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山
这块破布，是现场焚烧的残留物，上面隐约带着 logo，写着几个英文字母，中文叫斐格利亚。
这应该是死者生前穿着的裤子的品牌。
根据一条裤子，一个品牌，去找到死者，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真的现实吗？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决定亲自对这个品牌的裤子进行了调查走访。
没想到，还真的让我找到了。
每个地方的衣物，都有统一的批发渠道。
银基商贸城，是河南省最大的批发市场，河南境内 90 的服装，都出自这里。
我带队在商贸城穿梭数次，终于，在五层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斐格利亚的批发商。
批发商说，这是个新品牌，价格昂贵，购买的人很少。
整个河南，就只有焦作和孟州，有人拿了货。
对于批发商来说，这是个坏消息。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却是个大好的消息。
出货量少，意味着排查难度小很多。
而现在出货地也确定了，找到死者的几率，大大增加。
我们兵分两路，分别赶往焦作和孟州的服装店。
焦作的裤子，总共卖出去 6 条，每一个顾客，都活着。
那么死者只可能在孟州。
孟州的裤子，卖出去更少，只有 3 条。
前面两条的顾客身份都已经确认，人在，裤子也在。
在服装店老板的帮助下，侦查员终于找到了购买第三条裤子的女人。
并且，这个女人，失踪了。
女人名叫刘艳丽，32 岁，在小毛驴火锅店当领班。
店员表示，刘艳丽已经 7 天没来上班了。
7 天前，正是焚尸案发生的日子。
我跟顾晓燕立马来到刘艳丽的家里，找到了刘艳丽的老公张正方。
死者包里的钥匙，正好能打开张正方家里的门锁。
至此，警方正式确认，死者就是刘艳丽。
相比于满嘴跑火车的贾四，张正方更沉稳，也更真诚。
张正方告诉侦查员，刘艳丽有个前夫，名叫秦平。
两人有个孩子，离婚后，孩子跟了秦平。
但秦平工作不踏实，花销巨大，经常借着孩子的名义问刘艳丽要钱，两人爆发过好几次矛盾。
而且，身处焦作的秦平，离刘艳丽的抛尸地点，更近。
我立即传唤秦平审讯时，秦平的反应，更加重了我们的怀疑。
秦平拒绝提供当天的不在场证明，甚至说不清楚自己哪晚去了哪，干了什么。
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要隐瞒？
一切似乎理所应当。
看到这反应，我们几乎断定，秦平就是凶手。
为了撬开秦平的嘴，我让潘晓晓加紧了问询。
同时，对秦平周围的亲朋好友进行走访调查。
然而，这次走访，非但没有找到秦平的罪证，反而让案件再次陷入迷雾。
秦平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却还是频繁向刘艳丽要钱。
个中原因，不仅张正方说不明白，刘艳丽本人可能都不清楚。
但顾晓燕却从秦平工厂的同事那里，得到了答案。
同事告诉顾晓燕，他们撞见过，秦平在宿舍里吸毒！
而撞见的日期，正是焚尸案的当天晚上！
原来，这两年，秦平早就染上了毒瘾。
借着“改善孩子生活”的名义，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前妻要钱。
实际上，这些钱，都被他用来吸毒了。
那天晚上，他毒瘾犯了，躲在宿舍吸了起来。
不巧，正好被几个回来的同事撞见。
他担心被厂里知道后，丢掉工作，还求着同事不要说出去。
因此，不管警方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出那晚做了什么。
因为只要说实话，吸毒的事情暴露，不仅丢掉工作，还有坐牢的风险。
秦平最终因为吸毒，被警方拘留了。
同时也说明，刘艳丽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原以为柳暗花明的调查，再次遇到了阻碍。
凶手不是秦平，那会是谁呢？
我偶然间了解到，刘艳丽前卫开放，私生活有些混乱，和好些男性保持亲密联系。
我让顾晓燕逐一调查这些男性，每一个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都可以排除嫌疑。
调查无果后，我只能再次把目光聚焦在丈夫张正方身上。
刘艳丽私生活混乱，最愤怒的，必然是丈夫张正方。
张正方虽然看着忠厚老实，对刘艳丽的死也表现得很悲伤。
但有一个疑虑，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
张正方是在我们在找到他的两天前，才报案说刘艳丽失踪的，那时刘艳丽已经死去 5 天。
一般来说，人失踪 24 小时就可以报警，他为什么 5 天后才报警？
而且，我了解到，张正方跟刘艳丽的感情并不好，两人经常吵架。
他比刘艳丽在外面认识的任何男人，都更有杀人动机。
可是，张正方的说辞滴水不漏，怀疑始终只能是怀疑。
从孟州到修武县焚尸点，距离有 80 多公里，张正方没有车，怎么抛尸焚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