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选择
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角落里，柴青月低声对陈倩倩说道：“基于保密原则，我不能告诉你太多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面对有史以来最大的危险，危及到整个人类的命运。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过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加入安全局，面对战争和死亡。”
陈倩倩心慌得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努力平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不是说，我不能拒绝吗？”
柴青月答道：“我是说过，但是当时我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因为我的级别不够，无法事先知道事态的全貌。当时我认为你无法承受拒绝的代价，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你加入，可能要以生命作为代价。”
陈倩倩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会抹除我的记忆吗？”
柴青月答道：“我的级别不够，无法明确地回答你。我只能说，有可能抹除你的记忆。”
陈倩倩问道：“多少？”
柴青月答道：“不确定，看你的承受能力，最坏的可能是，你会变成弱智。”
陈倩倩愕然张大了眼睛，说道：“那还不如死了！好歹也算个烈士吧？”
柴青月说道：“我说得是最坏的可能性，抹除记忆的技术已经很成熟，变成弱智的几率只有七万分之一。”
陈倩倩苦笑了一下，说道：“七万分之一？这么精确的数字，你们抹除了多少人的记忆呀。”
柴青月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普通人就应该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们没有能力去参与高级战争，让他们知道得太多，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和忧虑，甚至还会造成社会动荡，阻碍社会发展。”
陈倩倩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马博呢？他是怎么选择的？”
柴青月答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异能具有唯一性，而且不可替代。就好比在一艘船上，你只是水手，而他是领航员。”
陈倩倩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道：“你不觉得，你们这样算是强迫吗？”
柴青月说道：“为了全人类的命运，我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况且，在我看来，马博就算仅仅是为了记住你，也宁愿选择战死沙场，而不愿意被抹除记忆。”
陈倩倩猛然抬起头，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柴青月。
柴青月说道：“人类的生命异常短暂，活着的意义就在于那些美好的回忆，尤其应该记住那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陈倩倩再一次沉默，柴青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将头转向了窗外，她能听到陈倩倩内心的纠结，但她不想干涉。
毕竟，生或死，奇异或平凡，要由陈倩倩自己选择。
马博要崩溃了，连着四天了，每天都对着电脑屏幕，盯着那名女性工作人员，却没有一次能预测到她的下一步行为。
而且因为知道了专用电话全程监听，他也不敢再跟陈倩倩聊天。想找柴青月抱怨，又找不见人。
马博说道：“导师，我能换一个人盯吗？”
吴博士问道：“有区别吗？”
马博答道：“总盯着这人，看够了。”
吴博士说道：“再坚持一下，明天你就有可能换人盯了。”
马博问道：“换谁？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吴博士答道：“保密。”
马博问道：“这有啥可保密的？”
吴博士答道：“因为还不确定能不能换得成。我都说了是有可能，你连这么简单的词意都不明白吗？”
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跟父母的解释，还是学院方面，柴青月都替陈倩倩事先想好，安排好了。
陈倩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回家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跟父母告别。
父母异常兴奋，他们为女儿感到自豪，还没有毕业，就被马坤跨国集团看中，委派到国外去工作，而且还把学籍转去了国外名校，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好事！
然而，陈倩倩却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苍凉感。或许这次告别，就会成为永别。
陈倩倩抱着母亲流泪，哽咽着说道：“妈，原谅我的自私。”
母亲又是兴奋又是伤感，抱紧了她说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大好的前途，怎么能说是自私呢？你放心去干事业，不用惦记我跟你爸，我们身体都好着呢！”
陈倩倩哭得更凶，母亲又说道：“不过，妈可提醒你啊，别一心只想着干事业，也得抽时间考虑终身大事，别到最后，事业有了，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陈倩倩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母亲安慰道：“好了好了，弄得好像不回来了似的，快别哭了，车不是还在楼下等着吗，赶紧收拾东西，妈送你去机场。”
转过天，马博来到实验室，惊喜的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陈倩倩。
马博兴奋地问道：“导师，这是什么地方？倩倩啥时候来的？”
吴博士答道：“这是体能训练场，陈倩倩是昨天晚上到的，你盯着她吧，这回不烦了吧？”
“嗯嗯！”马博抱着笔记本电脑，恨不能把脑袋扎进去。
午饭时间，马博早早跑到食堂，端着餐盘四处张望。
柴青月从他身边走过，说道：“别找了，她不来这里吃饭。”
“啊？”马博追着问道：“为啥？她在哪儿吃？我找她去。”
柴青月也不理他，打好了饭走到餐桌边坐下，准备开吃。
马博跟过来坐在她对面，问道：“这也不能告诉我吗？”
柴青月答道：“体能训练是封闭训练，参加训练的人要忍受高温、极寒、饥饿、干渴，还有极度疲劳，以此来激发潜能，超越自身极限。”
马博愕然张大了眼睛，半晌才暴喝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柴青月拍案而起，瞪着马博厉声说道：“她现在是一名战士！不是娇滴滴的校花。她现在流的每一滴汗，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是为了换取在战场上生存的机会！尽最大可能保证她在战场上存活，就是最大的人性！”
马博眨了眨眼睛，问道：“战场？什么战场？我梦到的那个？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