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正值隆冬, 楼道外的空气冷飕飕的。
陈映梨刚出门就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落下,声线少了几分原有的清冷, 温温柔柔地说:“外面有点冷,你披件我的外套下去吧。”
话才落地,季樾便转身回去从衣柜里找了件大衣,轻轻搭在她的肩头,衣服上似乎都还留有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清冽气息。
陈映梨受宠若惊,低声道谢。
季先生真的太贴心了。
大衣挡住了寒气,她忍不住用手揪紧衣服,同他一起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男人仿佛是随口的闲聊,谈吐间也不会令人不适,他问:“之前在你家门口的男人是?”
陈映梨转过头, 漂亮的小脸倒映在电梯间的玻璃上, 镜面里的少女唇瓣微张, 神情有些诧异, “是江定, 你不认识吗?”
那天在酒店, 他们应该是一起吃过饭的。
季樾淡道:“没认出来是他。”
电梯叮——的一声,两扇门随后打开。
季樾伸手替她挡了挡,让她先走出去,随后补充了句:“我和他也只见过一面, 不是很熟。”
他和钟闻倒是多年的好友。
至于江定, 季樾对江家这位叛逆的大少爷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
季樾装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找你有事?”
陈映梨从他口中听见有关江定这个人, 多少感觉有点扭捏,季先生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是江定口中包养自己的那位大金主了。
陈映梨尴尬笑了两声:“没事。”
季樾点到即止,没有多问。
陈映梨也怕他继续追问下去, 好在他很贴心的止住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车灯亮了亮,车门已经被解锁。
陈映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找了一圈,车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他停车的地方又很不巧在一个角落,她几乎看不清车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季樾绕到驾驶座,弯腰伸手打开了车里的灯。
陈映梨顿时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明亮,很快她就在座椅上的抱枕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可惜手机已经没电,早已黑屏关机。
“找到啦。”
“那就好。”
陈映梨从车里退出来,关好车门后又同他道了谢,“今天真的多亏了有你。”
她在不知不觉间弄乱了头发,凌乱的发丝随意落在肩头,气色上佳的芙蓉面上漾着甜甜的笑容,眼睛也亮亮的,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有多招人。
季樾说:“不用这么客气。”
陈映梨心说自己麻烦了他这么多回也该请他吃顿饭,她想了想后斟酌着开口:“季先生,改天有空请你吃饭吧。”
季樾并未拒绝,“好。”
走到家门口,陈映梨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了他。
季樾接过衣服,随后叮嘱了句:“早点睡。”
陈映梨这辈子都没见过比季樾这么温柔的男人,晚上睡觉都觉得不太真实,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天生温柔的好男人。
可能是年纪越大越成熟,越会体谅别人。
不过季樾看上去真不像是已经三十了的男人。
顶多二十六七。
陈映梨还在感叹季樾有多么温柔的时候,她的生平调查已经被发到了季樾的邮箱里。
书房里点了香薰,是他用惯了的松香。
淡淡的,很清浅。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若有所思,点开最新收到的邮件,几乎能查到的不能查到的资料都已经在这封邮件里,他并不急着看,等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扫了过去。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平凡、普通、顺利、平安又勇敢的长大了。
最勇敢的莫过于她和十九岁的江定来了场自以为是的“私奔”。
轰轰烈烈的逃离,炙热坚贞表达她的爱情。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骄纵但又算不上刁蛮,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但又不是那种看人脸色生存的菟丝花。
最特别的地方,是她失忆了。
就在几个月前,一场意外事故,让她忘记了前尘往事。
季樾关掉电脑之前,顺手删掉了这封邮件。
—
第二天的清早,陈映梨睁开眼打开了满格电的手机,微信消息已经99+。
庄惜海告诉她周末有一个需要她参加的时尚盛典,这次是正儿八经要走的红毯,争奇斗艳,必须要美,最好是能最美。
不仅要美,穿的行头也不能差。
什么牌子的礼物,什么品牌的珠宝,都要够格才行。
陈映梨很懂事地问:“咱们是不是得去借?”
庄惜海说:“是的,没错,要去借。”
但说句难听的话,综艺咖,还是个非二线综艺咖想要借到好衣服是不太可能的,不拿过季的丑裙子打发她们就已经是品牌人美心善。
陈映梨感觉有点可惜,“江家老宅的衣柜里有好多漂亮裙子,抽屉里全都是拍卖会上才能看得见的珠宝首饰。”
庄惜海问:“你怎么没带出来?!”
