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盛鹊儿给朱静汶发了一条消息:【汶儿,我看见卲南亭的朋友圈了,他交了新女朋友。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朱静汶眨了眨眼睛,点开朋友圈的时候手滑了一下,点了两次才点了进去。
她将朋友圈翻了一遍,没有收获。于是她直接在通讯录中找到了卲南亭,然后点进他的朋友圈,看见他最新的朋友圈是一个月前去冲浪的照片,哪里有新女朋友的消息?
卲南亭和朱静汶彻底分手之后,都没有把对方删掉,但也没有再找过对方了。他们就这样躺在对方的列表里,当不会联系的陌生人。
朱静汶:【我看不见,他应该是把我给屏蔽掉了。】
盛鹊儿:【你想看看吗?】
【嗯,截图发给我看看吧。】
【截图/卲南亭:跟袁老板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配图是一张双人影子照,不难看出,卲南亭的手放在了女朋友的腰后。
盛鹊儿:【汶儿,没事吧?】
朱静汶:【没事。不怎么难过,也不怎么介意。只是感觉有点奇怪,因为他特意屏蔽了我的这件事情。】
【我觉得他可能是想你知道,又不想你直接知道。所以屏蔽了你,但是没有屏蔽我,因为他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盛鹊儿说得对,如果卲南亭完全不想让朱静汶知道这件事,他会屏蔽掉朱静汶的所有好友。
可他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他想通过照片证明一些事情,但又不想直接展示给朱静汶看吗?
证明他已经向前看了,证明没有朱静汶他也能找到别的人,证明总有人可以跟他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
但卲南亭这样做,只会让朱静汶觉得他还余情未了,哪怕这余情少得可怜,可毕竟是情。
朱静汶:【没事,我对他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盛鹊儿:【你会祝福他们吗?】
朱静汶:【我倒也没有这么大度。我不诅咒他们,也不会祝福他们的。】
【以后,看见这些消息的时候,我要转给你看吗?】
【不用了。我们都分了两年了,实在没必要再耿耿于怀了。】
【我觉得是他还在耿耿于怀,所以才幼稚地屏蔽掉了你。】
【他耿耿于怀是他的事,他不想屏蔽我的动态,我这边也看得到。他特意屏蔽我的动态,我也懒得揣测他的心思了。】
【好!那我以后就不转啦,卲南亭爱发啥发啥,不重要。我先去工作啦。】
【嗯嗯,你去忙吧。】
卲南亭的事没怎么占据朱静汶的脑海,她刚想放下手机,一条消息又弹了进来。
她瞄了一眼,发现是大学班长组织同学聚会的通知。
朱静汶点开一看,时间、地点都合适,决定并且确定可以来的人正在群里接龙,朱静汶看着接龙的号码渐渐变多,看来很多同学都留在了老城市发展。
她对同学聚会没有兴趣,丢掉手机,就继续工作了。
中午的时候,朱静汶收到了大学班长的私发消息:【静汶,你也在这座城市,为什么不来参加同学聚会呢~】
朱静汶叹了一口气,她总不能说出“我对大学同学毫无留恋”这样的话,她想了想,没想到合适的回复,决定先去问夏映荷。
夏映荷也不是喜欢交际的人:【班长也小窗我了,但是我说我要照顾孩子,如果我去参加聚会了,就没人可以帮忙照顾孩子了。班长一听,也说不出劝我参加聚会的话了。】
朱静汶:【我可以临时生一个孩子出来吗?】
夏映荷:【比西天取经还难一些。】
【怎么办?你不去的话,我就更加没有去同学聚会的动力了。】
【你编一个理由吧。临时有事要出差?或者那天刚好也是公司团建,很重要的那种团建。】
【可以诶。那我去跟班长说。】
朱静汶:【班长,实在是不好意思。那天我们公司刚好也搞团建活动,我已经报名参加了,是一项挺重要的活动,没办法临时请假。这次我就不去了,非常抱歉~】
班长:【好吧,感觉你就没有来过同学聚会,喔,还有映荷也是。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们两个人了(哭唧唧)】
朱静汶压下愧疚:【每次的时间都不太凑巧,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怜)】
班长:【没事,以后还有机会。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吧,我去叫别的同学了。】
朱静汶:【好滴,辛苦了~】
大学班长是个不错的人,可朱静汶跟她算不上熟。参加没有朋友的同学聚会会让朱静汶觉得很难受,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她依旧自私地欺骗了班长,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有的时候,朱静汶觉得自己是那种孤僻的、见不得阳光的怪物。她真的对所有的团体社交都感到非常厌烦,哪怕其中的人都是善良的、友好的,她也会觉得身处其间很不舒服。她觉得所有的多人社交都像是一场大型表演,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者适合的角色,这角色契合着他或者她本人的身份,但又不是真实的他们。
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在多人社交中展现最真实的自我,而朱静汶对伪装出来的人性没有兴趣,她对成为其中的一位演员也没有兴趣。所以她总是尽量避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就好像她总是避免出现在夏日午后的街道上那样。
