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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没有你,我连呼吸都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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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晴空万里。

    桑驰远穿戴整齐,在全身镜前扣上蓝鲸钻表。

    满嘴泡沫的安七东叼着牙刷从盥洗室弹出脑袋,含糊道:“远哥,终于要进组拍摄了,紧张吗?”

    “嗯,紧张地衣服都扣不好。”桑驰远看着镜中的自己,鼓着腮帮子长呼出一口气。

    连忙吐掉嘴里的泡沫,安七东匆忙摸了下嘴角,语气兴奋:“要不要考虑购买我梦,我今早是被美梦唤醒的!”

    “缺钱用了吗?”桑驰远歪了下脑袋,语气不以为然。

    “哎呀,是真的美梦!”安七东不满地把毛巾丢到一旁,双手握拳举在身前,“在环境优美的深林里,你和社长穿着漂亮的衣服对坐在有很多糖果的餐桌上,天空还有漂亮的彩虹!”

    “糖果?”桑驰远调侃般地眯起眼睛,“那应该能吸引很多蚂蚁吧,你的蚂蚁花呗是不是还不起了?”

    “认真听我说啦!”安七东瘪了瘪嘴,“你和社长分享完糖果后,天空的彩虹桥化作许许多多的糖果雨落下,太梦幻了!”

    “你怎么会做这样少女心的梦?”桑驰远整理着衣领,玩笑式的吐槽,“还非要卖给我。”

    “因为梦的主角是你和社长啊!”安七东高声补充着,他抬起下巴,转了转眼珠,“梦里还有另外两个人,我记不清样貌了。”

    “估计是你和唐助理吧。”桑驰远耸了下肩膀,不以为然。

    “是嘛?”安七东不由地露出笑容,“总之,拍摄加油,拿出大导演的气势!”

    “知道啦。”桑驰远回以自信的微笑。

    海野市,浅堰公路。

    弯延的道路鲜有人迹,陡峻的青山坐立两侧,高耸入云。

    第一场戏是车戏,少不了追逐、碰撞、过弯漂移。

    剧组的人们各司其职,场面忙碌且热闹。

    尽管地处偏僻,但以安全起见,安保组在桑驰远的要求下,在拍摄范围的四处边界都拉上了警戒。

    一切准备就绪,桑驰远喊了声“action”,特技演员发动了车辆。

    快去地转动方向盘,车身扭转,引擎声轰鸣。

    转角处,车身倾斜,车轮与地面像是要磨出花火。

    一路你追我赶,刺激惊险的画面让来探班的约翰·普利斯连连称赞。

    第一场戏顺利结束,桑驰远像往常那样和演员讲戏。

    他将手中的剧本递给场务,亲身示范坐到车里,将车的路线顺了一遍。

    熄火停下,桑驰远看向副驾驶的特技演员,“你的技术不必多强调了,下一场会拍到表情特写,注意管理就好。”

    “明白,桑导。”演员礼貌地点了下头,想要顺剧本的他走向了休息位。

    就在桑驰远想将车开回出发点的路上,一辆超速的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冲进拍摄场地,迎头撞上桑驰远所驾驶的车辆。

    “嘭!”

    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寒风呼啸。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o”型。

    他们停止了动作,画面定格——

    面包车卡在了绿化带上,车头凹陷,车灯碎裂。

    而桑驰远所在的车辆翻到外地,安全气囊的弹出让车门炸开。

    昏迷了的桑驰远纵身看向座椅,他的左臂垂在身侧,破碎的表盘渗进骇人的鲜血,浸染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熠韵庄园里,办公再一次走神的闵又煦站在庭前露台发呆,手中握着还没看过的文件。

    冷风轻轻吹动紧致圆桌上的花束,闵又煦抿了下干涸苍白的唇瓣。

    “社长!”唐沁火急火燎地推开她身后的玻璃门,神情慌乱又焦急。

    闵又煦顺势回过身,手上的文件夹碰倒了桌上的英式茶壶,瓷片碎落一地,流淌出热气腾腾的红茶

    冲上前的唐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满脸惊恐。

    低垂下眼眸,闵又煦紧抿着双唇,她的心头莫名地心头一紧,清冷的灰瞳里闪过一瞬无助。

    省立医院。

    墙上的小床透进无比刺眼的白色光线。

    手术室大门的红光亮了许久,萧优然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面容呆滞的她早已哭花了妆容。

    失控的安七东像个小孩般哭闹着,想要去敲手术室大门的他被金川舟极力拦住。

    培训机构的其他指导与参与拍摄的学员们站在墙壁的两侧,各个低着头,无声抹泪。

    外资剧组派来的人小声接听着电话,来回踱步。

    闵又煦踏着凝重的步伐到达医院,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让她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像是灵魂被抽空一般,她的姿态再没往日那般骄傲,耷拉的眼帘下,是失去所有光芒的空洞眼神。

    耳边盘旋着悲戚的哭声,闵又煦流不出眼泪,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多余。

    跟在她身后的唐沁不停抹着眼泪,简喆和夏初杨也在这时赶到了医院,他们迈着急促的脚步,紧蹙的眉头写满担忧。

    “患者脑部受损严重,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这是医生在手术后给予的诊断。

    硕大明亮的病房里,只有心率监控室的声音。

    日复一日,闵又煦始终守在桑驰远的病床前,为他擦脸、擦手,偶尔对着夜幕或发呆、或祈祷。

    每熬过一个白昼黑夜的轮回,闵又煦就在床头的日历上贴一张夏初杨的应援贴纸,然后抬头望着一滴滴坠入导管的药水,希望桑驰远下一秒就会清醒,像以前那样与自己拌嘴。

    握上桑驰远的手,闵又煦又开始了喃喃自语:“你已经睡了快半月了,看你一脸的平静,梦里应该没有我吧?”

    说着,一颗晶莹闪烁在眼角,但被闵又煦很快抹去,“所以,你不愿意醒来,是在等我进入你的梦,对吗?”

    又是怀有希望又失望的一天,闵又煦为桑驰远戴上修复好的蓝鲸钻表,终于决堤了泪腺。

    苦涩蔓延到嘴角,侵袭味蕾。

    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回到熠韵庄园,闵又煦再一次把自己藏进书屋,她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显示着海野及附近地区的天气预报。

    手边的笔记本写着:“垠南镇,三日后太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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