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选秀第42天
周五, 第三次公演如期而至。
下午三点，选手们在后台扎堆吃着盒饭。
由于这次公演不涉及任何排名，大家的状态都相对轻松了许多, 一起说说笑笑地期待着正式演出。
最后一个任务发布的时候, 顾菀正和自己的组员坐在同一排。
程序警示音同样如期而至：
【宿主请注意，已进入剧情，请尽快完成任务：损坏温向晴的演出服】
顾菀淡定地把盒饭一放, 和队友打了声招呼：“我吃饱了，出去一下。”
几个女生齐齐回了一声：“好～”
声音甜甜的，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系统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惆怅：“马上要走了, 以后再难看到这么多漂亮可爱温柔善良的小姐姐们了，呜。”
顾菀没有回话。
为了防止程序自动生成处罚, 她很多话都不能告诉这个搞不清状况、只知道拖后腿的小屁统。
程序发布的任务确实是死板的, 但这也意味着, 想要骗过它, 同样很容易。
破坏女主演出服而已，多大点事儿, 等完成了任务再补好不就行了。
趁着无人留意，顾菀偷偷溜进了《falling in love》组的化妆间。
温向晴的演出服很好辨认，深色的吊带小礼裙, 收腰极窄，裙摆极短。
原著中花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这个舞台，什么清纯的外表、火辣的身材，媚眼如丝、纯中带欲。
尤其是“肩带滑落的瞬间，女主被男主按着肩膀抵在背景板上”的那段更是被一众书迷奉为经典。
顾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直到她把男主替换成自己, 这才勉强好受了一点。
遵循剧情，她拿起衣架闪身进了更衣室，接着，掏出一把小巧的美工刀，仔细地一一挑断肩带末端的线头。
“十、九、八、七……”顾菀数着剩余的线头，动作放得很慢。
一直到只剩三个线头时，程序提示音终于响起：【任务完成，积分+3。已完成所有任务，是否申请预结算。】
完成全部任务后，任务者只需要找个理由让自己的身份消失，即可脱离世界；尽管积分和世界完成度不会当场结算，但好歹能方便任务者去休息或者做下一个任务。
顾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然后从容不迫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打算掏出针线把肩带重新缝好。
她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更衣室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温向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顾菀插在袋子里的手僵了僵。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刚好被温向晴抓了个正着！这下好了，世界还没崩，她和温向晴的感情先崩了。
空气沉寂了十余秒，顾菀急得几乎是抓耳挠腮，温向晴突然就开了口。
眼睛红红的，声音弱弱的：“对不起。”
？顾菀一怔。
怎么就对不起了。
温向晴放下了帘子，走了进来，双手捧住了顾菀的手。
“对不起啊，都怪我没用。”
“其实我也不想和他合作，看到他就烦。可是我太弱了，没钱没权没地位，只能被动地接受安排。”
“我编舞的时候已经很努力做到相互独立了，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说着说着，温向晴咬紧了唇，眼泪汪汪，看得顾菀一阵心疼，连忙抱住了她，拍着背哄了起来：“没有没有，我不委屈，你别哭。”
温向晴摇了摇头，语气愈发坚定：“我知道，你是在吃醋我和他演cp。我想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影帝嘛，得罪就得罪了呗。反正我c位都不想要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顾菀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没有。”
她赶紧掏出了口袋里的针线，清了清嗓子：“我是觉得你这个带子松松垮垮地，想要好好固定一下。”
“怎么可能啊。”温向晴不信，闷闷地把头埋进了顾菀的颈窝，“你不吃醋吗？我换位思考过好多次，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醋到难过死了。你多看别人一眼我都能委屈哭。”
顾菀犹豫了一下，说不吃醋是假的，说吃醋又显得她太小心眼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轻抚着温向晴的肩，看了看衣架下方反光的小镜头，选择了转移话题：“回去再说好不好，你看，摄像头都拍到……”
等等，摄像头？为什么会有摄像头？？
？？？？
顾菀的话语猛地一顿，笑容瞬间消失，她浑身僵硬，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系统一如既往地直脑筋：“哇，男主的占有欲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不怪系统第一反应就想到男主，实在是这位的前科太多了。
原著里，他和女主在一起之后，天天担心自己被绿，于是给女主的拍摄场地、化妆间、房间、保姆车、首饰，甚至是她助理的耳钉上都装上了各种监控，但凡有个异性来和女主示好，他就能极限飙车或者飙飞机过来把女主带走。
顾菀并没有毫无根据就给人定罪的习惯。
