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殆尽
一只飞蛾从窗户的缝隙中溜进来，跌跌撞撞的飞行着，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安静躺在地上的秋田犬被吸引了注意，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它在客人们的桌椅间小心翼翼的穿行着，试图用短小的爪子狩猎这个陌生的入侵者。
已被逼入绝境的飞蛾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何种命运，依旧扇动着翅膀飞舞着。
瞄准时机，秋田犬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可由于体型的缘故，爪子距离飞蛾还有好远的距离。
可这突然的袭击，还是惊吓到了飞蛾，它惊慌失措的左右乱撞，一头撞向摆在装饰柜上的黑胶唱机，唱针落下，机器被启动。
放在机器上的唱片是巴赫的马太受难曲。
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进行的对局上，然而她们每一次摸牌，切牌时发出的声音都完美的契合着这首曲子。
“碰。”法国少女碰了明汐切出来的牌。
这个碰并没有让她的手牌情况变得更好，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而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简单。
“就让我帮你一把吧，不然高鸭稳乃可就要听牌了！”
如果明汐就这么被干脆利落的打败，可不会让她从所处的境况中逃离出来，反而会为了能够抗衡高鸭稳乃陷得更深。
到那个时候，一路走到头的明汐可就再也没有退后的机会了！
不过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高鸭稳乃所展现出来的统治力，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
“幸好，这不是第一次遇到，不然真的就想放弃了。”
可以说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就只有这位替补选手了，毕竟她可是纯粹的科学数据流选手，既感受不到牌桌上的诡异气息，也察觉不到自己会摸到哪一张牌。
高鸭稳乃的限制在她身上完全就是无用功…
“有效进张的概率比平均概率低了25％，这已经不能用偶然来解释了。”替补选手环顾四周，她没有特别的才能，但她又相信这些才能得存在，“是因为她们其中一人的原因”
毕竟替补职业选手，那也是职业选手，在某些训练赛和交流赛她也好歹出场过。
那时候她面对的对手可是全日本第一的小锻治健夜和第二的三寻木咏…
可即便是和这样的人做对手，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整个进张的比例下降了这么多，进张的速度变慢，相应的鸣牌和听牌概率也会一同下降，最直接的影响就是…
“立直。”
最先听牌的依旧是明汐，似乎是为了展现她的攻击性，依旧是听牌即立。
“我这还是两向听…”替补选手不禁有些惊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恐怖啊。”
“比想象中的要快上一些，真是天赋异禀。”
就连法国少女也不禁为此感叹，原以为在她和替补选手的干扰下，明汐仍然难以和此刻的高鸭稳乃抗衡。
不过听牌立直可不代表游戏的结束，还要看明汐能不能够和到牌。
法国少女瞥了一眼高鸭稳乃，接下来就是这两人的直接对话了。
“你准备怎么办呢？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高鸭稳乃伸手摸牌，那些环绕四周的雾气如同被施加了某种魔法，开始急速的流转起来，几乎只是在眨眼间就化为了一条巨龙。
这只龙张牙舞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站在火云上的明汐，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想要将这位让世界陷入火海的始作俑者击溃吞噬。
在明汐的身后聚集起无数的暗红色火焰，幻化成一只大鸟，毫无畏惧的与浓雾之龙相撞，雾气被冲散又很快聚合，业火被熄灭又快速重燃。
可这终究是迷雾的世界，永无止境的浓雾一点点吞噬着业火，直至整个最后一点星火湮灭…
“看样子要流局了啊…”
店长看清了明汐摸到的那张牌，依旧不能够让自己和牌，这也是她能够摸到的最后一张牌了。
可在局中的法国少女却有不同的认知。
明汐的确没有了和牌的机会，可高鸭稳乃可还能摸到最后的海底牌，而且她认为高鸭稳乃可以用那张海底牌和牌。
知道这一点的不止是她，明汐同样知道。
每当牌山过了转角来到稳乃的面前时，每个人的有效进张概率会直接掉落一个层级，甚至可能到终场时都拿不到一张有效牌。
而稳乃可以摸到有效牌的概率就会极大地增加，可以说那就是她的后花园。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这里就让对局结束。
可立直的她根本就做不到。
“放铳了啊…”一位坐在夹角，能够同时观察到稳乃和明汐手牌的客人轻声说道。
明汐切出的那张牌正好是稳乃能够和了的牌，并且还是高目和牌。
可…
稳乃连一点停顿都没有，自顾自的伸手摸牌，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明汐切出的牌。
明汐错愕的抬起头，虽然感知被浓雾无限削弱，但她切出牌的那一瞬间，心跳没来由的慢了一拍时，她就知道了，这张牌就是稳乃的和牌。
她突然间发现，稳乃这样无视她切出的牌，只关心牌山里属于自己的牌时。
这个样子和她很像…
原来，那种尊严被人无差别践踏的感觉，是这么这么的难受啊!
只有被相同的对待过，人与人之间才得以感同身受。
“自摸，20004000。”
「12378m123s12399p」
自摸牌为6万，海底捞月，门清自摸，平和，三色同顺，闲家5番满贯。
“嘿~”法国少女意味深长的看着高鸭稳乃，“放弃唾手可得的高目跳满，去赌最后的海底是可以自摸的牌，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这张本应该由明汐支配的万字牌此刻却成了高鸭稳乃的武器。
明汐低下头，两只手放在腿上用力的抓着衣摆，她感觉泪水好像要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可在她的心里，泪水早就流了一地。
可这些纯净的泪水脱离脸庞落在地上时，就又变成了一颗颗闪着光芒的火苗…
一个和明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背后抱住她，附在耳边轻声细语。
“一次，就这一次，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便如同积木一样破碎倒塌，然后化成无数的火光，这些火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紧紧的将明汐包裹起来，像是一个火焰之茧。
“公孙小姐说过，在中国神话里有星象神，其中代表南方星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掌控火焰，象征着夏季的星神朱雀，而辞书之祖《尔雅释天》云：“咮谓之柳，柳，鹑火也。”，郭璞、邢昺的《尔雅注释卷六·释天第八》又云：“鹑火，柳之次名也，《鹖冠子度万第八》则曰：“凤凰者，鹑火之禽。”
在涅盘重生之前，还是想要疯狂的燃烧一次是吗？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孩子嘛，就是要随心所欲地放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