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卫家老宅
传音石没有回应，显然暂时不在。
姜玄又看了看手中的刀，随意挥了两下，找了找刚刚那一刻的感觉，紧接着双目一凝，强行迅速平复自己的情绪，全神贯注无比认真，再一次挥刀。
“呼嗡！”震荡嗡鸣之声再次响起，三十六重刀影组成的完美无缺的圆环又一次出现！
“成了！真的成了！”
姜玄激动无比，再一次挥刀！
呼！
可这一次，虽然三十六重刀光瞬间斩出，组合的却并不完美，以至于防御的圆环出现了几处漏洞，姜玄对此却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他才将这一式入门。
而自己刚刚施展时，不够专注。
太激动了。
“《追风刀》九大招式的入门与精通，威力上并无差异，同样施展出来，精通的威力不比入门更强，它们的差别在于……精通，指的是随时随地随手就能施展出来，将刀式融于本能，哪怕是酣睡中遇到偷袭，惊醒的瞬间，也能完美施展，刚入门则必须全神贯注，才能施展出完美招式。”
“威力虽然没区别，但在实战中的作用差别就大了！称得上天差地别！”姜玄很清楚其中差距。
练刀时周围并无危险，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刀上，招式只要练成了，想要再次施展出来并不困难。
只要够专注就可以。
可与人厮杀，闪转腾挪间危险重重，可能会被偷袭，可能会受伤，精神无比紧张，如此情况想要随时施展出完美招式，必然要精通才行。
“爹当初用两年将环刀式入门，从入门到精通，却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因为他有实战环境，跟着狩猎队进山，与野兽妖兽生死搏杀，如此越发熟练，精通的时间就短……”
“可我却……”姜玄想了想。
他现在肯定是不能离开部族土城的，族内几个先天境的女勇士虽然能给他当陪练，但那不是生死搏杀，危机感不够，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一旦遇到真正的生死之战，会猝不及防。
并且，他现在也不能打生死之战。
因为他绝不能受伤，万一伤势太重无法迅速治愈，那会影响一个月后的擂台战。
“若不进行生死搏杀，哪怕勤勉练习，精通的时间，也将是入门的两倍。”
“两倍又如何？”
姜玄有些意气风发，“我十个时辰就练成了这一式，最多一日半就能精通！第五式修炼难度又提升，那我也能一两日练成，两三日精通……”
“爹失踪前，年过四旬……他半生只练成了前八式，第九式连入门都不得，除我之外，爹是姜氏部族百年第一天才，失踪前也是不负众望的镇压黑檀山一带所有先天。”
姜玄暗道，“可这百年第一天才，若是放在姜氏部族千年历史上来看，就不够看了。”
“千年来，姜氏部族共诞生了四位超越先天的存在！他们四位全都在二十岁前，就练成了九式追风刀！其中五百多年前的那位老祖‘姜正悟’最为传奇，年仅十三岁入先天，十五岁时，便练成九式，二十一岁超越先天，被誉为黑潭刀祖，直指神魔之境……只可惜，连他也没能带领部族建城，晋升贵族。”
黑潭刀祖姜正悟。
姜氏部族千年来第一天骄！也称得上是黑潭山千年第一天骄！千年来刀法第一人，也是姜氏部族千年来唯一一个，摸到了神魔门槛的人！
五百多年前的姜氏部族，因姜正悟而鼎盛。
一些贵族领与大城豪族都纷纷低姿态与之结交。
曾有古老神魔断言，姜正悟有神魔之姿。
原本他将带领姜氏部族晋升贵族，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可一切推断、赞誉、以及姜正悟自身的努力，都在他三十一岁那年，戛然而止！
五百五十七年前，年仅三十一岁的劫境强者姜正悟，陨落于黑潭山十方绝地最深处！
葬身于千年大妖‘蚩狰’腹中！
“妖兽与人寿命不同，时至今日，千年大妖蚩铮依旧还活在黑潭山十方绝地，上一次为祸人间，是在一百三十年前，被称为黑潭山三大噩梦之一，而我们姜氏的老祖姜正悟……”
姜玄感慨：“虽已陨落五百余年，可如今黑潭山一带，甚至飞雪城以及周边，那些郡城县城，部族领、贵族领，他们依旧在传颂‘黑潭刀祖姜正悟’的事迹，凡是学刀的，了解这方地域的刀法历史时，全都绕不开他这个千年第一刀法奇才！”
“听说就连飞雪城两大学院的典籍中，都大篇幅的记载讲述了姜正悟的生平，不仅仅学刀的要了解他，修炼其他兵刃的也一定听说过他，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玄与有荣焉。
虽说黑潭山十大部族祖上或多或少都都出过那么几位超越先天的厉害人物，但真要比较起来，姜正悟绝对是最出彩的一位。
