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程老太太去世
不愿意带着疑惑离开，虞滢站着，目光直视老太太，平静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太一脸木然，声音飘渺，“执念已了，大限将至……”
客厅里一片死寂。
程衍川和程驭山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不敢置信。
特别是程驭山，这几天老太太还经常去茶楼听曲儿，吃好睡好，怎么一下子就大限将至了？
虞滢皱着眉，说不出什么感觉，心里闷闷的，霎时红了眼圈，这老太婆就要死了？该不会她骗人的吧？
但他们都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那么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虞滢摇着头，喃喃自语，“不，怎么会，我不相信，你怎么死的比我还早……”
程衍川上前抱住虞滢，替她抹着她颊边的泪水，他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滢滢，别伤心，有我在……”
小胖墩不知所措，怎么爸爸和叔叔的脸色这么难看？
老太太听了她的话，一时心里又酸又麻，这个徒弟总算是没有白教。
她压了压心头酸涩，冷静道：“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我总是会死得比你们早的！”
闻言，虞滢埋在程衍川怀里，呜咽出声，再也忍不住，眼泪纷纷滑落。
得知这个消息，程家一下子沉寂下来。
程驭山想过要不要打电话通知自己还在国外定居的爸妈，哪怕关系不好，此时也应该回来一趟，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用了，就别给老太太添堵了。
这几天，虞滢一直陪着老太太。
果然，十一月二十日这天晚上，老太太对虞滢道：“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会儿，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师父！”虞滢笑着，却眼中含泪。
老太太闭上眼睛，摸着她的脸颊，仿佛在怀念什么，“你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虞滢声音带着哭腔，她握着老太太的手，“您永远都是我师父……”
老太太呵呵笑着，“不恨我了？”
“我从没恨过您，我是嫉妒，我嫉妒你对染霜这么好……”虞滢泣不成声。
老太太揉着眼角，眼泪早已流干了，“我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为了我的女儿，那个倔强又狂妄的女儿，将你至危险于不顾，让你独自承受那么多……现在总算是能赎罪了，你和阿衍要好好的，好好的……”
这几天，要交代的早就交代完了，老太太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传来虞滢凄惨的哭声，程衍川推门进屋，见到老太太闭着眼睛，面容祥和的躺在床榻上。
虞滢眼睛红的厉害，已经肿了，看样子哭了许久。
程家老太太逝世，满北城的人都震惊了。她身子骨那么好，甚至很多年纪轻的都没她那么硬朗，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京恒集团内部连续七天不举行任何娱乐活动，程驭山也连休七天，程家上上下下茹素一个月，替老太太祈福。
程家本就人口少，甚至没有什么旁支，这下只剩两根独苗了。
———
葬礼那天，阴沉许久的天突然放晴，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给笼罩在氤氲迷雾的大地涂摸上了一层丝丝缕缕黄灿灿的光亮，驱散了雾障霜凝的朦胧的早晨。
程驭山只请了几家关系深厚的前来吊唁。
卓筠和殷盛也跟着虞滢来了。
这会儿，虞滢趴在卓筠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妈妈……”
卓筠不知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跟程家老太太关系这么深厚，但老人离世，总归是件伤心事，她只当虞滢过于感性。
“滢滢，生老病死是最寻常但是的事，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就就应好好活着，不然老人也不会安息。”
虞滢在她怀里点点头，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
程衍川苍白着脸，这几天过得真的是心力交瘁，小胖墩站在他身边哭得眼睛都肿了，“小叔，太奶奶，太奶奶她再也不会抱晖晖了吗？呜呜……”
程衍川蹙着眉，“你已经哭了一天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小胖墩即刻收声，瘪着嘴巴，只是泪水还是止不住。
大门忽然被打开，程衍川抬眸，就看到卓跃云扶着颤抖着差点走不动路的卓德兴进来。
卓德兴今年70岁了，头发已经花白，面容也十分苍老，眼神依旧睿智明亮，但是此时眼里却死气沉沉的。
程衍川听说卓德兴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那天，进了一趟抢救室，今天现在才醒来。
卓筠看见了卓德兴，浑身上下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脸上突然没有了血色，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猛跳。
虞滢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担忧地望着她，“妈，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殷盛搂着她的肩膀，“阿筠，我在！”
卓筠看着虞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她不想瞒着自己的女儿，“滢滢，那个爷爷是妈妈的父亲，她旁边那个是妈妈的哥哥……”
虞滢压抑着心中的疑惑，道：“是吗？那我在南岩还见过妈妈的哥哥呢！”
接着她将如何见面跟卓筠简单讲了一下。
卓筠叹了口气，“这样啊！还真是有缘。”
“妈妈，那你们关系不好吗？是不是那老头欺负你？”
卓筠：“没有，滢滢，这都是妈妈上一辈的事情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太在意……”
而卓跃云也看了自己的妹妹，但他现在无暇顾及，哪怕他有满脑子的疑惑，但都得等老头子的事情解决完再说。
卓跃云趴在棺材旁边看着面容安详的灵月，没想到，南岩一别是死别，她就这么走了，再一次扔下他一个人。
他痛的浑身颤抖，卓跃云赶忙扶着他，安抚他的情绪，轻声道：“爸，您冷静一点。”
程驭山帮忙扶了扶，“卓爷爷，您保重身体，奶奶也不想看到您这样。”
卓德兴的眼睛湿润了，他看着程驭山，“你奶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程驭山摇头，“奶奶去世时只让虞滢陪着……”
“虞滢是谁？”
“阿衍的女朋友。”
“在哪？”
程驭山看向右边，虞滢和爸妈站在一起，“那儿呢。”
卓德兴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不孝女，刚刚没注意，她居然在这！
他眯着眼睛，哼！没想到殷家人也在！殷家也配来替灵月守灵吗？
被卓德兴扫过的那一瞬间，卓筠僵直了身体，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她的躯体。
殷盛向前一步，挡在了卓筠和虞滢面，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