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凌川与邹文正
林家家主抬出邹院长的意思，一是为了压住黄毅等士子们，二来也是希望能借这位楚州第一文人的名头，来让凌川放下对楚州学院的盘算。
果然，邹院长的名头还是够大的，黄毅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凌川，带着一众士子们准备走了。
“辩论会还没结束呢？就准备走了吗？”凌川说道。
“这样下去还有意义吗？”蔡庸回道。
一群真枪实弹的督军府的士兵闯了进来，一众士子们齐齐愤怒的看向了张冬至，认为是他一手弄出来的，意在打压楚州学院。
“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蔡庸开口问道。
但张冬至没有回答他，他与林家家主、唐朝义一起，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凌川面前。
“臣张冬至(唐朝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凌川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黄毅等人的脸上更是一阵惨白，这回真的踢到铁板了，还是全大炎最厚的一块铁板。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跟着跪在地上山呼万岁，蔡庸等人心中的不忿，也都被胆颤取代。
“好了，都起来吧，张大人，这辩论会办的不错，很好！”凌川说道。
“臣知罪，士子们口无遮拦，冲撞了陛下！”张冬至跪地道。
“言论自由，楚州的风气不错，你做的也不错，不过，这楚州学院若是真的只有这些人，还真的有点让朕失望了！”凌川说道。
“陛下，楚州学院真不是你所说的这样，只是年轻士子们，心中有些傲气在，还请陛下恕罪！”林家家主赶紧劝说道。
“邹院长来了吗？朕倒是想见见这位楚州第一文人了！”凌川望着人群道。
“楚州学院邹文正，参见陛下！”一个穿着很朴素的老头上前拜道。
“邹院长，请起！”
这位邹院长看上去倒是与其他楚州学子们有些的不太一样，从他的身上能看到四个字，稳如泰山。
也算是对得起楚州第一文人的名头，凌川继续说道：“张大人，本次辩论会，你没请邹院长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臣知罪！”张冬至并未辩解直接选择了认错。
以张冬至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邀请这位楚州第一文人，奈何面子小了些，根本没邀请动。
凌川又何尝不知，这样说的目的，也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其他人都看看张冬至的气量。
“陛下，并非张大人的错，只是学生觉得，这场辩论会毫无意义！”邹文正丝毫不买账，直言不讳道。
“邹院长，有些言过其实了吧！”张冬至冷言道。
“张大人，学生没有别的意思，辩论会的意义，不就是要争个高低嘛学术学科，自古就没有高低之分，也无贵贱之分，自然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邹文正出手，矛头直指张冬至，将张冬至推到了众人面前，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张冬至脸色很难看，他苦心经营的辩论会，被邹文正一句话给弄得功亏一篑。
“古人有云，理不辩不明，朝廷尚且有朝堂辩，张大人此举，也是文坛盛会，邹院长有些言过其实了，何况这次他们说的都不错！”凌川出言解围道。
“那是学生孟浪了！”
“好了，借此机会，朕有几句话，想问问邹院长，给朕释疑解惑！”凌川问道。
“学生才疏学浅，陛下有问，学生知无不言！”
“好，朕这第一问，圣人之道传承数千年，在东境青州有圣人传承之家，当年月桑人侵入我东境，圣人的传承后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投降，朕想问，这是圣人之道吗？”凌川问道。
这是事实，圣人自从被第一个帝王封为文圣公后，传承数千年，可以说是当今大炎传承最为久远的世家之一， 每逢乱世，不论谁侵入青州，当代文圣公都会选择投靠。
邹文正面色发生了变化，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当时也是嗤之以鼻，但无奈文圣公是圣人之道的门面，他能做的也只是维护。
没想到凌川以这件事来问他，这就是在变相的说，圣人之道是以投降为主，一点骨气都没有。
“陛下，文圣公一脉乃是圣人传承，传承不可断绝，此举也是无奈为之！”邹文正回道。
这个回答自然是不能让人满意的，凌川在岳山楼的消息传出去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到了这里。
“可朕知道，当初天府城危机，楚州、吴州等地烈士遗孀皆是北上扛敌，那文圣公一脉，则欣然接受月桑神皇册封，甚至在青州鼓吹月桑国策，这也是邹院长口中所说的不可断绝传承吗？”
邹文正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接受神皇册封这是文圣公一脉的耻辱，也是他们这些学圣人之道的读书人心中不愿提及的。
“朕从未瞧不起过圣人之道，但朕觉得传承之道不在文圣公一脉，而是在天下人心，邹院长朕所说，可对？”
“陛下所言，字字真知灼见！”
“好，那朕的第二问，新学所教皆是下品，若是没有这些旁门左道研究，粮食不够饿殍满地，书能否救人！”凌川问道。
“书能救人心，只要人心向善，天下无战争，民生自然安稳，也就不会有饿殍满地！”邹文正回道。
“照院长的意思，只要读圣人之道，就可以让天下太平，都为平民着想，朕的监察院，朕的军队，都可以不用存在了？”
邹文正陷入了苦思，劝天下人向善确实是圣人之道所说，但数千年来，从未有一个朝代有他说的这样过。
“邹院长，朕不否认圣人之道，也希望你们不要否认朕的新学，都是为了大炎，没有对错，朕相信张大人举办的辩论会的意义也是在此。”
“学生受教了！”
“如今的大炎虽然看上去繁花似锦，国泰民安，其实暗中四处都藏有危机，一着不慎就会危机重重，西大陆更是亡我之心不死！”
“刚刚得到的消息，天澜国的中央军已经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