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切都不能让木棉羽知道
林小五与熊三两个人站在一旁，他们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似乎也瞧出来了眼前萧青衍的不对劲。
可是萧青衍对于他们而言，是过命的兄弟。
他这种改变虽然吓人，只是他们并没有吭声。
反而对视了一眼之后，很快就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兄弟！这里的问讯就归我们了……你们去外面溜达会儿也行……”
熊三立刻走到了一站着还在震惊着的几个衙役的跟前，而后跟他们聊了几句，便将他们几个人都给领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林小五和萧青衍两个人，以及其他瑟瑟发抖的俘虏。
至于刚刚的那个被萧青衍给划了几刀，折磨的苦不堪言的那个，惨叫了几声，已经昏死过去。
林小五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萧青衍眯着眼睛，神色淡然地看着这昏死过去的俘虏。
语气冷漠，面色阴沉着道：“不中用的废物！”
林小五：“……”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压下了心底藏不住的恐惧，吞咽了下口水，而后走到了萧青衍的身边。
“阿衍……”他的声音也似乎在发颤。
萧青衍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小五。
“你怕了？”
林小五哆嗦了下，却还是忍住了。“没也怕。毕竟……你还是阿衍。”
只要是阿衍，是那个曾经在城墙上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阿衍，那就不怕。
萧青衍低垂下了眉眼，他的手指微微弯曲。
“如果我变的不像是阿衍了呢？”
“小五……有些事情总会不一样，有些人也会发生变化的。”
“这个世道……吃人呢！”
萧青衍叹了口气。
如玉一般的面庞，眉眼似云雾，剑眉若山峰。
他那般好看，若是没有实力，连自己都护不住。
经历过那么一次，他也该觉醒了。
“我不想那样。”萧青衍抬起了头，目光阴冷似箭地看向了林小五。“小五，我不想被世道给吃了。所以，我只能反抗。”
林小五默默地看着萧青衍。
其实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自己也被这世道磋磨，磋磨得快认命了。从出生后就贫贱，到了现在混日子一样，什么梦想，什么理想，都离他很远。
再看着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贵人，可以随时对他们碾压。
他不过命若草芥。
林小五：“阿衍，你说的我懂。我就是担心你……”
萧青衍眼眸微深。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又转身看向了其他的俘虏们，而后缓缓道：“你先出去吧，我会继续审问的。”
林小五看着萧青衍的背影。
这年轻人的脊背那般挺直，可这以后走的路，却不知道是好是坏。
平白无故地叫人担心。
林小五这会儿想要开口说什么的，只是看了看萧青衍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
他其实应该相信阿衍的。
他……应该不会太过分……
这审讯的工作整整进行了一个晚上。
这一晚上，萧青衍都没有停。
他将俘虏活生生地折磨死了七人。每一个死了的俘虏身上，都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肉。
林小五与熊三进来看到之后，两个人都惊呆了。
熊三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满身都是鲜血的萧青衍，他几乎感觉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此时的萧青衍正在洗着手，他的动作很轻。
只是……
眼底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似乎是有一种嫌弃或者其他。
林小五皱起了眉头。
萧青衍这种行为……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滥用私刑了。
而且还弄死了七个人！
这换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怕是都不好处理的。
“阿衍……你这样，真的好么？”
林小五不由得开口问道。
萧青衍抬起了眉眼，看了看他，神色先是略微有些茫然，而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定定地看了看身前的自己的两个兄弟，而后道：“我已经问出所有的细节了。”
“这些将这些交给许县令，那就没什么问题。”
许县令是个按部就班的升迁官员，他没那么好说话，却也没那么难说话。
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自然也乐意替自己遮掩。
况且……
那一枚的容首辅给的令牌，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一个县令，不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最合适的。
“对了……”
林小五与熊三儿刚刚拿起了他问出来的画押纸，就又听到了萧青衍的声音。
两个人回过头来，看向了萧青衍。
萧青衍的眸光微微闪烁，像是丛林里幽深眼眸的野狼。
萧青衍：“昨天晚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切都不能让木棉羽知道。”
林小五与熊三儿两个人此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从昨天晚上进了这营账到了现在，第一次……林小五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还好……
萧青衍还有在乎的人。
他忽然之间有那么一丁点的感觉，似乎若是有一个人可以拉萧青衍一把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木棉羽。
……
萧青衍洗完了手，拎着食盒出了门。
这会儿是寅时末了，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他将食盒打开，开始吃着木棉羽给他准备的夜宵。
其实半夜子时的时候，他便感觉到饿了。
只是饥饿的那种情绪，依旧压抑不住他内心的那股子狂躁。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那些情绪，便继续进行问话。
直到天亮，他确定了自己得到的消息的真实性。
这一刻，他才彻底苏醒过来。
眼前已经的俘虏已经被他虐杀了七个。
清晨天不亮，冷风袭袭吹过来，让他的精神开始恢复。
内心也渐渐平静。
经历了昨晚的杀戮，他终于换来了片刻的平静。
萧青衍又固执地念了一段《心经》，而后将一块烤好的干饼塞入口中。
缓缓地咀嚼，而后慢慢地吞咽。
他吃的很大口，动作有些野蛮，仿佛是想要尽快地将这些东西都吞下去一样。
吃了干饼，喝了酒。
又品尝了一些花生米和毛豆……
木棉羽所做的每一道菜，他都有意地尝了尝。
这是羽娘的手艺，的确很香。
萧青衍的眸色渐渐升起温度，清晨的风依旧是冷，只是此时却仿佛再也影响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