哪怕他没有带领姜氏部族晋升贵族，但那也是因为他陨落太早，没积攒够建城的财产罢了。
“老祖姜正悟十五岁领悟九式追风刀！”
“我今年也十五岁，我有机会如他一般，在十五岁就练成九式！成为千年第二人！”姜玄明白，自己此刻已经开始追赶祖上最强者的步伐，不过他也很清醒。
“我有奇石前辈的传授，才能如此突飞猛进，老祖没有这种奇遇，紧靠自己天赋与刻苦修行，便达到那般地步，若非陨落太早，甚至有望成为神魔……”姜玄默默道，“我如今境界还只是半步先天，这一点与老祖比已落后许多，就算刀法追赶上，也应当更加努力才是！或许，我也有机会成为神魔！”
成为神魔……
飞雪城统治的这片大地上，只有一尊神魔，就是飞雪城主本人！他是这里的无上主宰！
对曾经的姜玄而言，成为神魔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他连那种幻想都不敢有，以他天赋根本就没任何机会。
而现在，修炼成呼吸法的姜玄，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奇石前辈！”
“前辈你在吗？”
姜玄对着传音石呼唤了几次，想要将好消息告诉给奇石前辈，却没有得到回应，对此姜玄很习惯。
他没有再叫，又开始练刀！
才练成《追风刀》第四式，姜玄要巩固巩固。
飞雪城，卫家老宅。
前院待客大堂里。
“四叔你说什么？”卫白筠豁然起身，眼圈一红，“我爹他……他走了？”
回家的过程，比卫白筠想象的要顺利，可她没想到回到家里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父亲已经死于两年前，一个劫境的陨落，对整个飞雪城而言，都未必是一件小事，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站在椅子后的姜瑶眨巴眼睛。
她从未见过外公，这死讯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冲击。
比较来说，还是这奢华贵气的厅堂，那些从未见过的装饰摆设，甚至不远处站着的那穿着漂亮衣服的丫鬟，都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三哥逃回飞雪城，伤的太重了。”主位上六旬老者端着茶杯，威严看着卫白筠，“他临终前特意交代，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无需你来奔丧。”
“我知道，爹始终都没原谅我，当年是我辜负了他。”卫白筠一咬嘴唇，脸色发白的缓缓坐下。
“哼！”
听卫白筠提当年，卫宏阔不悦的冷哼一声，又斥道：“三哥若是还活着，你以为你进的来卫家的门？以你爹的脾气，你就算跪死在门外，也休想再进卫家一步！”
卫白筠与野男人私奔还怀上野种这件事，卫家内部反应最大的、对卫白筠表现出最痛恨的，就是卫白筠的父亲卫宏昌，将其从家族除名，也是他提议的。
不过卫白筠明白。
性格执拗的父亲虽然不肯原谅自己，却也是在保护自己。
他对自己女儿表现的越狠越绝情，其他族人才不好插手。
将她除名，让事情自那了结，家族才不好再继续追究，不然一个小小的姜氏部族，在飞雪城巨头家族面前，真的是随便派一队人马就能覆灭！当年暗地里很多事，很多杀机，都是父亲暗地里一手按下去的。
“多谢四叔肯见我。”卫白筠道。
她当年与卫宏阔的叔侄关系并不算好，也明白如今卫宏阔肯见自己，恐怕有看笑话的心思，姜氏部族陷入部族生死战长达三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卫宏阔肯定听闻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卫白筠是来求人的，只能放低姿态。
不过她相信，以儿子的天赋，一定会被家里重视的！
“肯见你，那是怕你们母女真在门外长跪不起！卫家当年已经因为你丢了大脸，不能再因为你丢脸了！”卫宏阔道。
啪嗒！
喝了口茶，将茶杯撂在了桌上，卫宏阔冷然道：“说吧！十多年来第一次回家，恐怕不止是来问候一声吧？”
“四叔您应该听说过，姜氏三年前与申屠氏开始了生死战，这三年来，姜氏部族的勇士死的死，逃的逃，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卫白筠硬着头皮直说。
“嗯。”卫宏阔应了冷淡的鼻音，后道：“所以呢？你已经被家族除名，那小小姜氏部族并非我们卫家姻亲，你想让家里帮你们暗中灭掉申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