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人
“其实既然你们的误会已经解决，就没必要特别约出来告诉我。”
关笑卉皮笑肉不笑的，对面坐着没什么情绪的黎宁，以及笑嘻嘻的虞安安，跟唱戏似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面前摆着她最喜欢的食物，关笑卉却觉得食之无味。
恶狠狠地拿出手机，跟黎宁发消息，[我严重怀疑，你这次是在伺机报复。]
黎宁手机抖动一声，关笑卉本想悄咪咪谴责对方，谁知道黎宁那家伙低头，像是专心享受食物一样，压根没有往边上的手机看一眼。倒是关笑卉想要避开的虞安安，转头看了眼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黎宁的手机。
“”关笑卉嘴角一抽，心里感慨，黎宁啊黎宁，你是真完蛋了。
“其实这次是我提议的。”虞安安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眉眼弯弯的笑着，“一来，是想亲自解释一下误会，二来，我也想让黎宁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绍给自己的好友。”
还从来没听过这么个理由，关笑卉无语凝噎，也怪不得黎宁栽得那么迅速。
面对虞安安，关笑卉没什么反感，特别是解除误会后，面对这个笑嘻嘻的小姑娘时，更是有些尴尬。讪讪地扒拉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假笑着看向黎宁。
“既然说是介绍女朋友，怎么能就叫我一个人？黎宁，难道你没告诉人家实话，这可不地道。”关笑卉抿了口酒，不怀好意都写在脸上。
黎宁瞥了关笑卉一眼，放下筷子往后靠着椅背，嘴角带着淡笑。黎宁好友不多，也不是只有关笑卉一个，但不是所有人都清楚黎宁性向的事。关笑卉和她是大学同学，几年的交情，再加上拥有相同的秘密，交情比其他人要深上许多，而且，关笑卉认识虞安安。
这也为什么，只叫了关笑卉一个。
现在这家伙提出把其他人叫来，不知是为难黎宁，还是在为难虞安安。
“算了算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关笑卉连连摆手，也意识到不是很妥当，拿着手机说要加虞安安微信，来转移视线。
虞安安也没太纠结，拿出手机扫码，“好了。”
几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关笑卉和虞安安扫码加好友的时候，黎宁起身去结账。也就几分钟的时候，就瞅见这两人凑到一起，叽里咕噜地在说着什么，十有八九是在说自己的什么秘密。
关笑卉一脸奸笑，听到脚步声连忙捂住嘴，站起身拿起包，就要告辞，临走前还拍拍女孩的肩。
“她说了什么？”黎宁有些茫然。
虞安安神秘一笑，眨了眨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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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女孩跟关笑卉见了一面，这两人的交集就多了起来。先前黎宁忙得昏天黑地，没有察觉，年关将至，手头上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才知晓了这件事。
关笑卉知道黎宁学生时代的事，黎宁很少会说自己的事情，虞安安又想知道
“黎姐，你过年是要怎么过？”虞安安今天没班休息一天，现在她家里都忙着备年货，在a市过完除夕，家里人就会带她回姥姥家呆上几天，到那时候两人就不能时常见面。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到黎宁跟叔叔阿姨的矛盾，肯定是不会回家的，那就只能一个人呆在a市过年。黎宁还没有说话，她就长叹了口气，伸手抓着墙上挂件垂下来的穗子，一圈一圈的缠在手指上，跟绕黎宁的发丝一个样。
“你买年货了吗？其实可以和朋友一起过年的，可惜我除夕一过，早上就得走了，不然就来找你拜年。”
关笑卉今年要带着女友回家出柜，自己都自顾不暇。黎宁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个时候公司都会组织年会，把留在a市不能回家的同事们组织起来，包个场子一起吃个饭，然后一同过节，除夕夜那天热热闹闹的，倒也不会孤寂。
反而是之后的七天假期，黎宁无所事事，微信上是同事下属群发新年祝福，大街上到处都是关门回家过年的店面，清冷得可怕。
那个时候，黎宁反而更加迫切的想要开工。
无聊反而是黎宁恐惧的东西。
当然，这些黎宁不会跟女孩述说，她跟虞安安细致地讲着公司里组织的奇葩游戏，还有自己当实习生，第一次参加年会被王姐捉弄的场景。
