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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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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定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告诉自己酒后喝醉的话不能当真, 他若无其事用湿毛巾帮她擦干净脸,声音干涩沙哑,“舒服了吗?”

    陈映梨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又喝了几口矿泉水漱口, 卫生间里的灯不知道被谁关了, 门外的灯光照不进里面, 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但依稀能看出他有些僵硬的轮廓,她说:“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没有。”江定慢吞吞站起来,眼圈眩晕了几瞬, 他抿了抿唇,随后向还坐在地上的女人伸出了手, 将她从扶了起来, “我聋了。”

    陈映梨没喝醉,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 她张嘴还想再说一遍, 江定毫不犹豫在她出声之前打断她, “你不要说话, 你哑了。”

    陈映梨无奈叹气, 借着门外微弱的灯光, 她看见了男人眼底的血丝, 她说:“身体反应我也控制不了。”

    江定让她闭嘴。

    陈映梨用温水洗了个脸, 水珠打湿了她颊边的碎发, 轻暗的光影里, 他的眼角好似浮现着灼灼润色,她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忽然间说:“庄惜海说我们以前好像挺相爱的, 是真的吗?”

    她忘了。

    她无法判断。

    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还有学校论坛里自己曾经的言语中,窥探其中的细枝末节。

    还有那些泛黄的照片,被上了锁的日记本,好像都成了相爱过的证据。

    江定自然垂落的双手默默握紧成拳,他低垂眼睫,喉咙发紧,“是。”

    他的鼻尖很酸,固执又肯定地说:“你很爱我。”

    陈映梨毫不意外江定能说出这种话,她心里有种淡淡的惆怅,但是却并不难过也不觉得可惜,“那你呢?”

    江定好一会儿没说话。

    陈映梨释然笑了笑:“你不爱我,对不对?”

    她以为江定会承认,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否认了,“不对。我是爱你的。”

    或许他会答应一个他不爱的人的告白。

    但是江定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最多,一个星期,就会一拍两散从此再也不见。

    陈映梨听着他的声音,感觉他好像很难过,她有点好奇:“后来我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江定轻轻扯了扯嘴角,垂下眉眼,“是啊,为什么就变了呢?”

    他不想再去回忆这个问题,就像不想承认婚后有段时间他确实变了心。

    “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陈映梨没动,她忽然问:“你出轨了吗?”

    “没有。”

    “我指的是精神上。”

    “没有。”

    他只是没有那么喜欢她了。

    好像再热烈的爱情都有个保质期,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他和她的保质期是四年,相爱也抵不过猜忌、嫉妒、争吵。

    抵不过那些厌倦的情绪。

    江定和陈映梨从洗手间里出来,包厢里的人齐刷刷朝他们两个看了过去,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百爪挠心非常想知道他们怎么在洗手间待了那么久!?

    江定看了他们一眼,说:“我先送她回酒店休息,你们继续。”

    直到两个人离开,包厢的门重新关上。

    袁秦地八卦地问:“他俩住一间?”

    唐月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想清楚再说话。”

    袁秦地也很不高兴,“我又没问你。”

    导演被他俩吵的耳朵疼,“我们要不要也回去看看?万一喝多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

    酒后乱性!

    一夜春宵!

    小说里不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唐月点点头,但她又有点犹豫,“可是我和她只喝了两杯啤酒,她应该没喝醉。”

    导演立刻就明白了,“我懂了,她是装醉。”

    唐月不是这个意思。

    导演当即又改变了主意,“那咱们就再留一会儿,免得坏了陈映梨的好事。”

    他真是史上最体贴的导演!

    ktv就在酒店旁,陈映梨走出去吹了个冷风,映着桃红的面颊逐渐降温,她默默戴好帽子,走进酒店大厅,等到了房间门口。

    陈映梨想起她当时没来得及带上房卡就被江定拽了出来,江定好像也想起来了这件事,他不要脸的建议,“我不介意你去我的房间借宿。”

    陈映梨:“你想的真美。”

