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一视同仁!
皇宫因废太子炎沛谋反一事而百废俱兴,加之炎帝的身后事,所以炎逸登基的日子便由钦天监算好日子,定在一个半月后的十一月初七。
“十一月初七?”炎逸放下手中的折子,凝眉重复了一句。
“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微臣立即重新算一个好日子!”钦天监朝大人闻此立即跪地回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天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皇当王爷时便是脾气暴虐,雷厉风行,如今一朝成为天子,怕是更甚,此时朝中站错队的文武百官皆是战战兢兢。
天子登基,国之大事,他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十一月初七乃他夜观星象所挑选日子,虽说晚了一些,但乃少有的黄道吉日看来还是没办到新帝心里去
钦天监心中忐忑不安!
他虽非废太子一党,却也是和他走得甚近,不知新皇会不会趁机打压报复,毕竟,他是那么睚眦必报。
“重新算一个好日子?莫不是十一月初七不好?”炎逸这才垂眸望去跪在地上的钦天监,只见他额头涔着密密麻麻的细汗,眉头不由更是聚拢了一些。
“不是不好若是陛下觉得不好”感受到周边的寒气,钦天监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
“原来黄道吉日是随朕心情的!”炎逸恍然大悟。
“陛下恕罪!”若不是强撑,钦天监此时早已瘫痪在地。
“钦天监乃掌管天象、推算节气、律历卜筮的机构,充满玄学,能人所不能,当遵守天文,秉持客观!”炎逸沉声回道,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他不过随口一问,不想钦天监反应竟是如此大,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高处不胜寒不无道理。
“谢陛下!”谢过恩后,钦天监刚要起身,就再次听到炎逸的冷声,“十一月初七,朕觉得甚好,可若朕觉得不好,便是天象也无济于事!”
炎逸意在告诉钦天监,天象之事他不会插手,但莫要凌驾他之上。
钦天监这种看似不起眼机构,实则最关乎民生,也最蛊惑人心。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钦天监压低身子遵旨,内心止不住打鼓。
“还不下去?”炎逸见钦天监还杵着,当即不悦道。
钦天监抿了抿唇,犹豫要不要表示忠心,却是被炎逸先一步看出端倪:“废太子一事由逍遥王全权处置,据朕所知,涉事者皆已移交刑部!朝大人如此惴惴不安,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废太子炎沛谋逆一事,虽由炎浚代为处置,但他已事先交代好,不得闹得人心惶惶,不得连坐,不亲涉者,皆不受牵连!
非但如此,炎沛和南倾雪二人的尸体,他已让南子煜悄悄安葬在连心兰乡下庄子处的一风水之地。
炎沛谋逆,罪该万死,却也是造化弄人!
南倾雪助纣为虐,却也是迫不得已!
二人殒命,已是尘归尘,土归土,但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一世安好!
当然炎逸并非悲天悯人之人,他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南倾辰!
他确实睚眦必报,但也只是针对外人,如今他乃炎国的天子,当一视同仁!
有罪当罚,无罪不罚!
如今,坐到帝王之位上,他才越发的理解炎帝的身不由己
“废太子谋逆罪该万死,陛下英明,微臣绝无一丝想法!”吓得钦天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连连投诚,“微臣日后定把全部心思放在民生之上,为陛下分忧,替百姓谋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有违背”
“行了!下去做事!”炎逸眉头紧锁,沉声禁止。
他再不制止,估计钦天监一会该把祖宗八辈搬出来了。
钦天监虽然一脸忐忑的离开,但心中多日郁结的一口气终于消散。
新皇虽性子暴虐,却是明事理之人,日后他定要一心扑在政事之上。
“皇上,世子求见!”见钦天监出来,一身黑色铠甲,威风无比的暮程进来禀报。
炎逸虽暂未登基为帝,但也只是差一个形势,天子身份毋庸置疑。
暮程作为他曾经的贴侍,自是担任御林军统领。
“让他进来!”炎逸一扫方才的深沉,大手一扬。
“拜见陛下!”即言尘一进来便立即行了君臣之礼,言辞恭敬却又不卑不亢,与方才的钦天监形成鲜明对比。
炎逸眉头尽舒,抬手道:“起来!赐座!”
他没想到即言尘竟会主动交出兵权,着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现在京城毫无兵力,他也就直接接了过来。
不过只接手了一半。
将镇北军一万充御林军,一万充巡防营,五万改编长羽军,剩下的十万仍由即言尘管辖。
京畿军残留部将皆入长羽军,如此以来,京城兵力便恢复从前。
“多谢陛下赐座!”即言尘瞅了一眼座位,谢恩,不过并未入座,而是再次行礼,“十万镇北军已安排在皇城三十里处!微臣想暂留京城一段时日,望陛下准许!”
应即墨要求,将他、花影和他母妃葬在潜峰谷,亦如花影从前所愿,如若尘世容不下他们,那潜峰谷便是他们最后的归隐之地。
有炎筱、即言尘和即言佳。
一个都不能少!