在轻柔而淡然的讲述中，虞安安放下了心，“还是要备些年货，砂糖橘、花生瓜子、丸子鱼肉得有，再买些自己喜欢的小零食对了还有，买对联福字，你有买了贴上去吗？”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其他方面，黎宁都非常可靠，可在照顾自己方面，虞安安觉得她连自己都不如。
“还是得有点仪式感啦，那是你的家，然后以后我们会有一个共同的家，这些是为以后做的练习。”虞安安嘴是敢说，脸上淡淡的红晕却不是这样想的。
挠挠脸，故作淡然地站起身，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扣扣。”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虞曼珠叫虞安安出来帮忙打扫房间。
“你帮你怎么啦，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虞曼珠调侃一笑，虞安安挠挠头傻笑，她老妈立马泼冷水，“还没分手啊。”
“什么啊，我是在跟黎姐聊天，她过年回不了家。”
“哦。”虞曼珠见怪不怪。
虞安安经常跟自己聊起黎宁，虞曼珠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有太过在意，只觉得自家女儿也太喜欢这个朋友了。
没在意的转身，把吸尘器放到虞安安手上，让她把屋子的地板都打扫一边，虞安安爸在擦窗呼，等会自己也要继续拿着抹布擦柜子。虞安安接过吸尘器，在手机上黎宁讲了一声。
黎宁放下手机，向后靠着一杯，揉揉脑袋，阖上眸子闭目养神。
其实这几天堂姐有打来电话，拐弯抹角地让黎宁回去，不过这只是对方自己的主意。今年堂姐也不大好过，她父母对她一声不吭的离婚非常不满，双方只要一见面，就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吵起来，堂姐今年也只能独自一人过年。
黎宁沉默了许久，还是选择拒绝，哪怕那次的见面还算和谐。
电脑左下方的软件图标一刻不停的闪烁着，黎宁睁开眼，脑子空空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那次的平和，不代表她爸妈接受了这件事，黎宁很清楚。出柜前几年，黎宁前几年也有过幻想，只要自己做出努力，告诉他们这点不同不会影响到自己，她能正常的生活，甚至能比其他人做得更好，爸妈也许就能勉强接受这点小小的缺点。
可惜，双方的想法是不同的。
在黎宁眼中，自己的性向只是完美中的一点小不同，而他们看来，那是一锅汤中老鼠屎。
“唉”长叹口气，黎宁将手插进浓密的发丝，提起一口气坐起身重新看向电脑。拍拍脸，提醒自己，“工作工作，不要想这么多的。”
黎宁还是比较享受这种忙碌的，有钱又不需要再去胡思乱想，这种几乎无解的问题，只能暂且搁置，不去想。
黎宁下班回家突然路过超市，还有几天过年，早在一个多月前，热闹的气息就席卷了a市。超市外都布置着红红火火的。黎宁本在等红路灯，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虞安安之前说的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鬼使神差地，改变了车本该行驶的方向，拐了个弯开进了超市的停车场。
商场里的人依然很多，人来人往的，里面的中央空调很足，黎宁解开大衣的口子，往下拉了拉高领毛衣。
黎宁有好久没去过商场了，现在快递速度这么快，网上的东西也便宜不少，她要买东西基本都是在网上。真要说起来，黎宁上一次来商场，还是学生时代，跟着她爸妈一同来的。
周围的来逛超市的人，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小孩子坐在推车的小座位上，年纪大的老人家经验老到，一边跟身边的孩子传述经验，一边挑货，年轻的夫妻有些拿着手机，向电话里的人询问要买什么东西，有些拿着清单一项一项地对着货有没有买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黎宁推着推车，确实有些茫然。
按照从前的记忆，和虞安安的话，简单称了点瓜子，又拿了几袋坚果。黎宁对零食不是很感兴趣，看到什么就随意买了一些，还悄悄学着几个老人家买了些干货。
推车的底都没盖满。
“黎宁？”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大确定的声音，肩膀被人一拍，黎宁微微敛眉转身，脸上的表情一愣。
“你不记得我了？我，钟故。好久不见啊！”
脸上的讶异没减，微微收敛表情，黎宁带起一丝公式化的笑意，语气有些疏离，“好久不见。”
面前的女子多大变化，还是从前的模样，跟黎宁记忆中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