或许有道理,或许没有道理。但在可以选择舒适的事情上面,她绝不会勉强自己。
朱静汶放下手机,准备去楼下吃饭。等电梯的时候,她看见骆芷珊走过来,脚步一顿。朱静汶低下头,仿佛没有看见骆芷珊,她随意打开了一个软件,浏览着不重要的信息。
骆芷珊站得远远地,等电梯门开了之后,她们朝两个方向挤了进去。都处在小小的空间里,中间却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她们,骆芷珊站在前面,朱静汶将手机收了起来,时而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时而盯着骆芷珊的后脑勺发呆。
二人仿佛旧情人见面,你躲我躲。朱静汶觉得,其实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也有些可笑。
可她这样做了,骆芷珊也这样做了。她们都无法将淡忘那件事情,现在的关系连最陌生的同事都比不上。
电梯终于到达负二层,骆芷珊逃也似的冲出去,而朱静汶慢悠悠地走向饭堂,丝毫不在乎是不是要多排几分钟。
反正,排队的时间多一点也没有关系。她现在一个人吃饭,吃得可快了。
国庆假期公司调休,不是按照法定节日放的,每个人可以在一号到三号之间选一天放假,然后其他两天和四五号都要上班,六七号是全体员工放假时间,□□号原本是周末,但因为六七号放了假,周末还是得上班,连上七天。
朱静汶对这样的价钱安排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周末上班的模式她已经习惯了,也接受了。
五号晚上,朱静汶回到了家中。跟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她抱着想要放松的心情回来,却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家庭矛盾的沼泽之中,她想挣扎,却只是越陷越深。
朱敬峰居然回家了,朱静汶觉得很奇怪,问父母:“他回来做什么?”
当初选志愿的时候,朱敬峰不知道抱了什么样的想法,把离家远的学校都选了一遍,家人问他为什么,他就说,自己的成绩不好,本省和附近几个省都没有适合的学校。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也不能浪费,得在可以选择的范围内选择最好的学校,地点远一些也没关系。
朱高凌和黄珠盈不懂那么多,他们毫无保留地相信了朱敬峰,因此虽然不舍,但也只能放手让他远远离去。
只有朱静汶猜到,朱敬峰可能早就生出了逃离家庭的想法,也不是彻底逃离,就是利用读大学的机会,先跑得远远的,歇一口气再说。
因为距离遥远,所以读大学的前两年,朱敬峰都只有寒暑假会回家。国庆虽然有七天的假期,但朱静汶不认为这值得浪费两张几百块钱的高铁票,毕竟朱敬峰回家了也不会做什么,他只是换个地方打游戏罢了。
黄珠盈露出疲倦的神色:“你弟弟想要做近视手术,回来要钱。”
朱静汶继续追问,才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朱敬峰在九月底的时候突然跟朱高凌说,自己买好了国庆节回家的高铁票了,九月三十号的晚上就会回到家。
朱高凌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第二反应是心疼钱,第□□应还是高兴。他将事情告诉黄珠盈,黄珠盈跟他的情绪起伏是一样的。既因为很快就能见到儿子而感到高兴,又因为儿子突然回来一趟,白白多花了不少钱而感到心疼,但归根到底,还是高兴更多一些。
黄珠盈想,毕竟整整有一个礼拜的假期,朱高凌估计也是想家了。她得多做些好吃的给儿子吃。
但朱敬峰回来之后,连行李都还没有放下,就直奔主题:“爸,妈,我要做近视手术,但是存款还差很多,你们赞助一些给我呗。”
二人乍然听到这个消息,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黄珠盈虽然不清楚做近视手术要多少钱,但她对“手术”二字有本能的畏惧感:“你戴眼镜戴得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要做近视手术啊?那些医生自己都不做这个手术的,你不要做。”
朱敬峰跺了跺脚:“不行,我一定要做近视手术。”
黄珠盈几番追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朱敬峰喜欢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说不喜欢戴眼镜的男生。
“哎呀,就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女孩子,你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做手术吗?”黄珠盈觉得不可思议,“听妈妈的,不要做手术了。那个女孩不喜欢你,你就去喜欢别的女孩,你们学校那么多好女孩,总能找得到另一个合心意的。”
“我不要,我就是喜欢她。不就是做个近视手术吗?她也不一定是不喜欢我,可能是在考验我。只要我通过了她的考验,她肯定就会给我机会了。”朱敬峰信誓旦旦地说,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孩答应他表白的那一幕,仿佛他是一个为爱披荆斩棘的骑士,为了获得爱情,他必须历经七七四十九重难关。
