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十七)
许婉曦一路上,面容有些挂不住。在楚栀言怒视她好几次,又佯装嗓子不适提醒几次后,她的表情才管理好了几分。
大殿之上,顾承翰高坐在大堂之上,手上拿着本奏折。
大殿之下,顾庭桉背着双手站立在大殿一侧,神色淡然。另一侧站立着一身着外邦服饰的男子,而之中跪着两名女子。
这人她并不陌生,甚至熟悉至极——楚安浅。朵儿黛。
“老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许彦北为首,纷纷下跪参见顾承翰。
“爱卿啊,有道是祸福无门。”
顾承翰揉着眉心,事情的发生往往出乎他的意料。
今日早朝之后,顾承翰同往日般批阅奏折。
“皇上,蕃骑都尉求见。”
“宣。”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骑都尉所谓何事?”顾承翰放下手中奏折。
“罪臣愧不难当,对家妹管教不严,以至于行差踏错。差些危及丞相爱女性命,臣辞官以此谢罪。”
朵儿率比跪于朝前,将官帽和令牌置于卸下,放置在他的跟前。
“嗯?”顾承翰有些懵,啥事又扯到了丞相府?
承德上前,在他的耳边低语。
“回皇上,前几日许阮知,许小姐受了些伤,听说挺严重的。”
顾承翰搁下手中朱砂笔,一脸复杂的神情打量着朵儿率比。
“这小女娘,最近祸怎么这么多。”顾承翰在心中嘟囔。
啧啧啧,这让庭桉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顾承翰想起这个这个臭小子就生气,自他护送许阮知回京之后,他就旁敲侧击好几次。现在可好了吧,多好的小姑娘让人霍霍的……
刚偏过头让承德去打探下许阮知的情况,虽说以此顶罪,但顾承翰还是挺看重这朵儿率比的才能。
“皇上,翎王殿下求见。”
呦,刚在心里骂了一顿这臭小子,下一秒就来了?
“宣。”
“儿臣参见父皇。”
“嗯,让朕猜猜,你们二人是想说同一件事吧?”
昨日突然说自己身体不行,上不了朝,怕是昨日就知道了啥。就他的那个身体,病中到无法上朝?
不信。
“是,但儿臣认为,此事不应波及于蕃骑都尉。儿臣曾经在征战之时,就发现其才华和能力。”
“那皇儿的意思是说,还是希望他担任这个职位?”
顾承翰抬手,示意二人都站起来说话。
“是。”
“但投毒犯错也是事实,若就这样过去,也难给交代于众人。再说这样的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顾承翰将目光移至朵儿率比的身上,他当然是明白了顾承翰话中的含义。立马给点错了外的仆从一个手势,让他将在马车上的朵儿黛带出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朵儿黛被带入殿中,跪在顾庭桉的右侧。
“朕听闻你投毒未遂,你可认这件事?”
“民女知罪。”自昨日她的计谋被顾庭桉给戳穿之后,就被软禁了起来。此时来到顾承翰面前,她才后知后觉地想,真的是她错了吗?
“那你又可知,你兄长用他得仕途来为你谢罪?”顾承翰摸索着手上的扳指,盘问着面前的女子。
事出一朝,他也怀疑这人是否还能为他所用。拒绝了她的申请,便下毒杀害大泽百姓。若其皇室性格都如此,那倘若那天朕的决策不如他意,那这下毒的对象,是否便成了朕?
好在,目前看来。这个朵儿率比有勇有谋,且敢作敢当,还可使用一番再说。
“知道。但民女恳请陛下对哥哥网开一面,毕竟这件事,他一概不知,都是民女一手策划。”
朵儿黛拍着胸脯,为朵儿率比进行辩解。
“朕也不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你且告诉朕同你参与其中之人,朕可酌情考虑。”顾承翰将桌上的奏折摊开,把没有看完的内容阅读完毕。
朵儿黛在跪在殿中,要紧嘴唇一言不发。
“虽然朕很欣赏你这不出卖的风骨,但朕还是劝你看清场合。既不肯说,来人!去将晟王妃请来。”
这折子上的内容并不是什么,正是几日一早有人击鼓鸣冤。他顾承翰作皇帝二三十载,江山社稷最看重的便是民心。
这么多年以来,也有个习惯。凡是有人击鼓鸣冤,事无大小全全禀报。
“儿臣见过陛下。”楚安浅被人一路带过来,不明所以的顾景湛也跟了过来。
“你可知,朕今日收到一份冤状。”顾承翰单手拿起桌上的奏折。
“说是晟王妃罔顾律法,品行不端,可有此事?”
“父皇,浅儿向来贤良淑德,是城中出了名大家闺秀……”顾景湛立即出声回应这件事情,当即表明楚安浅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凡做过,必留下痕迹。自以为计,自必有纰漏。兄长,你觉得呢?”
顾庭桉转过身去,双眼直视顾景湛,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却不见威慑。
朵儿黛跪在地上,冷汗不停向外冒着。要是放在以前,顾庭桉每说一句话,他低沉的嗓音配上他的脸,次次撩拨起她的心弦。可如今,她也无暇于此。
“三弟,这可是在大殿之上。说话凡是都要求证据,你平白无故说出有损于浅儿的名声的话,你有该当何罪?”顾景湛也顺着他的目光,直瞪回去。
“父皇。”顾庭桉朝着顾承翰抱拳示意,坐在龙椅上摩挲着扳指。
这个臭小子,明明什么都调查清楚了,朕也就陪着走走过场就罢了。
就算是,这么多年让他戍守边疆的一个补偿。再说,每日都批复奏折,偶尔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也很是不错。
“那皇儿可有什么证据?”顾承翰让承德去沏壶茶来,他要慢慢喝。
“是。”
下一秒,林竹就立即将人带到。
“贱民参见陛下。”
楚安浅见到来着,身体一抽搐,差些摔倒在地。
被林竹推进来的不适她人,正是那日给许阮知带路的侍女。
“你且和朕说说,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