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坐轮椅的盛捕头
第四章:丛生
“谁死了?”
“这……”刀管家眼神闪烁, 犹犹豫豫道:“是山庄内的一名弟子,死在了下人房里。”
苏映秀立刻调转方向打算先去出事的下人房察看情况,随口问道:“死的是哪名弟子?”
刀管家偷瞄了一眼她的脸色, 小声道出一个名字——“哑十七。”
苏映秀脚步一滞,表情是险有的凝重,仔细观察还有一丝古怪,“不应该啊!”苏映秀喃喃自语,突然, 她锐利的目光落在刀管家身上。
对方在察觉后恭顺地弯着腰,头低的不能再低,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路滑进衣领, 即使后背全都湿透了也只敢紧绷着不要腿软跌倒。
此时的刀管家面对苏映秀就像老鼠见了猫, 丝毫没有昨天以前对待她的那种轻视, 无关紧要。
在这种压抑到极点的寂静中,刀管家甚至忘了呼吸,就在他感觉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即使没有抬头看,刀管家也知道是苏映秀收回了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喘了口气感觉时间过去了一百年那么久,而他终于活过来了。
他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和鬓角的汗渍, 心中后怕:“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这位主的气势原来这么强, 竟然跟面对主人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时没两样!”
就在他正纳闷时,苏映秀说话了,“你去趟南星院, 把弟子被杀之事告诉四大名捕,还有薛玉林、丁友富和李元辰那里也通知一声。”
“是!”刀管家得了命令不敢怠慢,赶紧跑去通知住在合院的客人。
由于苏映秀先提了南星院, 所以即使锦草院离得最近,刀管家还是绕路去敲了隔壁无情四人的门。
“什么,你说刀客山庄死了一个叫哑十七的弟子?!”
听到消息后,无情的表情跟苏映秀一模一样,都是凝重中带着古怪,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想一起去了。
“怎么死个弟子,无情看起来比知道鬼医死了还要惊讶?”
至今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追命,与师兄在懒得用脑的冷血凑做一堆,两人大大的眼睛都充满了迷惑
。
无情没有理他,对铁手道:“过去看看。”
昨晚上苏映秀给无情看完腿疾离开南星院后,无情单独叫住铁手与他说了自己的推测,让他今天多留意一下刀客山庄的弟子,没想到一早人就死了。
这次又是谁抢在了他们前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早以前无情都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冷眼旁观某些人的拙略表演,没想到在他自以为掌控全场的时候,竟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戏子。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猎人究竟是扮猪吃老虎的丁友富,还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李元辰?
无情赶到时,苏映秀正蹲在地上检查小弟子的尸体。
追命从轮椅后面走出来,抻着脖子往地上尸体的脸上一瞧,发现竟然还是个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昨天早上给我们带路的那个小弟子吗?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死了,苏姑娘你检查出什么了没有?”
苏映秀表情严肃的站起身,走到无情面前朝他伸出右手,然后摊开来赫然是两枚铁藜子。
追命叫道:“这不是无情你的暗器吗?”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义愤填膺道:“原来昨晚上在山上偷袭你和苏姑娘的就是他啊!”
“什么偷袭,昨天晚上谁和苏姑娘在山上被偷袭了?”说话的是刚进门的李元辰。
扇着扇子的李元辰眼神在无情和苏映秀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满脸失望的对苏映秀指控道。
“好啊苏姑娘,李某昨天诚心诚意的邀请你赏花你不去,害得李某以为你是嫌弃我不懂医毒,为了讨你欢心我彻夜研究医经,谁知你半夜竟与无情捕头跑去山上看星星了?”
说着话,李元辰已经走到苏映秀和无情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上一刻还风度翩翩的李元辰,下一秒便将苏映秀强硬的搂在怀里,眼神阴鹜的质问她:“难道我李元辰还比不上一个捕头会说甜言蜜语,能令美妞儿你开怀?”
