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气化佛，以力御法
藏经阁前。
一位形容枯槁，一看便时日无多的老僧，正在清扫着萧萧落叶。
他的动作很缓慢，亦很普通。
落叶归根，被风吹下，就是轻轻的一扫罢了。
可若是被修行了国术的武者看见，估计会感到万分震惊。
在其极为普通的动作中，竟然蕴藏着浓厚的佛法佛理，仿若佛陀化身一般，处处充满禅机佛意。
当然，普通人可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而在这位老僧身边，正围着乱乱糟糟的十数人。
“藏经阁、扫地僧，我的天，原来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
“拜师！我要拜师！我要学神功！”
“我要学飞檐走壁，水土不侵，少林寺十二绝技！”
“这位肯定是大师，肯定像小说和电视里演的那样，默默守护着少林和藏经阁！”
听到这些言语，扫地老僧并未动怒。
他只是淡淡说道：“各位施主，老衲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扫地老僧而已。”
“我已在藏经阁前扫地数十年，不会神功，天下间也并不存在什么水土不侵的功法，我少林的七十二绝技也没有那么神奇。”
“大家一定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倘若众施主有强身健体之心，自可前往武僧堂进行观摩学习。”
等到激动的劲头一过，凉风一吹，这些年轻人也逐渐冷静下来了。
倘若老僧真的掌握绝技，是一位大高手的话，在此地扫地数十年，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
他们可不相信，数十年来，只有自己这一拨人前来寻求扫地僧的传说。
“走吧，人家说的对，是我们唐突了。今天少林召开佛法大会，有热闹可看，我们可别错过了。”一群人相互间讨论着，正欲离去。
忽然。
咚咚咚！
先是浩大恢宏的钟声响彻云霄。
随后，在自己耳边有一语轰隆隆作响，宛如神灵之言，充溢着无上仙威。
“白家，白玉京，前来拜山！”
众人极为惊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老僧面色大变，不可置信。
他身为罡劲大圆满的强者，感受着这股浩瀚气息，竟然头一次诞生了一种无法匹敌，连手都出不了的情绪。
藏经阁前的众人猛然回头。
只见一直称呼自己为普通老僧，根本不会武功的扫地僧，手持扫帚，竟……
一跃而起，飞天而去！
“卧……卧槽！？”
“神……神仙！？”
“快看，扫地僧飞起来了！”
“这糟老头子可太坏了，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神功，让我们相信科学，但尼玛转头就直接起飞了？”
“额滴个神啊，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真没文化，人家牛顿是火化的，哪里来的棺材板！”
众人吵吵闹闹，但言语间都是不敢相信，神色激动且震撼，都快疯了。
随后。
无数游客香众一拥而出，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在少林门前，早就人满为患，堵了个水泄不通了。
“妈妈，快出来看神仙啊！”
“有人飞起来了！仙人降世了啊！”
“神仙，求您收我为徒吧！”
为了避免误伤和麻烦事，白玉京直接腾空而起，整个身躯直接悬于虚空之上。
当然，所造成的影响，也是极其轰动的。
现代社会，信息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短短片刻时间，不仅仅是少林，整个网络都知道神仙出世的消息了。
当然，目前除了少林的游客香众亲眼目睹之外，其他人都不相信，觉得是谣言。
唰！
人影一闪，藏经阁的扫地老僧直接现出身形，站在少林门前。
不过无法驻足虚空，只是盘坐着，周身佛意缭绕，宛如佛陀在世！
单单凭借罡劲的实力，还无法做到违背现实规则的地步。
而在老僧出现后，围观众人更是惊呼不断。
扫地僧说的的确没错，他确实是在藏经阁前扫地数十年了。
不过。
除了少林高层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形容枯槁，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黄土里的老僧，竟然就是少林的唯一一名罡劲强者，还是罡劲大圆满之境。
若不是年轻时练功出了大问题，扫地僧绝对不弱于与武道局局长丝毫。
或许。
就连炎黄国第一武者的称呼，最后花落谁家，也犹未可知。
而此刻，看见自己时常遇见的老僧竟是一名飞檐走壁，拥有神功的武功高手。
在场之人，再次感到极为震动！
特别是是曾追问过扫地僧的那些人，顿时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这些人，都怪自己当年没有坚持下去，刨根问底，现在后悔惨了，觉得曾有学习神功，成为武功高手的希望，却悄然失去，极为懊恼。
