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又是怎样的诞生存在？

    沈祁自顾自的为陆稚挑了些食物，冷眼瞥向神像漆黑的眼珠子，道：“自古以来，神像是神灵与凡人沟通的桥梁。”

    陆稚耳朵动了动，眼睛闪闪发亮。

    有事故时。

    沈祁无视神像那双吃人般的怒目，语气平淡：“凡人面临危险，祈求四方神灵化解危难后，奉上贡品，回报神灵相助。”

    陆稚听的专注，在沈祁把鸡腿递到嘴边的时候，下意识的张开咬了一口，含糊道：“这听起来，就是互利的关系？”

    沈祁：“嗯。神灵帮助凡人，从信徒身上收获信仰之力，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陆稚：“这不挺好的吗？神灵需要从人类身上获得信仰强大自身，凡人也能得到神灵的帮助化解危难，都是互利关系，应该能很好的维持住平衡。”

    “可惜，平衡，就是用来打破的。”沈祁眼神逐渐变的凉薄，“人类社会发展与科技的进步，让人们不再需要祈求神灵的帮助，他们靠自己化解了无数的灭顶之灾，最终变成了不再需要神灵，遗忘了神灵。”

    陆稚：“被遗忘的神灵，会怎样？”

    沈祁银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的与陆稚的黑眸相互凝视，“被遗忘，就是不再需要。不需要，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陆稚沉默。

    虽然已经猜到，但从沈祁平静的口吻说出来，却莫名有种悲凉的自嘲感。

    沈祁嗤笑：“人类很自私，但神灵也一样虚伪。一边藐视着如蝼蚁般脆弱的人类，却又需要从人类身上获取力量。人类需要神灵帮助的时候，可以犯下所有罪恶滔天的罪行，换取所需后，再将神灵抹杀。”

    “罪恶滔天的罪行……”陆稚呢喃，“人类，抹杀神灵？”

    “你不是很好奇，神灵是怎样诞生的吗？”沈祁掌心的曼珠沙华朝着跪拜的村民们飞去，绕了一圈又慢悠悠停在神像头顶的红布上，“是人类。”

    陆稚眉头紧皱，“所以，曾经的我，也是这样诞生的吗？”

    陆稚指的是他自己忘却的，神明身份。

    沈祁却轻笑了声，伸手轻轻捂住了陆稚的嘴巴，精致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纯粹又干净的笑容，“嘘……你怎么会是肮脏的诞生？”

    沈祁银灰色的眸子，泛着透亮的光泽，呢喃：“你可是世间，唯一的，最干净的神明。”

    陆稚哑然。

    沈祁轻笑，明明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偏偏那双银灰色的眸子，此时此刻，有股疯癫的狂热，“这世间，唯有你才配的上神明二字。旁的，无非污垢。”

    这样的沈祁，让陆稚觉得陌生，又仿佛看见了沈祁面具下的，另一种疯狂。

    陆稚一直知道，沈祁是危险的存在。

    他自称为神明，又处处透着对神明的厌恶。

    唯独对自己，有着痴迷一般的狂热，如深渊般的占有欲。

    他是个理智且强大的疯子神明。

    他在他面前，伪装的永远如正常人一般。

    可千万不要忘了。

    沈祁，是神明。

    他的慈悲，善良，无害，只对陆稚一人展现。

    没有陆稚的存在和桎梏，沈祁只需一个念头，就足以摧毁人类的文明。

    “我是干净的。”陆稚捉住沈祁的手，黑眸凝视着他，“那你呢？”

    你又是怎样诞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