一向觉得“这也行,那也行”的朱高凌也不同意此事了,一来他同样对手术的风险有顾虑,二来他觉得这确实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人家女孩不喜欢你,难道你摘下眼镜就会喜欢你了吗?憨厚老实的他觉得没有这个道理。三来,他们给朱敬峰的生活费已经够多的了,比当年给朱静汶的还要多不少,但朱静汶从大二下学期开始,就没有问家里要过钱了。如果他们这次承担给朱敬峰做手术的所有费用,那对朱静汶而言,是极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黄珠盈更加不同意,她说:“做近视手术要很多钱,敬峰,你听妈妈这一次好不好?别管那女孩了,不要做手术。”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已经下定决心,我就要做这个手术。”朱敬峰一意孤行,他摆了摆手,妥协了一步:“这样,我不说‘赞助’了,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们的,我欠你们的,我给你们写借条,等我出来工作的时候,再慢慢把钱还给你们行不行?”
朱高凌问:“做近视手术要多少钱?”
“不贵的。”朱敬峰以为父亲终于退步了,他斩钉截铁地说:“就两万。”
“两万?”黄珠盈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如同嵌了火,“你知道两万块钱是多少吗?你知道两万是我和你爸爸要辛苦多少天才能赚来的钱吗?你知道两万可以买多少肉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说出就两万这样的话来?”
朱敬峰似乎没想过黄珠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上前一步:“妈……”
黄珠盈腔调尖刻:“叫妈也没有用,我不会为了你那点也许几个月就消失的喜欢,给你这两万的。我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做近视手术,我不会给你钱的……”
朱高凌说:“你妈说得对,何必呢?多少大学生都戴着眼镜。你真的像做手术的话,可以等你毕业了,工作了,再自己赚钱去做。”
“以后再做的话就来不及了!”朱敬峰吼道:“我现在就要两万。”
黄珠盈也拔高音调:“那我跟你说,我和你爸爸是不会给你这两万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事情就是这样,但后来事情发生了转变。
在朱静汶回来之前,朱敬峰再次索要两万,无果。他抛下了一个惊天大雷:“如果你们不给我钱的话,我就只能网贷了。”
“碗袋?”黄珠盈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两个字。
“没错,你们不愿意给我钱,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了。上网借贷是最好的办法,反正都是借钱,只不过网贷需要利息罢了。”
黄珠盈反应过来,怒火沸腾:“不准去借网贷,你敢借网贷,我就打断你的腿。”
“哪怕你打断我的腿,我也非要做这个手术不可。”朱敬峰跑上楼,“啪”地一声摔上了门,力道之大,整间房子仿佛都跟着震了两震。
黄珠盈说:“我和你爸爸刚刚在商量,如果实在劝不回你弟弟的话,就只能给他两万了。我们不能让他走上借贷的路,这里面是无底洞啊……”
一旦尝试过借贷的便利之后,消费的欲望只会越来越旺。最后越借越多,等到负债累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赚钱的速度都比不上还钱的速度了。多少人都是这样,借着借着,最后“不借无归”,走着走着,然后“走投无路”。
说好听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一些,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朱静汶握紧拳头,压住即将爆发的怒火,说:“我上去跟朱敬峰说。”
黄珠盈拉住了她,说:“别去,我刚刚没忍住,去骂了你弟弟一顿,他现在情绪应该很激动。”
朱静汶抽回了手,平静地说:“没事,我倒想看看,他能发神经到什么地步。”
她慢慢地走上了楼,心里长了一把无形的刀,这一刻,她真想把这不懂事的弟弟给砍死。
叩、叩。
朱静汶贴着门边,说:“我是朱静汶,开门。”
“你是来帮爸妈说话,劝我不要做近视手术的吗?”朱敬峰大声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不用进来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不会放弃这个念头。”
“我是来给你送钱的。”朱静汶冷冷一笑,“不开门就算了。”
“等等。”朱敬峰的脚步声传来,门很快就被拉开。门后显现出一张讨好的脸,朱敬峰拉着朱静汶进来:“姐,你快进来。”
朱静汶走了进来,慢条斯理地说:“听说你想借网贷是吧?但你知不知道借网贷有多麻烦,要填这个资料那个资料。我想过了,你找我借,我不用你填什么资料,只需要你写一张欠条,盖上你的手指印。从你大学毕业的两个月之后开始分期还钱,每个月还十二分之一,一年内还完。你接受吗?”
