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排练当日
地点就在祭天坛！
方斗旁边的一个和尚，出声解释道。
这里是皇帝祭祀天地的庄重场所，也是整个国家最隆重的地方。
“再等等，佛诞节过后，便是全新人间！”
这场排练，主要是熟悉祭天坛的地理位置，以免有人源头转向，冲撞了太后的仪驾，并熟悉佛诞节当天的流程。
他们身在居中，却不知道，正身处巨大漩涡，而操纵漩涡的大手，却不是他们所能见到。
四周响起诵读经书的声音，方斗越发感到困了，打着哈欠，环视四周，却见到刚才说话的和尚，朝他使眼神。
“哈哈！”
“学着点，偷睡也要技巧来着！”
“咱们佛祖场面大，道士也要给面子，以外道身份前来庆贺！”
这时候，旁边有个道士走过来，“枯木，我看这情况，隆光帝已经察觉不对，咱们什么都不做吗？”
三千僧侣的前方，乃是全国名刹古寺公认的世间大德，释门中绝顶的圣僧级别人物。
方斗有些昏昏欲睡，人一多就犯困，更何况是大型会议排练。
黑面长须的枯木真人，指向三千僧侣的前方数人，“这一点，你要向那些秃驴学学，不动如山真明王！”
旁边道士的阵营中，一位黑须道士眼神玩味，目光落到方斗身上。
“有用啊！”
“在下佩服！”
方斗猛地清醒过来，困意尚未完全退去，被他施展功法，一把抓住，掌心中已然多了团灰蒙蒙雾气。
皇宫前的祭天坛广场，足以容纳雄兵十万，广阔得看不到尽头。
他身后的随从，没听清楚，急忙请教，“真人，有何事吩咐？”
方斗对照‘三尸守神法’的诀窍，听着周围的鼾声，自身也开始蠢蠢欲动，眼皮子开始打架。
佛诞节召开在即，全国各地三千多僧侣，齐聚京城，为太后诵经消难、解厄祈福！
降服睡尸，只是第一步，今后还会继续衍生新的睡尸，这是长期的修行过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他看到方斗外皮的僧袍下，露出的一角道袍，神情震惊。
方斗研究这门功法，算是稍微吃透了内核，道家关于‘尸’的说法，确切来说，是对人体内各种欲望的总结。
方斗起了顽童的性子，喝令睡尸化作一只小虫，扇动双翅缓缓飞去，绕着一头摇头晃脑的壮硕和尚。
若任由‘睡尸’壮大肆虐，说不定那个夜里，就会在梦中暴毙，极其可怕！
这一天，祭天坛下，方斗初次降服睡尸，玩得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他极力睁眼，企图与瞌睡对抗。
方斗自以为出手不留痕迹，实则早已被他看到。
“这是风尘师叔的道袍！”
“这有什么稀奇的？”
“睡尸，有趣！”
壮硕和尚，瞬间觉得头颅沉重，眼皮子不听使唤，接连点了三五下头，便昏沉沉睡去。
戒严跟随福元寺的僧团，也位列其中，只是和方斗隔得太远，进场时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方斗就在三千僧侣当中，靠着个光头，混了个滥竽充数的位置。
但是睡意袭来，神志渐渐失守，眼前环境开始模糊起来。
神话中，有瞌睡虫的存在，据说连仙人也躲不开，一旦被此虫钻入鼻窍，必定昏沉沉睡去，少说也要十二个时辰。
壮硕和尚，口中念念有词，实则早已心骛八方，突然听到耳边有蚊虫声音，奇怪道，“冬季，哪还有蚊虫？”
但今日，祭天坛前，并不是名教的主场。
“没什么，见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令方斗吃惊的是，这次佛诞节，还有道士参加。
名教最得意的功绩，就是在祭天坛上，占据一席之地，帮助皇帝完成敬天法祖的仪式典礼。
降服睡尸，就能精神充足，一日闭目养神半个时辰，也能头脑清醒。
似乎有默契，两位真人谈话间，三千僧侣中的数位圣僧，同时抬头，遥遥见到二人看来。
“黄冠，此乃非常之时，一静不如一动！”
黄冠真人哂笑道，“我乃道祖真传，不学秃驴！”
“捉住捏了！”
“忍不了，我等修行之人，受权势驱使，真不像话！”
方斗自问做不到，睁着双眼打瞌睡，只好想些别的提神。
三千僧侣，井然有序，行走坐卧，开始排练起来。
“有点意思！”
突然，方斗脑海中，极力保留的最后一点灵关，陡然爆发出来。
祭天坛前，剩下的三千僧侣，或恹恹欲睡，或高声诵读，众生形态、不一而足。
方斗心想，没听过，应该是天子崇道，特地增加的环节。
“两个牛鼻子，又在看咱们笑话！”
嗯，很有道理！
黑须道士，扫视方斗，突然神情大变。
世间，只有斩了三尸的仙人，才能免疫此招。
方斗兴奋不已，眼见此招初创，还有诸多晦涩之处，趁着四周人多，开始暗中施展起来。
方斗环视四周，见到许多和尚，都趁着他人诵经，开始点头打瞌睡，显然瞌睡是传染的。
所谓睡尸，不过是拟人化的称呼，并无实体，也并未孤立的个体。
距离佛诞节还有半个月，这里举办一场规模隆重的排练。
方斗按照‘降尸’的法子，将睡尸运在掌心，揉扁搓圆，渐渐有了心得，突然心头一亮，想起‘瞌睡虫’三字。
方斗一招得手，好不得意，这招自创的‘瞌睡虫’，以自身的睡尸勾动对方体内的睡尸，令人防不胜防。
所谓‘睡尸’，也可称作‘睡魔’，乃是神思孱弱、精神不宁、容易打瞌睡的症状总结。
虽然太后信佛，但天子崇道，整个国家的氛围，还是道家稍占上风，即便是佛诞节，也要刷刷存在，不让秃驴专美！
接二连三，有和尚昏沉沉睡倒，引起四周注意！
“莫非，睡尸外放的法门，就是瞌睡虫！”
一个不留神，小虫钻入鼻孔，瞬间消融。
名教从礼法入手，已然占据国家最重要的仪式之一，祭祀！
如此说来，‘睡尸’已经主宰了神志，要让方斗陷入昏睡当中。
这团灰雾，就是方斗自身的‘睡尸’。
对了，‘三尸守神法’中，就有关于‘睡尸’的说法。
一旁的某个和尚双目圆瞪，竟是睁着眼睛睡着了，鼻端传出轻微均匀的鼾声。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