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以退为进
顾子墨将一地尸体的脑袋砍下来，正在擦刀，听到楼上有争执声，抬头看来。
发觉叶亦苒朝他勾手指，正要点头上楼，又见她将手指往上，好脾气再次点头。
叶亦苒见顾子墨看懂了她的意思，往房间里一缩，手扶在窗框上，越过何道去看齐北宴。
“小北，我想我不需要问你对吧。”
齐北宴有些懵的眨眨眼，好一会儿轻声说：“我选何老爹。”
他感激何道救了他，也喜欢厉茅这个弟弟。
虽然他也好喜欢叶亦苒这个姐姐，和顾子墨这个姐夫。
齐北宴刚说完，何道提高音量吼了一声，“我可不是你的何老爹！”
厉茅正在抽泣，被他吓得哽住，转头看向愣住的齐北宴。
“我只带我儿子走！其他人，我一个不会带。我护住我儿子就够了！别人都是累赘。”
齐北宴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看何道，双手搅在一起，挤出微笑点头，“对不起。”
叶亦苒抑制住想翘起的唇角，悄悄戳了下身边的苏景秀。
苏景秀瞬间会意，上前搂住齐北宴的肩膀，长叹一声，“没关系，你跟着我们。你也没家人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齐北宴悄悄去瞅何道，而他满心满眼看着厉茅，想开口却又不敢的样子。
厉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显出了孩子气，更大声吼，“为什么不能一起啊！我不要跟姐分开！”
“现在是她不要你！不是我不要你！”何道双手摁住厉茅的肩膀，晃了晃，“这才多久？你以为她真是为了你好吗？你还是个孩子。”
苏景秀翻了个白眼。
不止他，站在墙角听热闹的许奕辰和顾衫，也齐齐翻了个白眼。
走到门口的顾子墨，差点笑出来。
从门框探个头，朝许奕辰一摆下巴，又用下巴点了点顾衫。
许奕辰拽着顾衫，两个人轻手轻脚出了门。
“把丧尸清理了，准备走。”顾子墨压低声音，头一摆，径直往上。
顾衫回头看了眼，悄声询问：“真要分道扬镳？我看苒姐对狸猫真挺好。以前我还觉得她绝情，其实她人挺好。”
能让顾子墨死心塌地的女人，怎么会是顾衫看见的那样？
许奕辰敛下笑意，故作不解耸肩，“我哪儿知道。”
叶亦苒见厉茅哭成这样，装作特别难受，撇过头，“小猫。姐姐也舍不得你，可我也知道，你和我都有不得已。”
苏景秀搂紧了乖巧站着的齐北宴，“狸猫。这么多天了，你苒姐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她就算不要我，也不会不要你。”
何道捂住厉茅的双耳，目光犀利看向苏景秀，“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护着，我自己来教！他也没有姐姐！”
厉茅泪眼婆娑看着叶亦苒，耳边被捂住，也能听见何道在说什么。
平心而论，不是何道，他早就死了，他根本没有选择，“对不起，姐。”
叶亦苒转过身，颤抖着身体，一副难过到流泪的模样。
苏景秀幽幽叹息，“苒姐，算了。走吧。”
叶亦苒缓慢的转过头，垂着头，看上去情绪低落到无法抬头直视他们，“小猫，答应我，好好活着！”
她缓慢抬起头，眼眶湿润，眸光闪动着不舍，盯着厉茅，又咬住下嘴唇，凄然一笑，摇了摇头以示无奈。
厉茅瞬间嚎啕大哭，朝她扑过去，却被何道拦腰抱住，“姐！”
他疯狂在何道怀里挣扎，不停朝叶亦苒张开手，“姐！别走！不要丢下我！求你了！不要！”
叶亦苒怔怔看着他，有片刻动容，很快平静下来，转头看向行李箱和背包，“东西留给你们了。
这里应该有车，一会儿我找出来，给你们停在楼下。你何老爹会照顾好你的。”
话音一落，她转过头，摆出一副不得不坚强，昂起头朝外走。
苏景秀搂着齐北宴跟上她，走出几步，回头看看一脸黑的何道，又朝厉茅露出笑容，“狸猫。保重。”
“你们别走啊！”厉茅嗓子都喊哑了。
何道忍无可忍抬起手，一个手刀将他敲晕。
将他搂紧了，叹息一声，“爸爸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成为没感情的杀人机器。”
走到楼道里，叶亦苒擦掉睫毛挂着的矿泉水，瞅了眼楼上，有脚步声。
往空间里一看，多了一堆晶核，估计清理完了。
顾子墨带着许奕辰和顾衫下楼，一看叶亦苒眼角周围的水渍，瞬间皱眉。
几步上前，指尖在她眼角一擦，送到唇里，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朝着她挑起了眉梢。
许奕辰和顾衫一看他这副模样，一人拽一个，拉着苏景秀和齐北宴朝后退了几步。
“我丢了个弟弟，心情不好，别惹我。”叶亦苒转头，那高耸的马尾差点扫瞎顾子墨的眼。
他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一副心疼模样，“不识好歹。我家苒苒对他们这么好，养不熟的白眼狼。”
“别这么说。我是真把他当做弟弟，可他有爹啊。”
他们俩说着话，下了楼，跟后面四个人拉开了距离。
顾衫诧异的瞅了眼齐北宴，但没询问，凑到苏景秀身边，“秀才，真的一拍两散了？”
“何道把狸猫扣下了。再说了，到底也是救了他的命，又把他养大。狸猫怎么选都难受。”
许奕辰幽幽叹息一声，“这孩子其实蛮好，可惜了。何道轴了点。”
“那是轴吗？我觉得他死蠢！”顾衫鼓囊一句，被许奕辰捅了捅手肘，瞅了眼齐北宴，连忙闭上嘴。
“你练出来的好苗子。不要了？”顾子墨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叶亦苒用手背把眼角的水渍彻底擦干净，“何道这脑子开不了窍，也不能归心，还不如放手。”
“有打算了？”
“我看何道打算把厉茅带回湿地公园，种田过日子。”
“种田？”顾子墨简直无法想象，闷笑了一声。
“可惜，顾小三曾经说过，他查过公园那场选秀，节目组打算选完了前十名，一人种一棵树，算是见证他们的成长。”
顾子墨瞬间了然，笑着摇头，“所以赵樱他们辛辛苦苦种的那些种子？”
“不是粮食。全是植物种子。树皮如果能吃，那何道应该能吃饱。”
“他不愿意杀那帮人，也是因为需要苦力？”
“听到他那些话，我也明白了，他从一开始也在找机会，脱离我们。”
叶亦苒挽住顾子墨，扭头看他，“正好，我嫌弃厉茅带个拖油瓶，很快他就会真正的蜕变。”
顾子墨扭头看向楼上窗口，恰好跟看过来的何道对视一眼。
他勾起唇角，张嘴而无声，“永别。”
何道皱起眉头，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很厌恶跟他们打交道。
叶亦苒看向隔壁的陈旧小区，“拿完物资，我们走。我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会让厉茅心甘情愿回来。这不是更有趣？”
“你真棒。”顾子墨凑到她脸颊边，想趁着她心情好亲一口，却被她摁住额头往后推。
可怜巴巴朝她眨眼睛，“要是给我亲一口就更棒了。”
“别惹我，我弟弟没了。”
“怕什么，我弟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