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正的空城计
就算是再困难,硬着头皮也要上。
就好比是现在,迪夫两条哆嗦着的腿在铁护腿的支撑下,勉强的站了起来。
城下的那个铁塔般壮汉仍然在叫骂着,就是不知道骂了这么久有没有感到口渴。
李二骑在马背上,立在那里望着城墙。
这群反贼说胆子大吧,却被一箭吓得半天不敢抬头;若是说胆子小吧,却又敢筑起这么一座城,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房玄龄在跟前劝了几句没有效果之后,便闭口不再言语,骑着马静静的陪着李世民在看着。
其他的人就更加不敢相劝了。
谁都知道,虽然两个月前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但直到这个月初陛下才继位登基。
朝廷之中暗流涌动,许多李建成的旧属仍然身居地方要位,内乱也时有发生。
再加上刚刚突厥大举来犯,兵临长安城下,让整个长安城都慌成了一团。
若是在这么一个百米之城下望而止步,那么就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争相效仿,后果不堪设想。
他需要将所有的反抗以雷霆之势镇压下去,打掉所有身怀异心的人的幻想。
李二正在想着,忽然间四周传来了一阵骚动,却见原本正对着的严丝无缝的城墙,洞开了一个三米高的大洞,宽两米。
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对面的哪个是皇帝,可有胆子进这城来聊聊?”
挑衅的意味十足。
李二面色大怒,轻抬右手,作势就要策马往城里冲去的架势。
“陛下以神武安定四方,岂能够再逞雄心在此以身犯险呢?”
身旁诸多的人怎么敢看着李二冲锋陷阵,城里不知道什么情况,是不是想把人赚到城里去,只得连忙阻拦。
而李二自然从善如流,现在已经是当今皇帝,不再是昔日得秦王了。但此时是在皇城脚下,若是不敢上前去,只怕会有损天威。
尉迟敬德很是贴心,一脸得怒容上前请命:
“些许矛头小贼,怎敢劳烦陛下,请陛下稍作歇息,末将定将其擒拿出来供陛下发落。”
左手拄着大刀,右手持着竹节钢鞭,胯下一匹健壮骏马,一人一骑片刻之间就到了那城门口。
四米深的门洞整个都是由石头砌成,墙壁笔直,路面平整,看不出有一丝的相接的痕迹,仿佛就是从一整块石头中凿出来的。
门洞内其中空无一物,看不到有门扇,甚至连门轴都没有。
敌人这是开个门连门轴都一起拆了?
但尉迟敬德只也是稍稍一想,若是原本这里就有门的话,那么早就被发现了。
几番斥候打探,汇报都是这一整座城由石头相砌而成,连个凹进去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这么大一个门洞了。
这份架势,非常的诡异。
尉迟敬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竹节钢鞭紧紧握住,左手放在了刀柄位置,马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然而,当尉迟敬德穿过了门洞,意料之中的袭击却没有到来。
城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走动,十来个茅草房子一眼就看得过来,在这空旷的城里格外的显眼。
尉迟敬德一个鞭子甩了出去,打得碎草乱飞,茅草屋挨个的翻了个遍,却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正当疑惑时,却忽然听到高处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
“嘿!那个黑大汉,你这副相貌可是当不成皇帝的。”
尉迟敬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循声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城墙上正坐着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身上穿着奇装异服,头发还剪了去,十分的奇怪。
此人正是迪夫,他很清楚皇帝是不可能被一嘲个讽就头脑发热冲进城里来的,当然打前阵的肯定也不是无名之辈。
但怎么也得试试将那皇帝赚进城里来,迪夫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会被皇帝率六万大军亲征,这种荣誉可以说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如此的“简在帝心”,若是不能让皇帝改变注意,那么独立特行的迪夫很有可能不知道在哪天睡着正香的时候,就被人绑了去送官了。
古代的李唐一代,奉老子李耳为先祖,这点迪夫还是知道的。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凭借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去扮演一个游戏人间的得道高人比较合适。
最不济也能抛出两个方块来唬一唬人,不是么。
毕竟单单是几句话语是唬不住人的,这不尉迟敬德就扯开了嗓子,距离比在城外的时候更近了,震得迪夫的耳朵有些嗡嗡响。
“呔!兀那贼子,还不快快下来束手就擒,若是真要爷爷出手,你怕是得多吃上几分苦头!”
正说着,右手还扬起那竹节钢鞭甩了出去,打在了空处,打得空气中一阵“啪啪”乱响。
看着尉迟敬德骑着马走近了,迪夫这看清楚了他的脸,顿时就乐了:
“嘿,黑木碳,有本事你就上来啊。”
尉迟敬德一听,本来就黑得跟木炭似的的脸,这一下子就更难看了。
心里是怒火中烧,也不回话,双目往左右扫了一圈,就想着找阶梯上城墙上去。
虽然说好了要生擒的,但是先折磨一下还是可以的,只要这小子没死就能交差。
然而四周都是笔直的石头城墙,根本就没有上去的路。
而此时城上那小子又在嘲笑了。
“呵呵,怎么的了,这么矮的一道墙也上不来么?要不要道爷帮你一把?”
然而,这一声嘲笑并没有如同浇到火上的油,仿佛是浠沥沥的春雨一般,将尉迟敬德的怒火浇灭了不少。
自从武德三年唐高祖李渊封老子李耳为始祖,并在老子故里大兴土木建造宫阙殿宇,道教从此大兴,地位非凡。
于是立住了马,高声质问道:
“既然是修道之人,当知我大唐向来重道,为何却要行这谋逆之事?”
“哦,不知你所说谋逆之事指的是什么事情呢?”
尉迟敬德一下语塞,虽说城墙是高了点,但也顶多算得上是犯了忌讳,却跟谋逆八竿子打不着。
眼珠子溜溜一转,话语一转。
“何等谋逆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再有你这道士只怕是个假道士吧。”
“哈哈,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是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然你认为贫道是假的,那么贫道就是个假道士吧。”
然后不等回话,迪夫又接着问道:
“贫道世外修行多年,不知人世间的变化。不知如今在位的是哪位皇帝,又是什么年月,此地又是何处?”
尉迟敬德一听,顿时就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