    江定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指望她会同意,跟着她去了酒店前台,重新办理房卡。

    两个人都是明星,尤其是江定,知名度更甚。

    黄牛早已将酒店信息卖给了他的私生粉,酒店大厅无时无刻都有他的私生在蹲守,但她们就算等到了江定的身影,也不敢靠的太近。

    前台快速帮陈映梨又办了张房卡。

    陈映梨同她说了声谢谢,拿着房卡上楼。

    江定一路上就好像是她身后甩不掉的尾巴,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放下心。

    两个人在酒店前台办房卡的视频很快就被人传到了网上。

    男人双手插兜站在女人身后,故意用身躯帮她挡住围观的视线,冷冷的眉眼,淡淡的神情,周遭是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女人穿着黑色毛呢大衣,身材纤瘦,刚好到他的肩膀,长发微乱散在肩头,碎发被她撩至耳后,露出侧脸精致的轮廓。

    两道背影,看着就很相配。

    【几日不见,怎么就走到开房的流程了???】

    【追妻这么快就追到手了吗?】

    【我不信,不可能,是假的,是替身。】

    【很正常,我老婆就是那么迷人的啦,真是便宜司马江定了!】

    【什么追妻火葬场?就不能是追夫火葬场吗!?】

    【就是,说的没错,谁爱得多谁爱的少不是很明显?】

    即便复合了。

    两方的粉丝都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倒追的谁,这事关他们吵架时的底气!

    【江定都舔着脸关注陈映梨,还不够明显吗?】

    【手滑。】

    【陈映梨是不是想借子上位?不然怎么把约会地点定在引人遐想的酒店。】

    【楼上傻逼,这是他们拍戏时剧组定的酒店。】

    江定的粉丝从他出道就习惯了他对任何评价都不在乎的无所谓态度,粉丝们早在喜欢他之前就知道他有女朋友。

    演员本来就不需要女友粉,但是架不住他长得实在太好看,电影里的演技又能把人迷死,即便恋爱结婚,这些年还是一大批忠实的粉丝,和对他好感的路人粉。

    粉丝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眼角眉梢都如此温柔的江定。

    【行吧,嫂子牛逼。】

    【雀氏,这么多年私下被拍到的定哥都是性冷淡脸,妥妥的冰山,还从来没见过他在电影外有这么温柔的眼神。】

    【唉,他好爱她,谁羡慕了?是我。】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我咬牙切齿了,酸死我了呀,我也可以!】

    【你可以个屁,你没有陈映梨漂亮,你也没有她身材好。】

    陈映梨以前做事是让人不齿,但漂亮确实是真的漂亮,身材也是绝绝子。

    最快乐的莫过于之前已经被官宣be了的狐梨cp粉。

    这叫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山重水复疑无路。

    【呜呜呜我的眼泪从嘴巴里狂流出来。】

    【是我们永永远远都相爱的狐梨。】

    只有陈映梨的粉丝觉得闹心。

    老婆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好。

    心塞。

    心好塞。

    再也不会快乐了。

    今晚也不想吃饭了。

    恰好小网剧即将开播,还有不到三天便要上线第一集。

    平台方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这条视频推上了热搜,让自家营销号帮忙打广告——

    “想要看狐梨cp更多甜美日常,记得这个周末晚上八点开播的《暴君的帝妃》。”

    群众暴怒。

    果然是不要脸的狗比平台在炒作。

    但是效果很好,他们已经决定能到这个周六的晚上八点,给这部剧两集的机会,看看能演出个什么玩意。

    没记错的话,这部剧的导演可是把主演和配角们的演技都夸到了天上去,仿佛马上就能去国际电影节上拳打脚踢各路影后影帝。

    导演一开始的确只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帮陈映梨吹牛逼,但被两个热衷于网上冲浪的主演抓了个正着,要求他捎带也夸几句他们。

    导演拿这两位资源咖背景咖没有办法,无耻的百度百科夸人的话,将他们吹捧了一通。

    到了周六,江定大清早就敲响了陈映梨的房间门,她刚睡醒,眼帘惺忪,“什么事?”

    江定将两张被他捏到变形的音乐会门票递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去吗?”