四周的喧嚣，并不入扫地僧和白玉京的耳。
尤其是扫地僧。
在看到白玉京之后，只感觉天地间唯他永恒，强大到离谱，内心不断震颤。
只手摘星辰，天上白玉京！
“原来，世间竟真的存在这般人！”扫地僧极为震撼，灵魂中掀起滔天波澜。
在武道局通知少林之后，他本以为是武道局夸大了说辞，只是想让少林参与计划罢了。
但如今看来。
不仅没有夸张，反而还保守说了的！
扫地僧高呼佛号，凝视着天际之上，那道如仙一般的璀璨身影。
“阿弥陀佛，老衲一少林扫地僧，见过降世谪仙！”
随后。
他气息一变，不再形如枯槁，而是威势滔滔，佛意醇厚。
轰轰轰！
一股股极为强大的气机霎时冲天而起，虚空中到处都弥漫着如海浪般的波涛声，竟是由无数诵经念佛的声音组成的。
而且，少室山饱经少林熏陶，无数学佛的和尚埋葬此地。
整个山脉，早已化为一片佛土。
若是位于高阶世界中，像这样的地域，绝对算是纯粹的信仰之地，足以孕育出强大的神明。
而此刻。
山石、江河、树木、鸟兽……万事万物中的佛意都在附和，跟随着扫地僧的气息而显露出来，增强其实力。
“白施主，得罪了！”
扫地僧呼唤佛号后，猛然伸手，体内的所有能量瞬间倾泻而出，与天地之意境熔铸为一体。
这一击，凝聚了扫地僧的毕生所学，以及所有能量，甚至是体内为数不多的生机！
国术。
乃杀人技！
只杀人，不表演！
越修炼到高深之处，便越是一击定胜负！
此时，拥有主场优势的扫地僧，能发挥出来的力量，绝对是有史以来的最强一击，已然超过罡劲大圆满的境界了。
如此强大的实力，真是无愧于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语，完全当得起！
在白玉京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赞叹之色。
但很可惜……
“单凭这样的攻击，可还远远不够呐！”
白玉京背负双手，足踏虚空，衣袂飘飘，傲视全场。
他根本就没出手。
呼——
他只是极为随意的吐出一口气，同时用极强的意念之力化为大手，横扫天地间的无数佛意禅机，强行塞进这口气内。
以力御法，不外如是！
霎时。
茫茫仙雾直接化为一尊佛陀，且快速膨胀、扩大，最后甚至大到这一片天空都快装不下了！
在整座山无数人的震撼痴傻目光中，天空中的巨佛就像是活过来一般，竟拈花一笑，充满禅意。
而在下一刻。
佛陀脸上的笑容就变为了超乎想象的怒意。
佛怒，生莲！
莲花自生，化为座下莲台，充满浩瀚杀机。
“我为佛，亦为魔！”
“为魔为佛，皆在我一念之间！”
轰！！！！！
天穹之上的整尊佛陀，直接盖压而下，朵朵莲花盛开相伴，合计九八十一道花瓣，散溢着澎湃到极致的气机，足以压塌整座山脉。
少林之上的所有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武艺高强的武者，都感到了犹如天塌地陷般的绝望。
瞬息间，被莲台承载着的佛陀，直接冲到了少林门前的扫地僧头顶——
轰隆隆！！！
这一刻，整座山都在摇晃，一时间不知道坍塌了多少建筑物。
而由白雾化为的佛陀彻底消散后，所有人皆用一个劫后余生的目光，望着尘埃落定的寺庙大门处。
“噗！”
扫地僧不断咳血，暗红色的血渍很大一片，触目惊心。
苍老的身躯上满是伤痕，整个人都快化为血人了，极为恐怖，仿佛随时将会暴毙。
不过，唯有他自己才知道。
白玉京的这一击，并不是杀伐之道，而是化为了一股股万分澎湃的能量，滋润其苍老得不行的身躯。
在扫地僧的枯竭经脉之内，竟有一种枯木逢春般的生机在慢慢复苏。
至于那些暗红色的血渍，都是体内的暗伤罢了，如今被至高的力量一一修复。
此役过后，扫地僧感觉自己的寿命被延长了，至少还能多活二十年！
最为重要的是。
他在与白玉京交手之后，收获颇丰，得望前路，终于摸索出了自己耗费一辈子都没有丝毫头绪的至高境界之路！
对扫地僧而言。
打破虚空，见神不坏，有望矣！
不过。
既然收到了武道局的通知，那这出戏还是要演完的。
到了他这种境界，身为佛门中人，撒不撒谎根本无所谓了。
“白施主不愧为降世谪仙，老衲不如也。”
“老衲本就时日无多，此战过后，再无生机！”
“但朝闻道夕死可矣，心愿已了！”
“老衲，去也——”
话音刚落，扫地僧便直接闭目，气息全无，就连头都垂下了。
天空之上的白玉京哑然失笑，没想到这老和尚的演技还挺好的，颇为有趣。
既然如此，那我也玩玩吧。
白玉京眼神冷冽，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犹如无情冷酷的神祇一般，望着扫地僧的“尸体”。
冰冷的话语如同寒冬，给人一种深渊降临，坠入冰窟之感，心里都发紧了。
“天下武功出少林？”
“当真是可笑至极，不堪一击！”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那藏经阁中究竟装了些什么垃圾？”
咻的一声。
白玉京横渡虚空，直奔藏经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