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望舒月的悲痛
一阵折腾后,两人终于和平坐下来说话了。
望舒月不知道苏矜也布下了结界,只以为房间设有阵法,元婴修士虽没办法探查,可闹出大动静却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她去拿了两壶酒和一些点心,在窗户边坐下后,欣赏着院子外灯光之下的竹林,一边说着她此次的目的。
“你知道,我祖父给了我不少东西,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到了临终的时候才想起我吗?”
望舒月和苏矜碰了碰杯,苦涩一笑一饮而下:“这事其实我连戚骞都没有说过,我这个性子,向来交不到什么朋友,他们说我跋扈,说我自私,我也曾反抗过,但我可能不是那么聪明,最终的结果也是越来越坏。”
苏矜点点头:“那你也蛮惨的,不过世家惯是如此,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私下龌龊之事很多,如果你不懂的虚与委蛇,就只能被排斥了。”
望舒月随口嘟囔道:“说的不错,你个散修还挺了解的。”
苏矜就不说话了,她可以跟望舒月说出她的目的,是因为她和望舒月相处时间够久了,已经确定她有意对付望舒家,所以她才赌一把,看能不能合作。
但她不能就因为对望舒月感观不错,就将自己的来历告诉她,望舒月性子有时候挺迷糊,万一不小心将自己的事说给了戚骞或者其他人知道,不说会给如今的苏家添麻烦,就是自己的安危也无法保证。
不过望舒月并没有注意到苏矜的沉默,她继续道:“就像你说的,世家表面光鲜亮丽,内地却龌龊的令人恶心,我们望舒家比戚家留存的还要久,甚至可以比的上荒无大陆那边的世家。”
“我父亲在世时,我曾以为望舒家是真和睦,我以为祖父对我是真疼爱,我以为二叔三叔真把我当亲侄女,我以为我倍受宠爱,除了不太满意父亲太多妾室,我每天都过的相当开心。”
她饮了一口酒,叹息道:“可惜,一切在我八岁那年戛然而止,我爹死了,我娘自尽,我甚至还没有来的及弄清楚原因,我那位即将记在我母亲名下的庶弟也死了!”
“当时我天真,没有意识到我祖父重男轻云,看不起女子的血脉,甚至没有意识到,我那位庶弟可能是唯一让我我保住少城主之位的人,我年岁太小,又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为了调查我父亲的死因,我一直很闹腾,一开始我祖父还对我偏心,渐渐的,他也没再管我。”
“没有人管的我在这样的大家世族很难生存下去,不仅仅是衣食住所,功法、灵石,还会备受欺凌,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哪里是吃的了亏的人,那一年我才不过练气二层,被他们按压在水中,差点一命呜呼。”
她似嘲讽般笑了下,继续道:“也是那时候,祖父终于想起来,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嫡出血脉,开始将我养在身边。”
苏矜见她喝了一口酒,眼尾微红的像是有些恨意,不由询问:“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对吗?”
按理说,自己的儿子死了,孙女的调查就算令他烦躁,也不可能让她任人欺凌,而且那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爱屋及乌,他只会更加心疼孙女才对!
望舒月看了她一眼,微顿了下道:“静苏,你真的很聪明,如果当初你是我,想必局面不会发展成这样。”
“我没你那么聪明,也没有察觉出我祖父根本不敢直视我那种态度之中的意味,他任由我嚣张,任由我在望舒家横着走,却从来不敢面对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城主的书房中查找海兽的资料,我很少去城主书房,但我父亲有开启书房结界的钥匙,不知我祖父是不是忘了这件事,刚好我从外面历练回来,身上又带着隐匿气息的法器,在书房中查着查着,就听到了我三叔和祖父的争吵。”
“我原本是不想掺和的,但我三叔第一句话就让我顿了脚步。”
望舒月紧紧抓着酒坛,五指泛白,脸色也越发白了。
“他问我祖父,我爹是不是他杀的!”
苏矜微怔:“你爹……”
“我祖父没有否认。”
望舒月似想到那天,只感觉全身都在颤抖,眼眶更是红的吓人,她组织了下语言,微微哽咽:“我祖父想要冲击化神,修了邪道,夺了我父亲的丹田,吸取了他的灵力!”
她恨道:“我父亲曾经是望舒家第一天才,已经修炼到了元婴,如果不是我祖父,他应该是最有能力突破化神的人。”
“当年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差点想要冲出去,后来听到他们二人说话,才知道我们望舒家前不久唯一的化神陨落,实力大减,如果再不出一个化神,望舒家很可能会分崩离析。”
“我父亲,是自愿的。”
苏矜愣了下,竟然是自愿?难道她父亲就一点也不知道望舒家是个怎样的狼窝?留下他们这一脉孤儿寡母,她们又怎么能活的下去?
望舒月喝了一口酒,将情绪压了压:“如果只是我父亲自愿,这件事我也许难以接受,但或许不会这么恨望舒家的每一个人!”
“我在暗中调查了将近八年,才知道,我父亲当年虽然自愿,但他被夺丹田灵气,却根本不用死,若是好好养着,再活个十几年没什么问题。”
“他之所以死,是有人算计,让我祖父以为是他下手太重,导致了他的死亡,所以那些年,他无颜面对我!”
她顿了顿,此刻的眼睛已经通红,心中勇气的恨意几乎让她捏碎酒坛,几乎是泪如雨下:“而后,我母亲自尽也不是意外,都怪我当年没有多注意她,一心沉浸在调查父亲的死因上,才让那些畜生得了手!”
苏矜心中也能猜到那些畜生是谁,这么胆大的,也只有她的二叔或三叔。
“还有我那庶弟,我虽然对他不好,可他却一直待我如亲姐,却在一次为我寻生辰礼时,被人暗算而死,死状……极其凄惨!”
她摸了一把泪水,平复了下心情,又狠狠饮下一口酒,悲苦道:“我那些妹妹们,也没有一个好下惨的,不是用来送给权贵之人做暖床工具,就是死的莫名其妙。”
“那时候的我,别说救她们了,就是我自己也自身难保,我那祖父常年不见我,我性子又嚣张,被他们算计的名声尽失,被打发到了一处小岛屿,才刚过去没多久,便遭了他们追杀,也是在那时候,我遇到了戚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