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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文武双全是我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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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身份说开后, 大家相处自在了许多。

    马文才也轻松了。

    他终于不用再苦苦忍耐、克制。

    而且,自从苏映秀女子身份被揭穿, 马文才又在她被滚烫的茶水烫伤时,真情流露说出了心里话,两个人之间就一直萦绕着一种外人插不进,却能明显感觉到的黏稠氛围,每一个眼神接触都透着暧昧。

    谢道韫胳膊搭在马车车窗,掀开桃粉色的窗帘,打眼瞧着前头挨挨蹭蹭的两匹马, 马上说说笑笑的两个人,清雅的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同时在心里开始期待与王凝之婚后的生活。

    哒哒哒, 马儿溜溜达达的往前走着。

    苏映秀精致漂亮的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她每隔两息就会扭头看上一眼马文才,然后低头闷笑,眼里神情戏谑, 循环往复也不说话。

    马文才被她瞧得耳尖通红,心里忐忑不安, 拿不准苏映是什么意思?

    “嘻嘻”她又在偷笑了。

    咕咚,是喉头滑动的声音放大在他耳边, 马文才已经是在凭借本能抓住缰绳, 才不致于让自己轻飘飘的身体从马背上摔下去。

    在心脏濒临着火的前一刻, 马文才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苏映秀,自己可有不妥,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看,还发笑不止?

    只听苏映秀含着淡淡恶劣笑道,“前段时间在书院你我接触时, 你之所以会表现的一惊一乍,就是因为知道我是女子,害羞不敢与我亲近对不对?”

    她话里揶揄之意甚浓,马文才眼神躲闪,心中发烫,自己的小心思被猜出来了,他只庆幸苏映秀不知道春梦的事。

    “……对。”马文才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苏映秀神情落寞,苦涩道:“你是在顾忌男女大防吗?”

    马文才喜欢她的事,苏映秀已经心知肚明,但她故意曲解马文才的意思,就是想要逗一逗这傲娇鬼。

    苏映秀无视马文才想要解释的举动,抢在他张嘴之前说:“两个人相处交友,看的是对方品性才学,为人处世,

    这根我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自己坦坦荡荡,无愧于心,一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就别太在乎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坦坦荡荡”、“无愧于心”,她说的这两个词,马文才一个都没有做到。他目光晦涩,脸色发白,帅气有型的剑眉皱的死紧,他在梦中做出那等孟浪之事何来坦荡?梦醒后又屡屡在心中回味,还对全心全意视他为知己好友的苏映秀萌生出得寸进尺的想法,一颗心早已经被私欲灌满,“无愧”二字无异于讽刺。

    马文才完全沉浸在内疚和自我唾弃中,无法自拔。

    苏映秀注意到他双眼开始放空,明显不在状态,担心他坐不稳从马上摔下去,无奈叫他名字,“文才兄?文才兄”

    “啊?对对对。”马文才涨红着脸被惊醒,心虚之下忙不迭的应声。

    苏映秀心里小人狂笑,但恶趣味一旦萌生,怎么肯轻易放过他。于是她微微眯起眼睑,眼角余光瞥向马文才冒汗的额头,意味深长道:“文才兄看起来很紧张,莫不是你对我并非坦坦荡荡,而是心中有鬼?”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苏映秀与他对视,静默中马文才开始慌乱。一向机敏聪慧,才高八斗的他,在这一刻只会拔高音量,反复用“怎么可能”,这个拙略的借口,干巴巴的为自己辩解,不仅没有说服力,反而更加惹人生疑。

    苏映秀没说信没信,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低笑一声,眼中透着好奇,“说起坦荡,我故意欺瞒了你这么久,你不生气吗?”

    他怎么可能生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马文才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认真道:“书院规定不招收女学子,如果你没有隐瞒身份,我很可能会错过这辈子唯一喜欢……我的意思是合我脾性的……朋友。所以我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庆幸。”

    纠结了片刻,马文才还是选择了“朋友”这个万金油的借口。

    目前不适合他将心意和盘托出,再等等。

    他状似不经意地偷看了苏映秀一眼,小心

    试探道:“只是外人不知晓内情不觉得有什么,但我们自己心中清楚,到底是一起同行同坐,同息同止过。”

    苏映秀眉梢高高挑起,懒洋洋道:“是啊,还住了很久呢!我真担心与你抵足而眠睡习惯了,以后文才兄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失眠可怎么办?”

