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环环相扣
恰好在此时,两个差役走了过来。
听到哪妇人的叫骂声,不由过来呵斥道:“兀那娘子,休要诽谤衙门,胡说八道,小心将你拿入大牢。”
长安城每一条大街上,都有差役巡逻。
街道上的治安,归武侯铺负责。
武侯铺相当于后世的片儿警。
但是武侯铺的人,也是捉襟见肘,一条街上,一天能有差役巡逻一次就算不错了。
而现在,这两个差役,恰好经过这里,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现场的吃瓜观众,几乎都认为,这一定是和武城丝绸铺相熟的差役在为武城丝绸铺保驾护航。
而却没有人看到,哪妇人见到两个差役之后,眼角一抹喜色一闪而逝。
她马上说道:“两位差爷,请你们为小女子做主啊!”
“一个月前,小女子在这家绸缎铺里,买了一百匹紫色绸缎。”
“这家掌柜的说,只要有人在他们家绸缎铺买的绸缎掉色,就十倍赔偿。”
“小女子买的绸缎果真掉色了,但是现在到他们家来退钱,他们却是不肯退还,请两位差爷为小女子做主。”
听完妇人的话之后,两个差役马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可如同她所说的那般?”
小伙计不由说道:“两位差爷,这个娘子根本就不是从我们店里买的绸缎,我们自然是不会退钱给她的啊!”
哪妇人说道:“你放屁,我分明就是从你们店里买的,你现在不肯承认了?”
小伙计有条不紊地说道:“娘子,好叫你得知,我这小店从开业到现在,都没卖出一百匹紫色绸缎去。”
“我店里有帐薄作证,请问你是如何从我店里购买的一百匹紫色绸缎呢?”
听到这里,周围围观的吃瓜观众,不由爆发一声惊叹声,然后纷纷议论起来。
一开始,他们还真的以为,是武城绸缎铺官商勾结,故意不肯退钱。
但是现在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们是被这个妇人给骗了。
看样子,这两个官差,其实是和这个妇人一伙的啊。
而这个妇人,听完小伙计的话之后,脸上也不由露出慌乱之色。
她的绸缎,自然不是在武城绸缎铺买的。
事实上,她也根本就没买过绸缎。
她只不过是世家找来,故意栽赃陷害武城绸缎铺的。
这也是世家的反击手段之一。
你苏长生不是坑害我们吗?
你们不是想坑完我们之后,占领我们丢失的市场吗?
哪我们就先把水搅和混了再说,他们准备用卑劣的手段,先将武城绸缎铺的名声也给搞臭了。
然后,他们再慢慢布局。
此时,这七家,正在一起分析研究正确的颜色配方。
他们就不相信,苏长生一个外行能够研究出来的,而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有了假配方,他们还能研究不出来?
只要让武城村绸缎铺也同样陷入掉色的丑闻之中,他们就无力扩充。
这正是世家想的诡计。
看上去似乎很低端,很卑鄙无耻,很不上档次。
然而这种手段十分有效。
而他们所找的这位妇人,在长安城中也是鼎鼎大名的泼妇,专惯干这一行的。
而那两个差役,也正是为了配合这个妇人,早早就蹲守在旁边。
只等双方争端一起,他们便立马站出来帮忙站台。
只要武城丝绸铺稍有说不清的地方,他们马上就敢锁人。
当然了,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
随便扔一块砖都有可能砸到一位国公。
其实就算苏先生本身也不是好惹的。
这两个差役,也并不敢做的太过分。
他们最多也就在职责范围之内,拉拉偏架啥的。
让他们颠倒黑白,徇私枉法,他们是绝对不敢的。
他们就算要帮这个泼妇,他们也只能在规则范围之内稍微倾斜一下。
但是令他们都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泼妇的话,居然出现了漏洞。
人家开业一个多月,都没卖出一百多匹紫色丝绸。
而她一张口就说一个月前在这里买了一百匹紫色丝绸,这摆明了是在讹诈。
这个泼妇瞠目结舌了半晌,忽然指着小伙计的鼻子骂道:“你分明在胡说八道,你这难道不是卢氏丝绸铺吗?”
小伙计冷笑道:“娘子,你可看清咯,这是武城丝绸铺,可不是哪不三不四的丝绸铺能比的。这门匾上写的清清楚楚的,难道娘子进门之前没看吗?”
卢氏丝绸铺其实要比武城丝绸铺更大,但是在小伙计嘴里,却是成了不三不四的小铺子。
而那个妇人,听到小伙计的话之后,嘴脸马上一变。
“这不是卢氏丝绸铺吗?这里原来是武城丝绸铺,误会,误会,哈哈,原来是一场误会。”
“我就说嘛,感觉这铺子好像和我一月之前去的铺子不一样似的!抱歉,抱歉,一场误会,打扰了,告辞。”
两个差役凶神恶煞地说道:“兀那小娘子,下次一定要看清楚了再说话。再有下次,一定把你抓起来不可。”
妇人连连道歉,一场闹剧,眼看就要收场。
就在此时,啪!
一个汉子却是将一批紫色绸缎丢到地上。
啪!
又是一声脆响,这个汉子直接将一张凭条拍到了案子上。
“这匹紫色绸缎,是在你家买的吧?这张凭条是你家的吧?”
“我在你家买的丝绸掉色了,你不是要十倍赔偿嘛?”
“当着两位差爷的面,正好,赔吧!”
嘶!
这一幕,让周围围观的吃瓜观众,不由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刚才那个泼妇的一场闹剧,让周围的吃瓜观众,不知不觉中已经将立场转变到武城丝绸铺身上去了。
如果说刚才那个泼妇是一场闹剧的话,但是现在出现的这个汉子可就不是闹剧了。
人家真的拿出了一匹紫色绸缎,并且人家还有武城绸缎铺开的凭条。
这足以说明,这绸缎,的确是在武城绸缎铺购买的。
现在绸缎又掉色了,他们似乎只剩下赔钱一条路可走了。
他们觉得,这时候小伙计一定会十分慌张。
但是,他们却是没从小伙计身上,看出丝毫的慌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