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位少年，不笑的时候很丧
等看不见礼服店了，系统开了口。
【宿主，要回去吗？】
——不回去。
【？】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定，那个龟毛管家，不会把我送进警察局？
【……】
系统想着弦管家那张吹毛吹疵的事儿妈脸，的确挺龟毛的。
【系统建议，获取属于你的魔法杖。】
——贵吗？
【不贵。】
第六翼默默掏出一个金币。
【也就一百金币。】
——……
第六翼摸着一共只有九十九枚金币的袋子，决定放弃。
大步朝前走去。
【你干什么去？】
【宿主？】
第六翼表示不想和它说话，一口气来到获得魔法书的小摊前，扶着墙，头晕眼黑的直喘粗气。
动用魔力，还真是耗费体力啊！
以后，可不能轻易把魔力耗尽光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心脏即将跳出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
杯子很破旧，缺了一个口儿，却很干净。
第六翼抬起头，卖她书的摊贩，正在看着她。
有一瞬间的诧异，她以为这种利字当头的小贩儿，没空管过路的老弱病残。
没想到，浮华之下，还残留一颗柔软的心。
会心一笑，道了声谢，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摊贩又重新在他的小摊儿前蹲着，瞄着过路的行人，想着能多坑一个是一个。
第六翼瞄着摊贩的眉眼，之前没注意，这小子还挺眉清目秀的，二十来岁的年纪，被生活磨砺的弯下了腰，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已麻木”的丧葬气息。
见人笑嘻嘻的，不笑的时候，根本没有独属于商人的那份精明。
身上的衣服也灰扑扑的，就跟他身后店面的招牌一样。
与对面高档咖啡馆，形成了鲜明对比。
——统，你说，我要是不出一分钱，把他的店坑过来，合适不？
【不！不合适！】
【我可是遵纪守法，三好系统，请宿主三思。】
第六翼只是咧嘴笑着。
系统总感觉，她的笑阴测测的。
第六翼喝光杯子里的水，向着青年的方向一丢，下一秒，就倒地不起了。
杯子骨碌碌滚到青年脚边。
青年捡起杯子，看着倒在他店门口的小老太太，颇为无奈的拧紧了眉，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还没捂热乎的金币。
面无表情的掂着地摊的四角，拢成一个包袱，放进店里的柜台上，又走了出来。
蹲在小老太太面前，拍了拍她的脸：“喂！醒醒，上一边儿睡去。”
系统狂抽第六翼的精神体——
【喂，醒醒，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然而，第六翼毫无反应。
系统拧紧了眉——
【真晕了？】
可，怎么看，怎么那么像碰瓷儿呢？
青年叹了口气，他就不该乱发善心，就应该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把她轰走。
认命的把人抱了起来，意外轻的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也没多想。
把人安置进店后面的屋里，就去找医生了。
医生看过之后，爱莫能助，建议他去找一个擅长治疗魔法的魔法师。
青年望天无泪，他上哪儿去找擅长治疗魔法的魔法师去啊！
仔细想想，还真认识一个。
但是，凡是和魔法师沾边儿的东西，都死贵。
颠着手里的金币，拿着这个，人家理他不？
不由得，把主意打到了第六翼身上。
双手合十拜了拜，口里念着：“得罪，得罪。”
闭着眼去翻她的衣服，翻到一个包袱，装着红色的裙子和蓝色妖姬的帽子，莫名觉得眼熟。
锁眉思索着，这要是卖二手，值几个钱？
之后就碰到一袋硬邦邦的东西，打开，散了一袋金币，足足有九十九枚，瞬间傻眼了。
机械的转过头，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小老太太，要不在后院挖个坑儿，埋了吧！
【……】
系统觉得要完，抓住第六翼的精神体，狂扇几下，醒醒，给我醒醒！
然而，第六翼没有半点儿反应。
它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魔力耗尽后的枯竭症，这种情况很危险。
就像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不停的吃糖，不停的吃糖，胰腺就不停的分泌降低血糖的胰岛素，而升高血糖的胰岛素因为用不到，逐渐萎缩。
这个时候，突然不吃糖了，人体又需要糖分了，而升糖的胰岛素又无法正常分泌。
就会造成低血糖。
只要给患者注射一点升糖的胰岛素，诱导升糖的胰岛素分泌。
此类的糖尿病患者，有很大的程度可以治愈。
第六翼现在就处在这种情况，只要稍微给她一点儿魔力，她就可以慢慢恢复。
可是，任务进度……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百金币，奖励1魔力点。】
系统暗搓搓把奖励给第六翼用了。
青年则把金币装好，放在桌子上，同时，把自己的那枚金币，放在钱袋子旁边。
搬个小板凳，坐等第六翼咽气。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中午。
第六翼不仅没死，还醒了。
青年遗憾的叹了口气，把桌子上那枚属于自己的金币揣进了怀里。
“水……”
第六翼嗓子干哑的用气音喊。
青年却愣了一下，这声音虽然难听，未免太过稚嫩，可不像须发皆白的小老太太。
但，还是给她接了一杯水，凉的。
第六翼就着他的手，喝饱了水，瞥见桌子上的钱袋子。
“有吃的吗？”
第六翼舔了舔稍微恢复点儿血色的唇，胃直转筋，满心满脑都是先填饱肚子。
青年一脸苦相，但还是把筐里发干的黑面包递给她一个，自己留一个。
第六翼接过，咬了一口，差点儿崩掉牙，满嘴都是渣儿，硬是给吃完了。
之后，眼前又出现一只水杯，还是那个缺了口儿的。
第六翼看了青年一眼，接过喝了。
青年拿回杯子，又倒了一杯凉白开，就着喝了。
第六翼皱眉：“你就一只杯子？”
青年抬起眼皮，皱出了抬头纹，这是嫌弃？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儿。
哈！
第六翼觉得有点儿意思，这孩子的性格有点儿像她，足够恶劣。
她常年在外演戏，连男演员的口水都吃过，还在乎共用一只杯子？
一挑眉：“我没死，遗憾？”
青年这回听清了，根本不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声音，反而很稚嫩，还有点儿熟悉。
就是不知道在哪儿听过。
但很快就暴露了小市民的本性，搓着手笑着：“哪儿能啊！”
“别笑！”
第六翼冷脸道。
青年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遇到我，你就不再低人一等，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青年拧紧了眉，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自己，没人可以让你低头。”
“哈！”青年很是嘲讽的一笑，他怕不是遇到一个，妄图和贵族平起平坐的傻缺儿。
“你这样就很好。”
第六翼夸了他一句。
青年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掀开帘子，走到店里，拿上满是破烂的地摊儿，挣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