    马文才胸中激动,神情亢奋,他很想说:“那我们以后就永远住在一起,就像在书院那样,我们可以结为夫妻!”但他不敢,怕说出口后,对方没有这个意思,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只要你愿意,我马家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马文才一语双关,“如果你真的失眠了,随时可以来杭州找我。”

    “一言为定!”苏映秀笑着冲他举起右手,两人在空中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言为定。”马文才感受着掌心柔软的温度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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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行共二十四人,除了宰相谢安派来接侄女的一个丫鬟和四个家奴外,剩下的人里有四个是苏映秀当初偷溜带出来的侍卫,还有十二个是萧衍知道她在峄山的消息后不放心,陆陆续续派来保护她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身边有这些人,谢安才敢只派遣五个下人来接谢道韫。

    负责车队的左右两边,以及打头和坠尾的就是那十六名大内侍卫。

    至于谢家的五个下人,丫鬟在马车里陪着谢道韫说话解闷,四个家奴,两个坐在外面赶马车,两个和其他人一起骑马。

    只能说不愧是负责守卫皇宫安全的大内侍卫,光凭气势就比谢家的下人威武。

    他们各个长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穿着深褐色的护卫服饰,腰里别着一柄长刀,□□骑着骏马,目光炯炯有神,锐利地扫视四周的环境。

    即使官道上一切风平浪静,很少遇见除了他们以外的人,侍卫们依然不敢有片刻的懈怠,始终谨慎地保护着主子的安全。

    赶路不像游山玩水,他们走了六天就到了建康,比苏映秀自己去峄山足足少了十天路程。

    天子脚下的城门口守卫要比别

    的地方严格,每个人必须要出示路引,然后按要求排队进城。

    但这些都不需要苏映秀一个公主操心,只要她身边的侍卫掏出腰牌在守门官的眼前晃一晃,守卫们不仅不会搜查,还会低眉哈腰、毕恭毕敬地将他们送进去。

    京都不比别个地方,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饶是大家子弟出身的马文才也看的眼花缭乱。

    更何况这里还是心上人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他看什么都觉得顺眼有趣。不过他表情管理做的好,高坐于马上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只要不仔细去看他那双亮晶晶的星眸,任谁都不会发现。

    苏映秀先去送了谢道韫回宰相府,婉拒了对方请他们进去喝茶的邀请,答应了谢王两家举办婚礼时,一定出席祝贺。

    看着谢府的红漆大门在主子进去后一点一点地关上,马文才抖动缰绳,调转马头,“果然这些护卫都是你的人。”

    他双眼闪烁着光芒,分析道,“从书院到京都的这一路上,我就发现他们对你格外关注,视线从未离开过你身上,比起谢道韫好像更在乎你的安危。如今二十个护卫留下了十六个,看来永安你的家世比谢家还要强大,难不成你是哪位王公贵族家中的小辈?”

    面对他的猜测,苏映秀俏皮的眨眨眼,卖了个关子,说:“差不多吧,等你到了我家门口就知道了。”然后就带着他和余下的侍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马文才看着越走越偏僻的方向,感受着四周越来越压抑的空气,越来越肃穆的氛围,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直到前方远远出现一座宏伟建筑的轮廓,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后不敢置信地看向苏映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皇宫艰难的问道,“那里是……你家?”

    “对呀,大不大?”

    “呵呵~”马文才干笑两声,“我想世上再没有比你家大的房子。”

    皇宫—历代皇帝的家,其规模恢弘浩大,殿宇楼阁峥嵘轩峻,面积相当于一座建康城。

    皇宫里面无旨不得跑马,苏映秀和马文才过了护

    城河,就被神虎门前的侍卫拦住核查身份,马匹也被下人牵走。

    神虎门仅是皇宫外城大门,距离内城大门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如果就靠两条腿走过去,势必会四肢酸软,眼神发眩。所以为了避免大臣们面圣时搞得狼狈不堪,宫中特别设了软轿供大家使用。

    一路上颠颠倒倒,这让骑惯了马的马文才觉得浑身不舒服。

    轿子在一扇角门前停下,旁边站岗的侍卫立即上前打起轿帘,苏映秀和马文才分别下轿。

    马文才身上的骨头被颠簸的酸软,下意识想要伸展四肢舒服舒服,却猛然想到这里是皇宫,一举一动都要守规矩,赶紧挺胸抬头摆正表情。

    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时刻谨慎恭谦,千万不能出错失礼。

    这时,从拐角走出来一位穿着黛紫色圆领窄袖袍衫,戴着纱罗帕头帽子,上了年纪的脸上白净无须,堆满笑容。来人见到苏映秀欣喜地甩了甩架在胳膊上的拂尘,恭敬中透着亲昵,行礼道:“公主,可算是把您盼回来啦!”