    他补充道:“你最喜欢的音乐大师,难得来国内开一次音乐会。”

    陈映梨打了个哈欠,“不去。”

    她说:“我要补觉。”

    陈映梨说完也不去观察他的脸色,困得要命,关上门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继续睡觉。

    她没有再梦见大学时的画面,而是回到了她的高中时代。

    整个高中三年,陈映梨和江定可以说基本上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但她的少女心有时候也是会蠢蠢欲动。

    但她和江定一样。

    有自尊心。

    明显察觉到对方的厌恶,便不会主动往他跟前凑。

    江定的父母对她很好,远远超出了对待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好。伯母每日嘘寒问暖,伯父还会以亲人的身份去参加她的家长会。

    江定嘴上说着不稀罕他父亲去谁的家长会,但是熟悉他的人明显能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他确实不在乎他父亲不去他的家长会,但前提是他父亲也不能去参加陈映梨的家长会。

    他不要的东西,也不愿意给这个外来的入侵者。

    所以在那次家长会过后,江定对家里的佣人发了通不咸不淡的脾气,他虽然还是少年,但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压迫感,冷着声吩咐:“我没回来之前,不许开门,锁好院门。”

    佣人很为难,“小姐一般都比您回来得早。”

    江定掀了掀眼皮,“什么小姐?”

    佣人缄默不言。

    江定冷冷地说:“这个家姓江的说了算。”

    江家的佣人只好照做。

    上高中的江定,大概十六七岁。

    纤细漂亮的少年,在学校最受欢迎的校草。

    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放了学也不会立刻就从学校回家,有时候会和同学去篮球场打球,有时候会去不需要身份证的黑网吧。

    总之,就是不会准时准点回家。

    少年在球场发泄汗水,背部的肌肉线条明显,手臂和长腿看起来都极富力量感,每天放学都有小姑娘假装经过篮球场,去偷偷看他打球。

    陈映梨也去过一次。

    她走过篮球场外那段路刻意放慢了脚步,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阴影处,偷看了几分钟。

    傍晚微风渐渐,身后的枝叶随风款款摆动。

    少年站在金黄色的落日星辉里,骨架优越,轮廓漂亮,唇红齿白,笑起来特别温柔。

    他仰头灌下半瓶水,懒洋洋对坐在台阶上的少女招手,“钟如凡,你过来。”

    少女并不理他。

    江定回过头,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身后的少年,“钟闻,你妹妹脾气简直比我还大。”

    钟闻不耐烦道:“离她远点。”

    江定轻轻笑了声:“我才说了一句话,你至于吗?”

    钟闻冷眼瞥她,“你自己没有妹妹吗?你可以和你家里那个小妹妹慢慢地说。”

    江定立刻翻了脸,“别扫兴。”

    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默默记下了江定刚才那个粲然的笑容。

    那天过后,她再也没有特意去过篮球场。

    每天放学准时回家,伯父伯母不在家,宅院的大门上了锁,她没有办法只好蹲在门口的石阶边等江定回来。

    往往都要等一个多小时。

    江定在家和她也没有接触,两个人吃饭都不会坐在一起。

    没有家长的日子,他便是连演戏都不愿意演。

    同住屋檐下,每天其实都说不上一句话。

    她慢慢摸索出规律,放学后就去图书馆待上一个小时再回家。

    陈映梨睡到中午十二点,在床上磨蹭了几分钟,随后起床洗漱。

    半天没吃饭,肚子也不觉得饿。

    她吃了点水果垫肚子,然后抱着手机蜷腿窝在沙发里,季樾早上给她发了消息,将剧院开场的时间告诉了她。

    晚上六点,结束是在晚上十一点。

    五个小时,不长不短。

    陈映梨带到酒店来的衣服并不多,这会儿她就犯了难,她不想穿的很随便,她对季樾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

    虽然对方并不是个很有钱的人,但是——

    人品好。

    长得帅。

    陈映梨没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一点都不介意发展第二春。

    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和季樾去看话剧。

    这勉勉强强也能算上约会了,是吧?

    酒店房间里开了暖气,穿一件长袖也没觉得冷。

    陈映梨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地毯上,匆匆跑进卧室,将自己的行李箱从床底下拽了出来,翻出一件今年新买的大衣。

    白色高领毛衣,修身的牛仔裤,显瘦的同时也衬的身材很好。

    外面套了件红色的薄大衣,微卷的长发滑落在颈窝,脸蛋看着只有巴掌大小,白里透红,明眸皓齿。

    下午四点钟,季樾问她要了地址。

    陈映梨将酒店名称发给了他,季樾贴心的叮嘱道:“我到地下停车库跟你说,酒店门口有媒体偷拍。”

    “好。”

    季樾开车过来只要二十分钟,助理提前就将这两天工作上的事情往后推了推。

    季先生,谈恋爱了。

    这件事在公司里传的有鼻子有眼,知情人士不多,公司里也仅仅只有几个人这样猜测,毕竟最近季先生在开会的时候,对他们都和颜悦色了许多,显然心情不错。

    众所周知,季先生从来没有心情好的时候。

    不论赚了多少钱,办成了多大的事情,季先生永远都是不高兴的样子,冷冷淡淡的,喜怒难辨的威严。

    所以,只有谈恋爱这一个解释能说得通。

    很难想象,季先生这样的人也会爱人。

    这些年想贴上来的豪门千金,不在少数。

    从没见过季先生动过凡心,他们倒是很好奇季先生谈恋爱会是什么模样,会和普通人一样患得患失,吃醋嫉妒吗?