朱敬峰还没说话,朱静汶就坐下来,继续说:“当然了,拿着这张欠条,如果你不还钱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上法庭告你。我不介意麻烦,也不介意把事情闹难看,更不在乎跟你的关系如何,如果到期之后你不还钱,你大可以试试打官司的滋味。”
“姐。”朱敬峰的神情从喜悦转向厌烦,“你有必要这么防着你弟弟吗?”
“有必要。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比爸妈更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朱敬峰冷笑一声:“说好的是来给我送钱的,没想到还是在变相的阻拦我做手术。朱静汶,你挺让我失望的。”
“我让你失望了?”这是朱静汶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话,比骆芷珊那句“我们还是朋友”还要好笑,她说:“你当初花钱让别人刷网课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赚钱不容易了。我让你不要挥霍爸妈的辛苦,我以为你听进去了,但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还是那么不懂得体谅亲人的辛苦,不懂个感恩父母的付出,你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能不能过得好。朱敬峰,直接一点说,你在我这里就是垃圾。”
“你才是垃圾!”朱敬峰只会骂朱静汶,但他没办法想朱静汶那样长篇大论,道出朱静汶的不好。因为朱敬峰找不到这样的理由,他没有道理,而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所以他无能狂怒,将朱静汶骂他的话反弹给她。
“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样子吗?你仗着父母爱你为所欲为,你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跟废物一样。而你不懂得付出只想要回报的行为,是人渣行为。我多想把你赶出这个家庭,可我没办法劝说爸妈放弃你,因为他们爱你。朱敬峰,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女孩为什么不喜欢你,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你戴眼镜吗?你看看你自己,绩点倒数,成日只会打游戏,驼着个背,脖子前倾,成绩不好外表也不咋样,没有赚钱的能力,只会侃侃而谈,说的永远比做的多。你撒泼打滚像个无赖一样,在这个家里惹人生厌,因为你确信最后爸妈只能向你屈服。然后你就可以摘下眼镜了,但你摘不下你的自私、虚荣、贪婪和无能,你喜欢的人依旧不会喜欢你,你只是做了最无用的功夫。”
“够了,不要再说了。”朱敬峰捂住了耳朵,他听不进去道理。虽然他明白,那就是道理。
“你用借贷来威胁爸妈,你好样的朱敬峰。”朱静汶的声音里充满浓浓的讽刺意味,对待小人,只能用小人的办法,“那我也可以跟你直说,我会拦着爸妈不把钱给你,我会让现实逼迫你做出借贷或者放弃做手术的选择。你当然可以选择借贷,但到了需要还款的日期,你还不上钱的时候,我也会拦着爸妈不要帮你还钱。我不清楚借贷不还的结果,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既然你做出的选择,你要自己承认后果。你可以怨恨我,但是你不能怨恨父母,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到二十多岁,不是为了把你养成借钱不还的废物的。我不会再跟你说赚钱有多辛苦之类的话,因为这些话每个人都知道,你不懂体谅我也没有办法。我言尽于此,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朱敬峰,好自为之吧。”
朱静汶离开了朱敬峰的房间,她确实是来给他“送钱”的。
不花钱,不就是省了一大笔吗?
在上楼梯的过程中,朱静汶就想清楚了,她跟朱敬峰谈完这一场,最好的结果是能将朱敬峰骂醒,但这太有难度。但至少也要让朱敬峰放弃借贷的念头,不要伤了朱高凌和黄珠盈的心,再让他们日夜担心。
朱静汶知道,朱敬峰不会再考虑借贷了。她了解这个弟弟,知道他懦弱且无能,他口口声声说要借贷,多半只是为了威胁父母,被朱静汶这么一说,他只能夹起尾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再过两日,他就会灰扑扑地滚回学校,不再提要钱的事情。
“爸,妈,没事了。朱敬峰不会去借贷的,你们也不用给他钱。”朱静汶回到客厅,露出一个尘埃落定的笑容。
“真的吗?你弟弟真的不去借贷了?”父母不敢置信。
“真的,我跟他讲清楚利害关系,他不会再动这个心思了。”
真的。
朱静汶在心里说,我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