    林海公公,萧衍宫中的总管太监,御前大红人。

    苏映秀对这位五官天生带着笑模样的总管挺有好感,寒暄道:“林公公咱们有段日子没见了,您过得可好?”

    “劳您挂念,老奴挺好!”林公公尖细的嗓音透着感恩,神情有些发愁,“倒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因为想您,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这身子……哎,奴婢瞧着是愈发消瘦了。”

    “正是因为知道父皇母妃有林公公尽心照顾,我这才敢离家读书,公公您劳苦功高。”

    苏映秀能说好听的话捧林海,林海却不敢真的认下,忙谦虚道:“哎呦呦,公主您可折煞老奴了,伺候皇上贵妃那是老奴的本分,一点也不辛苦,更加不敢居功。”

    转而他看向如一颗松柏,笔直挺拔地站在苏映秀身边的男子,陪笑道:“这位就是马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马文才礼貌周全地颔首道,“林公公。”

    林海态度和善道,“皇

    上正在书房等着呢,公主和马公子快随老奴过去吧!”

    林海身为总管太监,皇帝知道的事很少有他不清楚的,他早就知道苏映秀这次不是一个人回宫,还带了一位同窗,疑似未来驸马。

    因着苏映秀在萧衍面前很受宠,她的驸马,林海自然十分上心。不用萧衍吩咐就将马文才的背景查的一清二楚,连他在峄山书院的功课都派人抄写了一份,只待萧衍问起马文才的情况就立马呈上去。

    两人一个脚步轻快,一个脚步沉重地随林公公前去御书房。

    眼瞅着目的地越来越近,马文才心中打鼓,毕竟是第一次得见天颜,他会忐忑不安都是正常的。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听闻当今圣上最喜读书人,崇诗尚礼,征采才能,一定是位仁慈开明的君主。”

    苏映秀敏锐地洞察到身边人情绪变得紧张,呼吸急促,于是借着两人衣袖遮掩,偷偷捏了捏他的指尖,小声安抚道:“别紧张,父皇很好说话,有我陪着你呢!”

    “我没事。”马文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事到临头,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不说他本就不是那等懦弱胆怯之辈,更何况他还胆大包天觊觎人家的女儿,不想放弃就只能努力争取获得岳父的认可。

    只要一想到苏映秀,马文才心里便充满勇气。

    就算前方等着他的是火山汤海,刀山剑树,他也要为爱踏出一条平稳开阔的道路,为以后能拥有的幸福扫清障碍。

    走在两旁皆有侍卫把守的游廊里,正对着他们的厅堂大敞着两扇红漆梨木门,日光洋洋洒洒地落在正门顶上赤金九龙大匾上,铁画银钩的“御书房”三个大字,在众人眼中闪耀着尊贵的光辉。让进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心生畏惧,不敢冒犯。

    马文才落在最后,跟着林公公和苏映秀鱼贯踏入御书房。

    尽管在内心反复告诫自己要稳重,不要好奇,好奇会害死猫,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视线,用眼角余光偷偷朝屋内四周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体型硕大的金龙彝

    ……青釉莲花瓮里面栽种着□□朵淡粉色的荷花,与碧绿的荷叶交映绽放,冲淡了御书房的肃穆氛围。再然后就是悬挂在墙上的字画,山水人物,诗经文章,无一不是历代名家大儒的作品。

    马文才啧啧感叹,不愧是皇家御用。

    “皇上,永安公主到了。”林海禀告完就退到书房一角默默侯着。

    “父皇!”苏映秀还未走近便热情地唤了一声。

    “哼!”萧衍胳膊倚在麒麟样式的黑漆小几,背靠着青缎金线龙纹软枕,闻言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们一眼,冷着脸不予回应,视线专注在手中书籍上。

    “父皇,孩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怎么都不理我,见到孩儿您不高兴吗?亏我在书院的时候天天想您,还因为记挂您有没有吃饭,在课堂上走神被夫子罚了板子。”

    苏映秀脸皮厚直接无视萧衍冷酷的态度,自顾自在他旁边坐下,将白皙细腻的手掌挡在书上,“夫子打的我手心又红又肿,连筷子都拿不住,半个月没吃好饭……父皇,您难道就不心疼吗?”

