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陌路

    枪声不绝于耳，刀光划过空间，最终已然遍地狼藉，徐梦昙在车库不远处站着，看着李玄不断收割一个又一个的性命，而后又稍稍背过身去不再注视。

    不消片刻，哀嚎已经平息，浓烈的铁锈味刺激着鼻腔。李玄眼睛微微泛红，手上的枪动了动，而后又收在怀中。长吸一口气，总算稍稍平复下心情。“来一起收拾下吧，估计不一会就得来不少丧尸。”徐梦昙也是回过身来，开始收拾起地面。

    一股股恶心的感觉袭来，胃中不断翻涌，口中却不断吞咽着上涌的酸水。完整的现在已经不再完整，这一块，那一截模模糊糊依然不知归属于谁。虽说已经杀了很多丧尸，但终归也能用所谓的生存，你死我亡，非同类之类的借口敷衍下去，而如今这惨烈的景象却是敷衍不了，欺骗不了。徐梦昙知道他们可能会死，但不会想到他们会死的如此凄惨。

    她也只能在心里悄悄地告诉自己，要习惯，末世就是这样。

    而这场事件的另一主人公自然也看出了徐梦昙的不适，想伸手，又想解释但也终究放弃。这自末世以来不过短短几天，有几个人能完全接受从过去到如今的转变？而且今天这发展也完全出乎了李玄自身的想法。从进入车库交谈后，李玄就发现了这群人的不怀好意。

    不得不说那人确实不会撒谎，毕竟说话的时候心跳太不正常了。李玄正是凭借自己对于人类心跳的感知来猜测对方说话的真实性。随后通过一次次试探也确信了双方肯定为敌，但这凄惨的情景绝对不是李玄所想。杀死丁立后，血液的吸引，以及那群小弟的反扑，强烈刺激了身为丧尸的李玄。待他反应过来时，场景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待收拾完车库后，已近黄昏，徐梦昙料理好饭菜后，并没有留下吃饭，倒是和李玄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中很是混乱，被丁立等人乱翻一通，但此刻的徐梦昙并没有收拾的想法。仰面躺在床上，白天的一幕幕还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心乱乱的，脑袋却是一片混沌，也不知何时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沉入了梦境中。

    李玄收回了敲门的手，转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锁好。

    温热滴落在脸上，粘稠的在脸上滑动，用手轻抚，换回遍布的血红。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窒息感突然涌来，手茫然向前抓去，只有一片虚无，眼前的黑暗也不再单调，自黑暗中显现出来的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呼，呼，呼……”轻轻擦去额头的冷汗，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徐梦昙一时有些茫然，嘴唇微微颤抖，几个深呼吸将意识彻底唤醒。自房间走出，前往浴室，水珠打在身上，又是回想起了梦里的感觉，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匆匆结束返回室内，徐梦昙意识到今晚可能注定无眠了。

    炮火声似又在耳边响起，残肢随火光一起升起，又随烟尘一并落下。李玄的记忆来到了最终的时刻，那城破的最后一日，有人站在自己身前划出了屏障，但另一人被轻松破解了。随后放出屏障的那人就死了，轻松而写意的轻轻一挥，一个异能者就死了。而后那个身影走到了自己面前，似乎说了什么……记忆还是出现了缺失，到底是谁？那构成屏障的是谁？那最后见到的是谁？最后说的话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李玄很清醒，他知道这是梦境，但也是自己的记忆，自重生以来他便通过梦境来恢复之前的记忆，但此时恢复的记忆却是如此的残破不全，模糊而又朦胧。

    到底是谁？人类李玄不断在梦中问着自己，但梦中的场景已然一片漆黑，不再有画面出现。同样的梦中惊醒，同个空间下，同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仍旧正常的到来了，但尽管朝阳依然升起，但阴影似乎仍是笼罩着两人。李玄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敲了敲徐梦昙的门，里面悠悠传来了回应。而后同样是精神不振的徐梦昙自房间中走出，看了看桌上的吃食道“抱歉啊，说好我做的。”

    “没什么。”李玄也不再多言语，开始闷头吃饭，徐梦昙也不多说仅仅是端着碗，慢慢喝着粥。

    “我送你回学校吧。”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行啊，我也想回去了。”同样沙哑的回复。

    “准备好了吗？”

    “好了。”学校的清理已经将近尾声，毕竟在外闲逛的丧尸还是少数，而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打开体育馆的门。虽然体育馆里或许有着不少丧尸，但这险还是值得一冒。根据不少同学反馈已经有少许丧尸能够破门而出，想来要不了多久丧尸便会涌上街头。莫云看着眼前同心协力的众人不得不承认江婉的能力，在开会之后，各个异能者各自为战，清理事务并没有怎么推进，后在江婉的游说下，竟然真的组建起了一支队伍，像模像样的开始了工作。在江婉的指挥下，众人先是清理了通往超市的路线并且架设了护栏，随后又清理了主要通道，保证从宿舍出来的同学能够相对安全的汇集，而后便是集中全力攻略体育馆。其一是体育馆有充足的空间能够容纳剩余的人，其二是体育馆的门更为坚固，而且进出通道也较多，但都可进行上锁，可守可退，其三体育馆离超市，食堂都很近，且靠近街道，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可即时应对。

    门被推开，但人们并没有着急涌入，由自制的长柄武器以及盾牌在前，后方站着异能者做好架势等待着丧尸的进攻。开门声也着实吸引了丧尸的关注，见到有人时更是快速冲了过来，人群也是骚动起来，“大家别害怕，长枪手顶上。”清脆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伴随着声音，在层层简陋的盾的缝隙中，一柄柄自制的长枪刺出，防备突然冲出的丧尸。自制的武器还是相对劣质，仅仅能刺伤丧尸，若是刺中要害或能取得相当不错的效果，但这仅仅是一批普通人组成的临时队伍，面对末世不过几天，能够一同战斗已是不易，又哪有时间进行培训，所以目前最好的进攻便是防御，丧尸总会冲过来，既然冲过来便免不得接受枪的穿刺了。江婉也自是清楚，声音未见慌乱，紧接着说道:“莫云你用异能扰乱他们视线。长枪前捅，攻击的异能向前发射。”莫云也是来到队伍前方，一束强光自手中直射向冲来的丧尸，丧尸突遇强光也自是眼前一白，失去了方向，来势一减。盾牌后的异能者也放出了自己的异能，长枪也伴随着异能一并刺出，丧尸本就离人群不远，再加上这一时愣在原地，这一番配合获得了不错的效果。“好的，大家先别急，再来几次我们就能将馆内清理干净了。”江婉缓缓说道，众人也是均长呼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莫云心中也是一喜，毕竟几日的奋斗今天也终于要有成效了，但余光中恍然看到一道身影自体育馆深处窜出，直奔人群而来。异能涌动，光芒再次放出，紧接着的便是莫云的大喊，“小心，有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