她抬手拆掉了针孔摄像头，跑去交给了选管组的负责人。
负责人一听这事，气得直拍桌，信誓旦旦地向顾菀保证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顾菀也没多说什么，道了声“麻烦了”就出了房间。
温向晴拧起的眉头怎么都消不下来：“你觉得他们会好好处理吗？”
“不知道。”顾菀耸耸肩，“如果是什么小角色干的，他们会直接开除，然后说‘涉事临时工已处理’；如果是大人物干的，那当然还是‘设涉事临时工已处理’咯。”
温向晴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她点点头，嘲弄地笑了一声：“是啊。”
顾菀低头揉了揉温向晴的手，声音轻轻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被影响……”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就感觉到边上投来了一片阴影。
禹修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十分客气地和温向晴打着招呼：“原来你在这里。”
温向晴神色不自然地站直了，鞠了个躬：“前辈您好。”
“找了你好久了，阿晴。”禹修翊说着就要来揽温向晴的肩，被温向晴躲过他也不恼，“我看你前两次公演前都会带着组员反复彩排，正好我的部分也不太熟，要辛苦你带我练练了。”
顾菀的神经跳了一跳：“看？前辈，想问一下您是怎么看的？前两次公演您在场吗？还是说，是通过摄像头看的？”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语，禹修翊眯了眯眼睛，温柔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阴沉。
顾菀垂下眼眸，心中有了几分确定。
“我记得你，你叫顾菀……”禹修翊缓缓开口，眼中满是轻蔑。
“前辈！”温向晴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语，“实在不好意思呀，我不小心扭伤了脚，做不了旋转的姿势。这次演出的killing part，要靠您了。不过我相信您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对吗？”
她说完就拉着顾菀离开了，行动利索得根本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看着女孩抛下一句话就翩然离去的身影，禹修翊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他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女孩的笑容，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第三次公演只有六个舞台，开始得早，结束得也早。
晚九点不到，最后一波做后采的选手也被送回了宿舍。
尽管温向晴全程都在努力活跃气氛，但顾菀直到洗完澡躺回床上都没办法振作起来。
“真的太恶心了。”顾菀郁闷地捶着枕头，“就像是不小心压死了一只软体虫，满手都是粘液的那种恶心。”
温向晴摸着顾菀的脸：“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被影响，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说着就凑过去要亲顾菀，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一般情况下，选管会尽量不在选手的休息时间多做打扰。
顾菀一开始以为是为了处理摄像头的事情，还在感叹着“节目组终于当了一回人”，结果等她听完负责人的话，人就懵了一下。
系统“哇哦”了一声，感叹道：“这个我知道，这是小说世界的自动修复能力！”
自动修复的意思是，小说世界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本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工作人员把顾菀的手机还给了她，还给她分了一台电脑，方便她第一时间直面网上的动态。
正常来说，为了避免影响艺人的状态，遇到需要公关的事情时，团队都会选择让艺人断网。
节目组本来也打算这么做的，可谁让人家家长发话了呢？
温向晴被雨林娱乐的经纪人叫走了，房间里只剩顾菀一个人。
她沉默着点开了一个个热搜，一条一条地往下翻。
热门微博排着队刷出来，各种关键词被放大后打在她的照片上。
【劣迹艺人】，【污点】，【黑历史】，【脏】。
顾菀没怎么细看，她面无表情地往下滑，认真看起了实时评论。
几秒钟就能进一条，说的话都类似：
【天哪她居然是这样的人脱粉了脱粉了。】
【好恶心，真的不要脸，我居然喜欢过这种人？？】
顾菀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赶在系统说出那些不中听的安慰之前，她笑着开口，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口被掩盖的陈年枯井：“没事，正常。嗯，没事，真的，我理解。”
她早就有准备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老爷子（气到狂灌药）：就这就这就这？这都不气？？？噢，这都不气，适合跟着我做生意。
世界一马上结束了，大概还有两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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