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别常年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第三更）
莫远山挑了挑眉。
他就知道这人一定会问这个。
“一个月之后就是斩立决。他犯下的案子太多，已经是彻底的偿还不起了。若是拖得时间长了，民怨沸腾，少不了会让县令大人头疼。”
“所以，自往上报起就走的加急公文。应该不到七日，就会有回复。”
这种事情，若是上头一句话，便能立刻处理结束。
可如果上头不同意，那便是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莫远山估计的情况，是没什么问题的。
除了莫远山家里的背景之外，还有这个案子造成的舆论影响。如果不尽快解决，再往大了去，知府整个地方都会传得人尽皆知。
若是被贵人得知消息，介时上头一个不小心，一州一府各县就要都被牵连。
自然应该会尽快处置，解决这一处的民怨问题。
萧青衍点点头：“莫捕头辛苦了。”
莫远山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定定地看了看萧青衍：“这是我这个做捕头的分内之事。不过……萧青衍，我听闻你曾经替许县令帮忙剿匪？”
萧青衍忽而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莫远山。
这个莫捕头居然也对他起了一些好奇之心，私下对他做了调查。
萧青衍：“是。民之所忧罢了。”
“我爹娘所在的村子被山匪袭击，未免匪徒后期再做一些报复之类的事情，自然需要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萧青衍眯着眼睛：“我不过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莫远山哦了一声。
忽然开口道：“说的极是。不过……我听人说，你一夜审讯多名案犯山匪，连杀六人？这也是为了自己？”
萧青衍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的心底一颤，眼底的幽光更是深不可测。
他挑了挑眉，忽然就笑了。
“莫捕头倒是好人缘，这些事情都能打听得到。”
“那些山匪顽劣不堪，又手里捏着多条人命。我为了急于获得情报，稍微下了点重手，若非是得到了那些个情报。谁又敢说……接下来不会有匪徒遗漏，到时候再对村民伤及无辜！我这虽然不是为了自己，却也算有几分道理的吧？”
莫远山的嘴唇翕动了下。
他听着这萧青衍如此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萧青衍被莫远山这般打量着，也依旧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而且也定定地与他对视，似乎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样子。
莫远山皱起了眉头。
他见萧青衍如此，便知道自己便是再怎么问下去，也会议费有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的手握紧了身边的钢刀，目光如炬，冷冽的目光阴沉地看向了萧青衍，而后缓缓地道：“萧青衍，若是你有一天真的杀人犯罪，我不会饶了你的。”
“不管你以后有多大能耐，既然犯了错，那就得付出代价。我这一生只会抓捕罪犯！”
“你……身上有成为罪犯的潜质。”
“所以，你祈祷，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莫远山是个捕头。
捕头面对最多的，便是犯人。
有些人身上带着的一种犯罪的气质，那眼神的冷漠，便是藏不住的。
莫远山可以感觉得出来木棉羽眼神的阴冷，尤其是将凶犯抓起来的时候， 她动的那一下手，可他却很清楚，那并不是凶犯的眼神。
木棉羽反而像是他的同类。
她身上的正气是掩盖不住的，哪怕便是杀了人，她也是没什么影响，这种人的信念是正义的，道德的。
可……
萧青衍不同。
他的身上那种气息太浓了，几乎无法掩盖，这样的人……很容易走着走着，便会走歪了的。
所以，他才会对萧青衍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完这话，莫远山便转身要离去。
只是他还没有走多远的，却忽然之间听到了萧青衍的声音。
“我也希望……你可以尽全力阻止我。”
“最不希望自己变坏的人，从来都不是旁人，而是我自己。”
萧青衍眸色微深。
他定定地看着莫远山。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我有所变化，请不要迟疑……一定要在我变坏之前，抓到我或者……杀了我。”
莫远山身子一震，目光微微一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也只觉得萧青衍令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好！只要你做了不对的事，我便一定会抓到你的。”
……
木棉羽瞧着莫远山与萧青衍两个人谈话，一直在一旁眼睛里冒星星眼。
没办法，实在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太过于赏心悦目。
莫远山是个冷酷英俊型的，这样的男人不苟言笑，显得不好接近。而萧青衍这种，俊美到令所有周边站着的人都会黯然失色的，却能让莫远山显得没那么糟糕。
这就比较有趣了。
木棉羽看着这两个人，心底便觉得有趣的紧。
好容易等他们两个人谈完了话，木棉羽便几步走了过去。
“莫捕头！”
木棉羽上前打招呼，当然这会儿也不忘记说点儿旁的话。“接下来衙门里若是有什么疑难案子的，记得找我啊！我可以帮你破案，也能帮你抓凶手的！”
“你瞧，我这不就帮你抓了一个么？”
“这年头挣两个银子也不容易，我总得替自己的未来多想想不是！”
木棉羽这一次与这莫捕头打交道了一阵子，倒是觉得他是个可以长久交往接触的人。
为人也正直公道，而且丁是丁卯是卯的，也绝对不会乱抓人。
再加上，莫捕头在这县衙里的地位又高，若是可以与他多来往，自然是可以让她拓宽一些在县衙的人际关系。
银子哪里会嫌少呢！
莫捕头定定地看着她：“木娘子只管去告示前看便是。那上面贴着的就是最近的疑难杂案，木娘子可以尽力去抓。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凶犯阴险，往往处在一个不为人知，而且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有时候别常年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还有……最靠近自己的，往往也有可能最大的危险。”
“木娘子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莫捕头便径直离去了。
木棉羽：？？？这莫捕头怕不是有啥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