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太草率了？
五日之后，四年一度的官员考核，正式开始。
长安城中，四品以上的考核，关注度并不高。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四品以下的官员考核之中。
就连长安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这一次主持考核之人，乃是蜀王李恪。
他们十分兴奋，觉得蜀王一定可以揪出许多害虫出来。
这一日，蜀王李恪带队，直奔长安县而去。
他们的第一站，去的便是长安县。
这一次，苏长生出现在蜀王身边。
苏长生身边，还有一群孩子，他们都是武城村的学生。
而暗中关注这边动静的百官，看到这一幕，差点笑破了肚子。
这位蜀王，此前闹出的动静是挺大的。
但是事到临头，他竟然无人可用，临到头，居然要用一帮孩子来帮忙，实在是太好笑了。
他们还就不信了，这帮吃奶的娃娃，到底能查出什么来。
不多时，蜀王带人来到长安县。
长安县县丞，早已带领一干衙役远远的迎接出来。
“下官郑源，拜见蜀王殿下。”
“见过蜀王殿下。”
李恪点头说道：“诸位毋须多礼，这一次呢，父皇下旨，命我考核长安城中四品以下官员。”
“本王这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啊，本王哪里懂得考核啊！”
“还仰仗诸位多多配合，让本王在父皇面前，交了这差事。”
郑源笑道：“殿下文武双全，乃人中龙凤，无论做什么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
“殿下需要我们如何配合，从下官开始，到县衙每一个人，必将全力配合殿下考核。”
李恪大笑道：“如此妙极，本王就先行谢过郑县丞了。”
郑源连忙道：“哪里，哪里，这都是下官应当做的，万不敢当殿下这一个谢字。”
“殿下请。”
李恪点了点头，率众进入长安县衙。
唐朝的政绩考核制度，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叫做四善，二十七最。
四善为：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
大约就是做官要有恪守，要公证联盟，并且不早退不迟到。
这个四善，适用于所有官员。
还有二十七最，这个就是区分不同岗位，设立的不同标准了。
1、献可替否，查遗补阙，为近侍之最；
……
一共二十七条，包含了方方面面的所有官员，就毋须一一列举出来。
考核制度是通过善和最结合起来的，一最四善，也就是尽善尽美了，评语便为上上。
上上评基本上就是要升官了。
一最三善为上中，以此类推。
而考核官，要从多方面查探，集合众人的意见，最终才能得出考评。
如果考核官的考核不公允的话，还会有监督考核官的官员弹劾。
一旦被查出玩忽职守，必将被责罚。
所以，这个官员考核，其实也是双向的。
对一最四善，郑源上上下下已经全部打点好了，根本就不怕差。
如果蜀王真的能查出什么来，对世家来说，的确是莫大的损失。
但是同样的，如果蜀王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就是蜀王的无能了。
郑源也以为，这一次蜀王，会先从他问起。
询问县衙之中其他人平时的表现，然后看考勤，然后走访群众。
基本每年的考评，都是这么个流程。
但是偏偏，蜀王根本就不安常理来。
蜀王不由说道：“郑县丞，你领我们去账房，我们想看看这四年的账目。”
果然被他们猜中了！
蜀王此来，来者不善啊。
一来到，就直奔账目而去，而账目，就是他们的七寸。
一最四善遮掩的再好，但是在账目上，一捅就破。
郑源的瞳孔不由微微收缩。
不过，他心里也有一定的底气。
他的账目，可是郑家一个老账房做的。
便是让吏部最厉害的账房来，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并且，假账只有区区十几本而已，其他都是正常的账目。
而这四年的帐薄，可是堆了大半间屋子。
郑源不相信这位苏先生能够从这大半间屋子里找出十几本假帐薄出来。
他相信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儿。
就算找出来一两本，他们也未必能看出破绽来。
因此，郑源虽惊不惧。
他起身说道：“是，殿下，这边请。”
不多时，他便带着众人，来到账房封存帐薄的地方。
打开门，发现里面堆积了大半个房间的帐薄。
“殿下，这四年所有的账簿，全在这里了，你们只管查审。”
李恪点点头，对郑源说道：“郑县丞，我们随意翻翻，你只管忙你的去。”
“是，殿下，有什么需求，您只管吩咐。”
等郑源下去之后，李恪马上变成一张苦瓜脸。
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么多的帐薄？”
“就咱们这点人，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只怕是一年都查不完吧？”
“先生，当初咱们定下要查账本的计划，是不是太草率了？”
看到李恪的苦瓜脸，听到他的抱怨，苏长生忍不住哈哈大笑。
“殿下只管放心，这帐薄虽然多，但是不可能全都是假账。”
“咱们只需要将假账挑选出来就可以了。”
“我估计，假账也不会太多，至多三五天功夫，便能查探清楚。”
李恪难以置信地问道：“先生，他们又不傻，又不会在假账上做记号。”
“咱们怎么才能快速将假账挑选出来呢？”
苏长生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假账本身就带着记号啊！”
“孩子们，根据我事先教给你们的办法，你们先把假账挑选出来。”
“是，先生。”
接下来，这些孩子，每人拿起一本帐薄翻看起来。
他们翻看的速度很快，基本是一目十行，很快，便扫过一本帐薄，然后将这本账簿，放到另外一边。
这，这速度未免也忒快了点吧？
要是按照这个速度的话，这一屋子的帐薄，还真不够一天翻的。
问题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看的这么快，怕是连上面记得是什么都看不清吧？
你们确定，这样能把假帐薄找出来？
李恪忍不住问道：“先生，这样真的能找出假帐薄来吗？”
苏长生忍不住笑道：“殿下稍安勿躁，至多一上午的时间，便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