    每天都会收到侍卫从峄山传回的密信,并且会逐一打开阅读,对她在书院生活知之甚详的萧衍:“……”

    明知道她在胡编乱造,可被苏映秀从小潜移默化,开发出“女儿奴”隐形属性的萧衍,还是忍不住发散思维,在脑海里想象女儿被严厉的夫子打手板后,捧着肿成“红烧蹄髈”的手,哭哭啼啼好不委屈。

    这心一下子就软了。

    “真是长了一张伶俐的巧嘴,能言善道,你还会想朕?怕不是已经在外面玩野了。”萧衍语气里透着酸味,哀怨的眼神盯得苏映秀直起鸡皮疙瘩。

    “这次若不是朕提前派人通知你,你能回来?”

    苏映秀一脸乖巧的陪笑道,“怎么会呢!就算您不让人告诉我,我也是要回来陪您过节的!”

    小棉袄稍微哄了两句,萧衍脸上就有了笑容。

    苏映秀再接再厉,用跌宕起伏的语气和精彩纷呈的词藻,给萧衍描绘她在书院的生活,期间萧衍几次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亲耳听说她长期霸占书院的品状排行榜榜首的位置,萧衍看起来比当事人还骄傲得意,连连向她竖起大拇指,夸耀道,“朕的女儿有状元之才,胜世间大半男子远矣!”

    “因为父皇学识渊博,是天下第一才子,孩儿从小跟在您身边耳读目染,当然厉害啦!咱们是虎父无犬女!”苏映秀从善如流地拍了拍萧衍的马屁,顺势引出马文才介绍道。

    “父皇,说起品状排行,文才兄每次都与我并列左右,他可是我的一大劲敌,就是因为他总虎视眈眈盯着我榜首的位置,我才那么努力读书的,我不能给您丢脸啊!”

    “哦?”见女儿如此迫不及待提起另一个男人,老父亲·萧衍心里滋味难以言表,早就说要帮女儿选一门好婚事,可当女婿人选真的站在他面前,萧衍又舍不得了。

    他对马文才横看竖看,就是不爽!

    萧衍脸上慈爱祥和的笑容收了起来,不急不缓道,“四书五经可学完了?”

    如此冷淡疏离的态度,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问马文才。

    马文才先是左跨一步,又往前走了两小步,然后屈膝下跪行礼问安,“学生马文才参见皇上。”

    等一套面圣流程都做完了,这才低眉回答萧衍的问题,“回皇上学完了。”

    “好,那朕就来考效一下你的功课,看一看峄山书院的教学水平。”

    “《春秋·公羊传·隐公》有曰:何以书?记异也。”萧衍这是让他接后句,考察他的背诵情况。

    马文才才思敏捷,立即答道:“日食则曷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失之后者,朔在后也……”

    萧衍打断他,转问:“《尚书·虞书·皋陶谟》宽而栗?”

    这段马文才可谓是记忆尤深,他红着耳朵本能地往下接背道,“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

    萧衍问:“湛湛露斯,匪阳不晞。”

    马文才答:“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

    “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接起了诗,萧衍故意想生涩偏僻的诗句为难马文才,好在他都不假思索地答了上来。

    “好了。”萧衍使劲喘了口气,停止了这场长达一刻钟的接诗比赛,他们全程语速都说的很快,很容易造成缺氧。

    不单单是他们,就连从旁观战的苏映秀和林海公公都在过程中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此时见他们停下才想起来大口喘气。

    萧衍稳了稳,“《大学》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这章是何意思?”

    马文才道:“使意念真诚的意思是说,不要自己欺骗自己……所以,品德高尚的人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

    眼瞅着功课难不住马文才,萧衍又命他陪自己下棋。

    早就听苏映秀提过她父亲酷爱下棋,所以为了好好表现别输得太快,马文才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棋盘中,可他落子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毕竟年轻气盛,萧衍只要卖个破绽稍加引诱,他就会忍不住钻进去,从而被萧衍耍的团团转。

    看着马文才的黑子被他的白子打的落花流水,片片困杀,本人也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样子,萧衍终于把心头郁气释放了出来,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看马文才也顺眼了许多。

    萧衍摆摆手,对苏映秀说:“朕还有些奏折要处理,带着你的朋友去昭阳殿拜见你的母妃吧!她可是没少为你担心。”

    “是父皇,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马文才跟着躬身行礼,“学生告退!”

    等出了御书房的大门,马文才长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鬓角的汗珠。

    “吓到你了?”苏映秀笑道。

    萧衍老谋深算,在他接二连三出那些刁钻题目来为难马文才的时候,苏映秀就猜到了萧衍的心思,怕是已经看出她对马文才有好感,属意他为驸马,所以才会揪着不放。

    马文才唏嘘道:“陛下龙威赫赫,初见天颜紧张在所难免,你不必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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