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奄奄一息
被水润成了深色的木质巨大十字架，还在往下一点点淌水。
窦扣如同被人严刑拷打后，低垂着头，彻底湿润的头发也在往下滴着水。
身上的衣服也被水彻底浇湿，显出了窦扣不为人知的好身材。
真正的宽肩蜂腰，腹肌若隐若现。
随着他微弱的呼吸，和时不时如同溺水般的呛咳，胸肌和腹肌越发凸显。
叶亦苒站在他右手边，手搭在他的手腕，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顾子墨的手放在他胸口处，微弱的雷电光芒在他指尖来回窜。
哪怕窦扣一身都是水，雷电也没随着水四处游走，而是乖乖在顾子墨的指尖。
“再来。微弱的。”
叶亦苒缩回手，朝后退了一步，沉沉短叹。
黎冰露坐在窦扣面前，颦眉盯着他，一眼不敢错开。
顾子墨听到叶亦苒的话，毫不犹豫将整只手往下一摁，雷电光闪烁一下，隐入窦扣的体内。
随着这一下下去，窦扣猛地一口气吸进去，大口咳出来，低垂的脑袋晃悠了一下，努力想抬起来，又垂下去。
咳嗽后，呼吸比之前强劲了不少，至少能听到那一股股呼和吸的声音。
黎冰露也跟着猛地吸口气，缓慢松开，眉宇舒展。
叶亦苒长叹一声，指尖拂过窦扣的手铐，“放下来吧。不能继续了。”
黎冰露着急的询问，“是，是我，我的，问，问题，题，题吗？”
“与你无关。能量太过强，他撑不住，也留不住。”
窦扣根本没办法让能量运行全身，去激发什么。
能量一入他的身体内，会漫无目的来回窜，疼的他死去活来。
入了冬，窦扣是普通人，穿得厚。
为了怕他又冷又痛，顾子墨给他换了一套自动恒温保暖衣，手脚被衣服遮住他们看不出什么。
但刚才能量在窦扣脸上游走，他们能看见拇指粗细，如虫般的能量在他脸颊里来回窜。
看着都可怕，更觉得脸皮都要被撑破了，那种痛肉眼可见。
更何况当事人窦扣。
他能撑到黎冰露不断加大能量，努力到现在，还不死，已经算是意志力极其坚定了。
好歹没死。
不过窦扣如今，真有点离死不远了。
被顾子墨的雷电刺激后那一刻沉稳的呼吸后，又渐渐微弱下来。
仿佛随时会断气。
顾子墨将窦扣打横抱起，放到一边准备好的硬板床上。
叶亦苒指尖一抬，将窦扣全身烘干。
他被血痕布满的脸，流露出一丝舒服的放松神态。
黎冰露推着轮椅朝前，看着床上的他，焦急转头看叶亦苒，“窦，窦，窦哥……”
不等她说完，叶亦苒上前摁住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还有脉搏。濒死了，但应该没事。”
黎冰露抿紧嘴，眼眶渐渐泛红，着急的举起双手，比划手语：是不是我异能掌握不够熟练，是不是我的能量输入太快？
叶亦苒探身握住她一只手，毫不犹豫摇头，遗憾的看向窦扣，“是因为他痛到没办法去平衡能量，留住能量。”
黎冰露被叶亦苒握住的手颤了颤，扭头看着窦扣，垂眸敛下眼底的同情和愧疚。
不管叶亦苒如何安抚，她还是觉得是自己对异能使用不够纯熟。
能量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到，但叶亦苒作为三阶异能者，曾经攀爬到六阶的异能者，能通过自己的能量去感受。
黎冰露的能量一进入窦扣的体内，除了给他带来痛苦，也没其他作用。
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
也许下狠心，一鼓作气可以试试，但窦扣必死无疑。
顾子墨将窦扣的袖口挽起来，露出他皮肤下的血纹。
那是皮肤内被什么东西撑破，导致血管撑破造成的纹路。
可见他浑身都是这样。
窦扣躺在床上，虚弱到眼睛无法睁开，指尖颤了下，也完全无法动弹。
叶亦苒再次上前将指尖搭到他的手腕，感受了一会儿，“让他休息吧。输点营养液。”
不等顾子墨动作，走到黎冰露轮椅后，扶住她转身，“你也累了，我先送你回去。”
“可，可，他……”
叶亦苒不等她说完，了然的回答，“没事，窦哥命大暂时死不了。”
暂时两个字让黎冰露心里一紧，猛地摁住轮椅刹车，扭头去看叶亦苒，举起双手：不如我们去抓你说的那些人吧？
叶亦苒低头看着她满脸焦急，渐渐绽放笑容，“这件事不急，让窦哥先休息。目前他的情况，估计需要点时间休养了。”
黎冰露抿了下唇，点了头，转过头又抿紧唇，想转头再看一眼窦扣，又双手狠狠攥紧扶手，强迫自己不去看。
叶亦苒知道她的心结，之前在自在寨的那些人命，她一直算在自己身上。
哪怕萧翎言不曾怨过，她却一直觉得是自己太软弱不敢反抗，害死了别人。
说实话，以黎冰露的异能来说，她当时的确有很多选择，可以付出小代价逃走。
可她不过是个才掌控了异能的普通人，又受了重伤，自己都在惊慌害怕中，又怎么能想到其他。
那时候还有个把她卖了个彻底的景舒，她怎么能认真思考？
想到景舒，叶亦苒唇角勾了下。
黎冰露选择放过景舒，可她从来没想过要放过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如今这家伙坟头草都该有一尺高了。
不过，这种话，这件事，没有人会告诉黎冰露，算是叶亦苒对她唯一的隐瞒。
动手的顾星锐不会说，吩咐的叶亦苒更不会说。
叶亦苒把黎冰露推出房间，摇着尾巴的豆饼扑上来。
凑到叶亦苒脚边，咬着她的裤管，不断朝大门那边拽。
十二夜庭院是不能进外人，但有人找可以敲门。
平时都是窦扣守门、应门，豆饼偶尔会积极陪伴。
这会儿它这个动作，表示外面有人敲门。
叶亦苒松开手，蹲下将它抱起来，再次耐心安抚，“小露，这本来就是一次实验，没有人能运气好到，异想天开就实现。就算有错，也是我想的太理想，而不是你的错。”
黎冰露扭过身体，意图比划手语辩解，又被叶亦苒握住一只手，紧了紧，“我不喜欢你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话让黎冰露放下手，垂眸，渐渐闭上眼，苦笑着点头。
叶亦苒知道她的心结，也不多说，松开手，抱好豆饼，声音温柔的询问，“是谁来啦？我们豆饼都会看门啦。”
豆饼乖乖在她怀里，爪子和脑袋搭在她的手臂，听到她的声音，努力抬头，想触碰她的脸颊。
叶亦苒笑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