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有来有往
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剑修晚辈，竟能和米长顾战成平手，无论后续胜负如何，今后必将名扬蜀中！
“棋逢对手啊！”
世间万物，绝无浑然一体的完美存在，必然存在破绽。
任凭你剑招精妙、千变万化，我的飞剑轨迹，酒席碍你事织锦一般，纵横交错两路，便能交错成锦绣之物。
“好，让我见识下，你的招式如何？”
但是，绝大多数旁观剑修，只见到方斗一剑斩出，米长顾剑势中途受挫，竟是硬生生中断了。
“有破绽！”
凌霄城的剑招，本就擅长从天而降，如同天神降罚，凡夫俗子只好被动承受，必败无疑。
眨眼过后，剑势哗啦碎开，露出里面的飞剑。
方斗眼下的手感熟悉不已，如同无数次抚摸丝绸表面，看似光滑的平面上，实则存在许多孔隙，只需一细针扎落，就能破入纤维内部。
这些透明如水晶的剑势，比刚才更加凝固，肉眼看去，半点裂纹也没有，便是再细的针也无从下手。
就有了飞剑一起，斩断剑势，如同裁布般，将剑势和飞剑分离开来。
是以，米长顾看似剑法缓慢，实则每每命中要害，让方斗只能硬拼。
但内部蕴含的原理，足以令明眼人叹为观止。
于是，他继续出手了。
方斗手腕抖动，飞剑猛往前刺，命中水晶般剑势时，发出碎玉般脆响。
飞剑再度‘寻隙而入’，剑尖碰撞的剑势，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叮叮当当，空中火花四溅，两口飞剑你来我往。
这丝破绽，也是隐晦无比，时刻在游走变幻，很难找到踪迹。
起此彼伏的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来，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成了！”
米长顾如此绚丽的一剑，被方斗儿戏般破去。
放在先前，米长顾的剑势源源不断，又能随着交手累积，敌人越是支撑，越是陷入劣势，最终必将落败。
嗖，米长顾的飞剑，似缓还急，每个轨迹都清晰无比，旁观剑修看的清清楚楚。
于是，方斗以不变应万变，飞剑来回纵横，封住米长顾的来势。
但是，飞剑每次进攻，都让方斗避无可避，不得不以飞剑抵挡。
当！
旁边的剑修，当即看出，米长顾放弃优势，不再以剑势压迫敌人，而是转而比拼技巧。
剑光如同放晴天光，破开云层往下斩落，仍旧是居高临下的攻击，罩住方斗全身。
但是，方斗也怕他。
起初，是米长顾的飞剑，压着方斗的飞剑，一步步逼近方斗身前，眼看着锋利的剑刃，就要触碰方斗身躯。
一招下来，竟是不分胜负。
方斗能以手中飞剑，化作细针，但凡找到一点突入点，就能钻入内部，撕开缺口，最终将其斩断。
于是，两口飞剑交锋的场地，逐渐推到中央。
他此刻早已使顺了手，纵然米长顾再来第三、第四剑，也能令其无功而返。
米长顾索性舍弃剑势，一口飞剑刺来，让你不得不应付。
方斗内心感叹，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对方飞剑的变化精妙，堪称教科书般经典。
“米长顾变招了！”
方斗心头叹息，若是真有此物，自己的裁缝剑法，岂不是成了无用之物？
“有趣啊！”
刚才米长顾挥落的一剑，飞剑为核心，周围满是浩然剑势，旁人看来浑然一体，毫无反抗的余地。
凌霄城的飞剑技艺，乃是剑仙传授，精妙之处无人能及。
米长顾的第二剑，照旧无功而返。
但是，方斗可是个好裁缝，善于寻找机会。
“针挑线头！”
但是，方斗擅长的，不就是穿针引线？
但是，方斗放出飞剑，接连冲抵上百下，看似无功而返，实则已经经过无数次探查，终于寻找一处破绽。
一下下如同打铁，剑锋碰撞的声音，越发响亮。
方斗这一手，自认玩得非常漂亮。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但是，剑修之道，本就要随机应变，没有遇到拆解，就束手无策的道理。
明眼人都看出来，米长顾是要以本伤人，笃定了方斗的底蕴，拼不过他。
雪顶山三老的名头，在场大部分人没听过。
方斗却是异数，剑走偏锋，将对方剑势破掉。
方斗手指弹动，青铜飞剑化作光雨，叮叮当当，与米长顾的飞剑碰撞，火星四溅。
尤其是，吸收上次经验，米长顾的剑势更加凝固，沿着飞剑周围压缩，如同附着的宝石般璀璨。
但是，方斗手腕抖动，飞剑化作疾风骤雨，交织得密密麻麻，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兜住对方的攻势。
米长顾剑法路子一边，干脆不用剑势，见力道灌入飞剑当中，催促以飞剑相击来攻。
米长顾小小受挫，也不在乎，蜀中剑修，谁家没有一两手压箱底的绝招，他只当这次是意外。
这还是米长顾全力出手的情况下。
“受教了！”
旁观众人，看得目眩神迷，许久才有人反应，二人竟是大成旗鼓相当的平手之局。
方斗，这个谁都不看好的挑战者，竟然绝地反击了！
想必在凌霄城中，弟子之间都有类似的见招拆招，传授经验。
这可是大新闻啊，若米长顾的对手，是白帝、青城的弟子，倒也不稀奇，但方斗何许人也？
“这世间，岂有无漏之体？”
但是，米长顾居高临下，优势极大，压着方斗的飞剑落下。
心中叹息，但下手却不慢。
米长顾也看出，方斗的剑法刁钻古怪，竟能破解他的剑势。
米长顾再度出手，飞剑更稳，没有半点气急败坏，这是个可怕的敌人。
‘游隙而入’，这是裁缝剑法的绝招之一。
方斗抚摸青铜飞剑，心头感慨，这便是‘裁云’之力，纵然是虚无缥缈的云彩都能裁断，更何况剑招剑势。
时而米长顾飞剑猛地突进几步，几乎戳倒方斗的鼻子，但下一刻，方斗飞剑咄咄逼人，刷刷几下，又推着对方飞剑，越过中线位置，几乎要靠近米长顾面前。
半空当中，两口飞剑对撞，如同粘在一起，随即迅速分开。
再然后，剑光亮起，飞剑和剑势分开，裁割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