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执念
自变化为丧尸后，其体内的暗能便在不断改变增强丧尸的体质，同时也在改变着丧尸的思想认知。
所以即便是正常恢复意识后，丧尸也不会有太多罪恶感。这一点大黑也一样，虽然他也不算是正常恢复意识，更类似于被李玄给打醒的？
正好处于四阶开始恢复意识之际，被李玄打了一通正好将其求生的意识唤醒了。一通，则万事皆通，通过这么一点恢复，其意识，思想也在不断恢复。但这也不过是从丧尸的视角观察一些自己比较关心的记忆，情感。
苏倩与杨悔虽然有所不同，但她俩其中一个本来就对人类没什么归属感，又处于心智没正常发育完全，另一个又极度愤恨着一些人类，在暗能作用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些的想法。
至于一般的丧尸更是如此，记忆对于他们本就可有可无，即便恢复了，也就相当于看了一部时间极长又极其无聊纪录片。
在暗能以及习惯之下，这份记忆就宛如如今人类看猪的成长的纪录片，即便知道这记忆中的是自己和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但如今世事已经变化得不像样子，自己与过去的身份又成为了捕食者与食物的关系。又能有多少代入感呢？
当然这也是记忆能完全恢复的情况下，现如今大部分丧尸都没有觉醒意识更别谈恢复记忆了。而且即便恢复记忆，丧尸也未见得想要观察他们自身的记忆。
所以综上所述李玄所问的这个问题，对于这三个丧尸来说他们的答案绝对不会令李玄满意。
“玩具。”
“吼。”
“敌人。”
三尸倒是诚实，虽然大黑的话李玄并没有听懂就是了。不过虽未听懂，但也能知道其对人类应该是并无好感。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做敌人了。虽然不清楚你们为何要救我，但既然你们如此看法，那我们可能不是同路人了。”
李玄自坐的位置缓缓站起，“今日承你们人情，若有他日有机会，定有所报答。当然，若你们觉得我是个隐患，此时也可以对我出手，如今的我无力抵挡。”
说着看了这三个丧尸一眼，“但若是他日我们再碰面，你们再与人类为敌的话，便极有可能是死敌了。”
李玄自然将实话吐露出来，他也不怕这三个丧尸对他出手。毕竟命是人家救的，顶多是把性命再还回去罢了。
徐梦昙那里，有粮库的基地在，她应当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莫云，这个曾经的自己也成长不少，应该能比自己更出色……
那三个丧尸并没有如李玄所想的动手，起码其中两个是这样，另一个虽有异动，但在杨悔与那个大黑用眼神止住了。
“你既然也是丧尸，为什么要帮助人类？”见动不了手，那丧尸直接开口向李玄问道。
见识了这么多古怪的同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索性就多聊聊，说不定能被自己给说服了呢，毕竟接触过的同类脑子都不怎么中用。
“因为我仍然是人类。”
苏倩脸色未变，但也是暗道果然。这同类怕是受到刺激，脑子也不正常了。
“人类？你怎么算人类？是发狂时会泛起红光的眼睛？还是总是对人类起攻击欲望？”
“这些东西并非没有办法遏制。”李玄回道。眼睛的红色可以通过异能压制下去，虽然不可能尽数压下，但带有一些红色的眼睛才更像是生活在末世中的眼睛，至于攻击嗜血的欲望也只要控制好暗能，不让其失控，如此这类欲望也就可以忽略了。
“而且，我的内心仍然是人类。”
“那暂且跳过这段，试问你为什么要与我们相斗呢？”
“这当然是你们会导致人类死亡。”
“但人类同样会害死人类。不谈末世之前，末世降临之后，有多少弱者死于人类自己之手？就连我现在这副样子也是因那营地造成的，原因不过是我作为被欺凌的弱者觉醒了异能。”
说到这，苏倩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对于人类，她并没有丝毫好感。
“若说丧尸杀死人类出于天性，而人类杀害人类也是出于天性吗？还是说人类也与丧尸无异？”苏倩问道。
“这……”李玄一时之间有些讶然，他没发想到如何反驳这些话，因为这些问题他并没有考虑过。
“因为你一直将自己的视角放在人类身上，觉得人类所做的都是为生存，但有些事情可不仅仅是为了生存。就算你不认可丧尸，但我也要告诉你，人类与丧尸是一样的。”
“丧尸会为了生存去捕杀人类，亦或是捕杀丧尸同类。同时，有些也会仅仅心情不爽便去虐杀些许生命。”
李玄继续沉默着，苏倩也不再继续说，思想传输，传统功夫，点到为止。
其实要反驳也并非不可。因为丧尸很简单，而人类或者说人心很复杂。同样面对死亡时，丧尸往往会选择让自己存活，但人类之中总不乏因各种原因而挺身而出的人。
其实在李玄不知情的情况下其思想已经被暗能所影响了。暗能对大脑的影响并非仅仅是带来嗜杀等负面情绪，同时它还会强化各自的执念。
因被害而变成丧尸的苏倩，其执念正是对人类的复仇。
因亲情而扭曲的杨悔，吞下李玄血肉之后便将其视作亲人，这同样也是一种执念。
大黑的执念则是因其对于人性的求知欲，所以他便一直跟在李玄身旁，想要透过李玄继续观摩出这些。
而李玄其执念便是改变着一切，改变他记忆中的场景，拯救人类。自其成为丧尸后未过多久，他便回忆起最终时刻。
那时不愿接受，妄图改变的心情也就占据了其内心。所以他才会突然离开原本想着一直苟着的初始点，所以在与大黑交手时他才会留手，因为其是变量。
所以他才会号召人前往粮库，所以他才想到处游历将记忆中的可能会导致最终结局的丧尸扼杀掉。
这份执念不断催促着他，向前向前再向前，他似乎也在其中渐渐迷失了自己，一味任执念行事，也落得个好友惨死的如今局面。
正是：
世上人，世上事，
执于一点掩苍茫，
着于一处倦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