炎筱端庄大方,花影舍己为人,她们两个都是好女人,他生前未有机会偿还,死后同穴,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团圆吧!
“应当的!岳父、岳母和姑母身后事有劳你了!”炎逸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炎帝的葬礼,日夜灵堂跪首,他不得离开,所以关于即墨和花影下葬之事,他并未现身。
“陛下言重了,长子皆应此!”即言尘眸光闪了闪,随后便也不再客气,淡淡坐了下来。
“你千里护驾,雪中送炭,想要什么赏赐?”见即言尘坐下来,炎逸开口问道。
“微臣什么都不求,只求陛下善待倾辰一生一世!”即言尘再次起身,郑重回道。
这既是他所愿,更是即墨所愿!
当然,经历种种,他知晓炎逸定会对南倾辰一生一世好,但最是无情帝王家,所以他仍甘冒帝王之怒嘱咐一句。
难得的是炎逸并未动怒,只是幽幽一笑,继续说道:“你予朕七万大军,他日朕还你一方天地!”顿了顿,又别有深意加了三个字,“镇北王!”
“陛下赏赐什么,臣便接着什么!但陛下早已赏赐过臣最为珍贵之物!”即言尘不懂炎逸何意,但他乃通透之人更乃知足之人。
“哈哈哈!看来镇北王如今对朕当年不光明手段很是感恩!”炎逸爽朗一笑,靠在椅背上,缓了缓疲乏的身子。
当年他嫉妒即言尘和南倾辰悬崖下经历生死,所以摆了他一道。
却也是并未随意找一烟花女子,而是找了一个各方面都足以匹配他身份的白璃。
那样朗如明月之人就不该被风尘所玷污。
他当时不待见即言尘是真,却也是始终未当他敌对一方。
镇北王府内。
“待你胎像稳定后,咱们再回北域,所以璃儿可多些时间侍奉双亲!”即言尘夹了一筷玉兔白菜到白璃碗中,望着她平平的腹部柔声道。
前日白璃在灵柩前突发晕倒,经医师诊断已有孕一个多月。
“真是太好了臣妾现在告诉父亲和母亲”白璃听到后很是欢喜,起身就要走。
陈景豫和花翊虽死,但先陈国皇室趁机崛起,带领残余将领流窜抵抗。
所以白毅短时间内并不能归来。
本以为,剿灭叛贼之后,新皇会立即让他们回北域,未想竟可以多些时间侍奉双亲,她如何不激动?
她已整整两年未见过她母亲了!
“你看看现在乃何时辰?明日再去也不迟!”即言尘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拉回怀中。
“对是臣妾忘乎所以了明日也是一样的!”白璃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收了收心绪,随即感觉到耳畔重重的呼吸,连连起身,“臣妾用餐”
自从那日她在战场受了伤,昏迷回到北域,即言尘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转变。
以前即言尘对她尊重有加,却并没有夫君的缱绻。
以致于他们二人成婚两年,始终未孕育子嗣。
后来,即言尘率领镇北军联手关中军,攻下陈国帝都后,对她的态度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带着无尽的柔情和缱绻,红罗帐内,旖旎数日
这才有了她腹中的子嗣吧
是他幡然醒悟,发现了她的好吗?
即言尘看着白璃小脸上的复杂神色,讪讪收回手,勾唇笑道:“璃儿放心!我只是抱一下而已!”
“抱一下?真的?”白璃拧巴着小秀眉不确定问道。
“璃儿不但生的好看,还会打仗,是个难得的贤内助,我自然想时时刻刻亲近!”即言尘手托着下巴,凤眸一眨不眨盯着局促不安的白璃。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白璃被他直勾勾眼神看得发毛,终于忍无可忍。
即言尘真是太反常了!
“哈哈哈!”
以前,他怎么就未发现,她竟也是如此的俏皮可爱呢?
“我所言皆是真!往前一步是幸福,你已迈出第一步,剩下的步伐皆由我来迈!”即言尘突然敛收笑容,拉过白璃的手,神色无比庄严道。
“你都知道了?”白璃瞬间有些无地自容,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那是她人生的污点,但她从未后悔过。
“璃儿是个勇敢的女子,勇于直面内心,比我不知要强上多少倍!既然你不惜赔上终生名节来堵一把,我定不会让你失望!”即言尘轻轻揽住白璃,面上一片动容。
她要比他勇敢许多,当年,他一心爱慕南倾辰,却是从未敢表露心迹。
不过幸好他无比珍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意,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真的?”白璃晃了一下,嗫嚅着双唇。
抬眸望着即言尘朗如明月的俊颜,那波光潋滟的眸子情意满满,她竟傻傻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比黄金还要真!”即言尘刮蹭了一下她鼻翼,宠溺道。
看来,他以前对她真是太冷淡了,以致于她接连的恍惚。
接下来,白璃未再说话,但是眼尾渐渐染上一层红晕
是喜极而泣!
她终于等来了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