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年老鬼
太阳落下，升起，高挂，再落下。
李明珠再次看到室外太阳余光的时候已是3场补考过后。
除了脑细胞死了一地铺满考场，她的体力也是严重不支。
握着已经在抖个不停的右手，李明珠对身旁无力地吼道：“南斑尼，美式大薯走起！！”
“来了！”
不到一秒，地面瞬间浮现一个身影，但这次的南斑尼可是连360p都没有，是最低画质的240p了。
为了让李明珠有足够的精力去考试，南斑尼从昨晚吃完那个雪糕开始就没再吸食过精气，而且李明珠本人的整个状态也会影响到南斑尼，所以他现在也是一个快消失的状态。
“以后！不可以！再经历！补考了！”李明珠捂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发誓道。
然而一旁的南斑尼已经进入混沌状态，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嘴巴一直在喃喃着“大薯”，“大薯”。
没过多久，李明珠也陷入了这个混沌状态。
一人一灵就这样一边齐声喃喃着“大薯！大薯！”，一边行尸走肉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和蔼可亲的司机大叔，而是许久不见的两个身影。
“哇，明珠女士您这幅样子也差不多可以去排队奈何桥了吧。”
听到熟悉的调侃腔调，李明珠无力地抬眼看着笑脸嘻嘻的马面，吐槽道：“马面哥你再不让我吃东西，我马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马面哥大薯！牛头叔大薯！”就算是快要神志不清的南斑尼还不忘礼貌打招呼，但就是有点语言系统混乱了。
“行啦你俩，最近辛苦了，这是阎王大人的奖励。”
语毕，马面挥了挥手，油炸的香味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闻到这心心念念的味道，李明珠和南斑尼同时瞪大了双眼，只见牛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盘子的美式大薯，还配有炸鸡排三文治和鲜榨果汁，向他们飘来。
“你俩别蹲在路边吃，有失身份。”牛头见一人一灵那望眼欲穿的同步表情，无奈地提醒道。
李明珠应允后立马飞奔回寝室，赶紧洗干净手后，一人一灵就陷入了疯狂进食的模式。
“看看你们吃得比饿鬼都夸张，那现在可以听我们说话了吧。”
马面一脸嫌弃地看向狼吞虎咽的他们，从口袋里掏出小册子，官方地祝贺道：“你们已经通过昨天的考核，从今天起就是地府正式的公职人员，恭喜！”
“谢谢各位……南斑尼你要不要尝一下三文治？”
李明珠象征式地拍了拍油腻的手掌，随后立马拿起未开动的三文治，在南斑尼面前扬了扬。
“我们太棒了……明珠我想喝点果汁。”
南斑尼也敷衍地回应着，表情与语气和他的契约人如出一辙。
把他们放肆举动看在眼里的牛头和马面则是一脸黑线，心里同时嘀咕着如果阎王大人知道自己看中的搭档竟然是这幅鬼样子可不是要被气死。
不过，能伴随阎王大人左右多年的马面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轻咳了一下，转过头对李明珠说道：“明珠女士，我们查到你的室友是谁了。”
“什么？”
此话一出，果真马上吸引到了李明珠的注意。
“她叫石圆圆。”
马面先来个抛砖引玉，正当李明珠和南斑尼准备认真倾听的时候，他就话锋一转：“其余资料，你们先完成这个案子，我们再详谈。”
“哇，马面哥你还真的是！”南斑尼冲天大声喊道。
对于马面这种老谜语人的恶习，李明珠已经见怪不怪，便连忙擦了擦手，接过牛头上手的卷宗打开阅读。
“祝文雪女士，于78周岁零4个月时在睡梦中停止呼吸，但负责勾魂的公职人员表示他们到来前其天地命三魂已经消失不见，消失原因不明。上报异常事件后已派使者在阳间找寻三年，但至今未能寻回。”
“哇，这不就是陈年老鬼吗？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们……”听完李明珠的陈述，南斑尼率先飘出来发表评论。
“以我们目前的能力，确实有点……”李明珠也是欲言又止。
牛头似乎早就猜到他们会这样说，抬手指了指卷宗写有“人际关系图”的那部分，道：“你们先往下看看。”
李明珠按照指示，跳过中间文段，视线直接落到最下方，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姜敏政？这个名字不就是明珠你的好朋友吗？”南斑尼瞪大双眼，似乎比李明珠本人还要惊讶。
“我记得姜姜她奶奶也确实是三年前过世的。”
李明珠闭眼回想起当年，有一晚深夜的时候，突然接到姜敏政的视频电话。
当时姜敏政可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让小时候仅跟祝文雪见过几次面的李明珠也哭红了双眼。
“所以目前地府是有什么怀疑吗？”李明珠明白了这件案子要交于他们的底层理由，便迅速进入了工作模式。
“一般来说普通人很难在死后魂魄分离之际自行把魂单独抽离，逃避地府人员的抓捕。”这回说话的是很久未曾言语的牛头，他拿出另一份卷宗，打开后解释道：“当然，特殊情况肯定是有的。比如说此人生前是奇人异士，亦或者是此人与恶灵做了不道德的交易等等。”
“我并不觉得祝文雪女士是后者。”听完牛头的科普后，李明珠似乎是脱口而出的这句话。
虽然印象模糊，但她确实很难相信那位和蔼的老奶奶会与恶灵打交道。
不过口说无凭，李明珠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南斑尼，只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种互动是他们之间已经养成的小小默契。
在护送迷途之魂时李明珠是被禁言的，所以他们在征求对方的时候会用点头示意。
这点头的含义不仅仅是应允，更多的是给大家一股信心与安慰。
“所以就得交由你们去寻找真相了。”语毕，牛头收起卷宗，也顺带把刚刚带来的食物盘子与残渣收拾干净。
看着因为昨晚熬夜复习乱糟糟的房间竟然被牛头一挥手就重回颜值巅峰，李明珠寻思着牛头就是一个老母亲型投喂的角色，可得好好搞好关系，便又跟南斑尼悄悄地对视了一眼传递信息。
南斑尼可是个机灵鬼，会意后马上对牛头撒娇道：“牛头叔真好，马面哥真棒，阎王大人万岁！记得下次来的时候也给我们带吃的，嘻嘻。”
“去去去，你俩小动作都快演出来了，好好完成任务就啥都有。”牛头白了他们一眼。
“我们再给你们一个忠告吧，也是来自阎王大人的。”顿了顿，马面道：“小心身边的人，石圆圆的事情不要单独调查。”
李明珠应允，然后就看着牛头马面消失于空气中。
“明珠，你手机在响。”
洗完澡出来，李明珠看到已经戴好睡帽的南斑尼正坐在床的一边，指了指在床上震动的手机。
李明珠瞥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后立马接起，道：“喂姜姜，怎么还不睡？”
“明珠，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吓到。”姜敏政的声音听起来既小声又颤抖，像是在捂着嘴巴说出来的。
李明珠瞟了一眼手机时间，姜敏政作为养生达人竟然快12点都还没睡打给她，这事有蹊跷。
她抬头跟南斑尼对视了一下，就直接把通话转成扬声器播放。
“没事，你慢慢说，我准备好了。”李明珠轻声安慰道。
“我……”话筒那边的声音沉了沉，顿了一会儿，才继续下去：“我见鬼啦！！！！！”
一嗓子大吼，直接把李明珠和南斑尼的倦意吼没了。
他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同时想着这陈年老鬼直接送上门，是不是有点太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