮了眼睛,互相讨论了一番,又看了柔柔弱弱仍在哭泣的叶琼一眼,小声商量道:“这么好的机会,可得好好抓住才行。看她娇滴滴的,还来告诉我们这事儿,料想也不是那些一门心思想往外跑的女人,咱们就一起过去吧。”

    两个门子当即拍板,装模作样地说道:“既然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自然不能当作没听见,我们去看看,你自个儿回去吧。”

    叶琼扮作仍被吓到的样子,只顾着低头哀哀哭泣,完全没有理会那两个门子。

    两个门子放了心,搓着手兴冲冲地就向庭院里奔去。

    坐在地上的叶琼,等到在余光中确认了两个门子的离开,才抬起了头,双眼清明。

    她快速地站起身,伸手拉开了门栓,踏出了别院。

    来到宅院外,叶琼才知道,此处并非是烟花巷,而是被伪装成了私人别苑的妓院,因此藏得格外隐秘,别院外头只有茫茫的树林。

    入了夜后,树林像是匍匐的巨兽,预备着将误闯进来的来人吞吃入腹。

    叶琼毫不犹豫地钻入树林,在林茂处吹响了卢少丹赠予她的骨哨。

    凭她一人之力,能逃出来已是万幸,妓院那边已发现了她出逃的事情,若无他人相助,叶琼必然还会被抓回去。

    “咻——”的一声哨向,惊飞了立在树梢的夜鸦,叶琼再次钻入林中,心中不断祈祷。

    卢少丹,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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