陈映梨恨恨道:“是我不想带吗?这不是江定那个狗东西说全都是花他的钱买的,一个子儿都不让我带走,我当时真的心如刀割了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给自己温了杯牛奶,“他留着我的包我的珠宝,有什么用?我不理解。”
庄惜海捅刀:“可以送给他的下一任。”
钟如凡?
女主角才瞧不上她的东西呢。
而且江定也不会拿这些物品来寒酸她。
庄惜海又说:“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找公司想办法。”
“好的呢。”
陈映梨虽然自己没赚到什么大钱,但这段日子过得十分开心,没离婚之前她像个怨妇,离婚后她反而成了最自由的那只小鸟。
手机里发来最多消息的还是江定。
江定好像真的很闲,每天阴魂不散,消息从她睁眼起就没有停歇过。
【早。】
【醒了没。】
【?】
【别装死。】
【???还不理我】
【行,你等着。】
陈映梨看完只想骂句神经病,他一个人就能自导自演整出戏。
江定没什么追人的经验,哪怕现在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后悔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做不到像条狗一样去求她,也很难对她说出甜言蜜语。
江定在她面前高傲惯了,自尊心强的要命,不肯表现出半分弱点。
但是想把人追回来,不是他和以前一样招招手就能解决的了。
江定不耻下问,请教了他身边有经验的朋友有关追妻的小技巧。
对方回了几个字——“够舔够贱够不要脸,就行了。”
巧了不是,这三样江定都做不到,他皱着眉,脸色难看地问:“还有别的办法吗?那种不用舍弃自尊就能成的法子。”
对方吊儿郎当笑了笑,“有啊。”
江定迅速支起耳朵,“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笑了声:“做梦吧,去做梦比较快。”
江定冷着脸,“秦遇,你去死吧。”
秦遇也没和他客气:“傻逼,经验要听你就听,不听你就滚。”
江定恼羞成怒,“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舔狗。”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当陈映梨的舔狗,那样不如让他去死。
江定认为他最大的错就是当时昏了头竟然真的签字离婚了,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咬死都不离。
江定这阵子都是晚睡早起,吃过早饭看见陈映梨还没回他的消息,他就有点等不住了,【需要本人提供上门叫醒服务吗?】
果不其然,这句话发送成功没多久。
陈映梨就回了他的信息,【?你别发癫。】
哪怕她只回了四个字,江定阴翳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以前你可最喜欢我的叫醒服务了。】
【啧,抱着我狂亲。】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这是渣男行为。】
陈映梨不想听他在这里忆往昔,她冷漠打了一行字:【抓着过去不放的人真可怜。】
江定看着这句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曾经对陈映梨说过分毫不差的话。
就连江定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才刚和陈映梨结婚不久,那么快就产生了类似厌倦了的情绪,真的就在眨眼之间,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情绪不受控制。
为了避免极端的冷漠将她伤害的更加体无完肤,江定只能减少回家的次数,陈映梨眼泪汪汪到公司找到他,看着他的眼神很可怜很可怜,像受了重伤还要努力爬起来的小猫。
她将他们以前去过的每个地方的照片都洗了出来。
还有一些幼稚的同心锁。
同款情侣手链。
寺庙里互相求来的平安符。
等等。
她一边哭一边说:“你看看,你是爱过我的啊。”
“你是喜欢我才和我结婚的呀。”
“你带我去了那么多地方,眼睛里溢出来的快乐不是假的。”
“你喜欢亲我的眼睛,喜欢抱着我睡。”
“你……”
江定越听越恼火,他控制不住那种想摧毁她的怒火,就那样冷冷打断她的话,说她抓着过去的样子很可怜。
江定从麻木中回过神,【嗯,你就可怜可怜我。】
陈映梨没有再回,再次将他从好友列表里删除。
江定没有再微信上继续骚扰她,而是转战了微博,微信不能聊,不是还有微博吗?
早上十点钟,粉丝发现江定的微博关注人数从0变成了1 。
有且仅有的关注者:陈映梨。
粉丝:“???”
吃瓜群众:“???”
作者有话要说: 拉隔壁的来串串门。
某人:这可都是我的经验,不要拉倒。
江定:誓死不当舔狗。
季先生:那我来?
哈哈哈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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