    季樾到了地下车库后才给她打了电话,“下来吧,车牌号317。”

    陈映梨戴上口罩,坐电梯直达负二层,季樾在电梯口等她,抬眸上下扫了她两眼,“吃个晚饭再去剧场,可以吗?”

    “好啊。”陈映梨想了想,“这顿我来请吧。”

    季樾沉默片刻,挑了挑眉,“好。”

    两个人去的还是季樾提前订好的餐厅,单独包间,私密性很强,不会被偷拍。

    陈映梨发觉季樾吃的还是不多,她半开玩笑地问:“你是有厌食症吗?”

    季樾愣了愣,“这两天胃口不太好。”

    确实,他是有点轻微的厌食症。

    但每次和她一起吃饭,看着她的脸食欲都会变得更好。

    平时在家,他是真的很少碰主食。

    早些年见过太多肮脏的事。

    吃过晚饭,陈映梨拿着手机去前台买单,服务员核对了下菜单,微微一笑,“一共四百六十五元。”

    陈映梨没想到这家僻静中式宅院里的餐食竟然这么便宜,看着装修和服务,怎么也不像平价餐厅。

    往回走的时候,陈映梨还小声地和季樾说:“这里好便宜,老板真的能赚到钱吗?”

    季樾思考半晌,认真回答她的话:“可能老板不缺钱。”

    “分我点多好。”

    “回头我跟他说说。”

    陈映梨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挺幽默。”

    季樾没作声,外面下起小雪,他伸手帮她拢了拢围巾,男人拇指间成熟冷冽的气息掠过她的鼻尖。

    她望着男人修长削瘦的拇指,愣了两秒,心不在焉跟他回到车里。

    到剧场的时候,刚好六点。

    季樾领着她走了内部通道,不需要检票,也不需要安检。

    他们的位置很好,第一排的正中间。

    台上都是专业的演员老师,每位演员的表演和台词都无可挑剔,剧本是由国外的经典小说改编而成。

    剧本很扎实,整场表演也很吸引人。

    中场休息时,季樾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颗软糖,轻轻放在她的掌心,“怕你饿了,请你吃糖。”

    软糖外面包裹的糖纸上好像还有他的温度。

    陈映梨剥开糖纸,尝了两颗,味道很甜。

    剧场里四周的灯又尽数关闭,只有舞台中间有些光亮。

    演员们正在台上表演到了高潮戏份,声嘶力竭的哀吼,面无狰狞的争吵,陈映梨看的正入神,季樾忽然又往她的掌心塞了一颗软糖,而后慢慢握住了她的手背。

    陈映梨怔愣过后回了神,男人的手掌愈发用力,一言不发握紧了她。

    她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直到表演结束,陈映梨都在恍惚中,季樾牵着她的手,将她半搂在在怀中,帮她挡住了退场的人潮。

    陈映梨的脸颊逐渐升温,耳根发麻,又热又烫。

    走到剧场外,季樾好像还是没打算松开她的手,握得很紧。

    陈映梨由他牵着自己,欲言又止几次都没作声。

    她忽然说:“我想吃雪糕。”

    小雪转为中雪,簌簌的雪花粘在毛呢大衣上。

    季樾低头垂眸,用另外一只手帮她敛拾衣服上的雪花,揉了揉她的头发,“前面有家罗森,我给你买。”

    陈映梨有点挑嘴,太甜太腻的不要。

    最后选了根老冰棍。

    咬了两口就嫌太冰,皱着眉说自己吃不下了。

    季樾把她送回酒店,陈映梨心里存着事,一路上都想开口问他牵她的手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喜欢她?

    恍然抬头,她已经走到房间门口。

    陈映梨没想到江定会在她的房间外等她,江定刚洗完澡,头发没有完全吹干,眼珠漆黑,晦暗的目光盯着她和季樾交缠在一起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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