许是已经在苏映秀这已经漏了底,李元辰索性也懒得在装斯文,身上的白色锦袍也换成了如墨的黑。袖子和胸口的位置,还用银色的丝线各绣了一只振翅高飞的鹰隼。
绣娘高
超的技艺仿佛让这只神鹰拥有了生命,金色鹰眼与它主人狭长的眼眸如出一辙。野性难驯,残忍犀利,对待心仪的猎物时刻蓄势待发,然后趁其不备,扼住咽喉一击必杀。
特么又是这个神经病!苏映秀头疼,再来一回她怕是要忍不住出手揍人了!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轻了啊……”苏映秀暗自磨牙,低声呵斥道:“松手。”
李元辰想到昨天苏映秀在他身上下的毒,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变本加厉,“美妞你不说我都忘了,女人调皮过头就不可爱了。”
他搂着苏映秀腰的右手慢慢往上移,想取走她藏在腰间跟荷包里的毒药,以免像昨日脸上长包,丑不说还又痛又痒,害的他担心是不是要毁容了通宵翻了一夜医书,好在第二天早上毒就自己解了。
啪——一块碎银打在李元辰手背,让他右手一麻,使不上力气苏映秀趁机逃开。
“李公子是想在我面前逞凶吗?”无情声音冷的似冰渣,“虽然我只是一介捕头,但惩治罪犯是在下的职责,苏姑娘有需要,无情义不容辞。”
“呵呵,”李元辰瞧了一眼泛青的手背,眼神冷了下来,“那就请四位名捕赶快破案吧!短短两天时间刀客山庄就死了两个人,再待下去怕不是人都要死绝了。”
无情淡淡道:“多谢李公子提醒。”
李元辰向苏映秀挥了挥手中折扇,嘴上花花道:“美妞儿,我们来日方长。”
然后就得了苏映秀一个白眼,但却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李元辰开开心心找位置坐下,不说话不捣乱还笑的一脸纯良。
这种人你越理他,他反而越来劲。苏映秀继续和无情说刚才被中途打断的发现,“除了这两枚铁藜子我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是说这两枚暗器就是他致死的原因?”无情蹙眉道。他自己下手轻重如何他自己最清楚,这两枚暗器打在人身上并不致死,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武功高手。
铁手也查验了一遍尸体发现跟苏映秀的结果没有两样,否认道:“你的暗器从不淬毒,打中的又不是要害,他怎么可能会死!
”
“还有他一个小弟子为什么要跑去偷袭你们?”这是追命最不理解的地方。
苏映秀刚想解释就见刀管家带着金光闪闪的丁友富,和走三步咳两声的薛玉林进门。于是眼珠一转,便笑盈盈道:“这可就要问我们的刀管家了,他可是刀客山庄的老人一准知道。”
刀昆吾一来就听到苏映秀绵里藏针的一句话,准备跨过门槛的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苏小姐别开玩笑了,老朽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看他一脸勉强,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被苏映秀说中了在心虚。
“刀管家年纪大了一时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不如请薛少主先讲一讲你昨天为什么要杀鬼医?”
无情话音一落满堂惊呼,众人下意识朝薛玉林看过去,只见他低眉低目站在门框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到他虚弱的咳嗽声。
丁友富一听薛玉林就是凶手,立马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骂,“好啊!原来是你杀了刀兄弟,昨天在药炉竟然还想推我出去当替罪羊,好在无情捕头慧眼识凶,明辨善恶才没有上你的当,小小年纪心肠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样狠毒!”
“你闭嘴!”薛玉林猛的抬起头,一双充满戾气赤红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丁友富,羸白的肤色也被气的涨红。
丁友富被他突然爆发吓得连连后退,足足退了两米远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这么做有点怂,怕大家笑话他强自撑着停在原地,没在往后躲。
不过,很快薛玉林脸上的杀意就尽数退去,眨眼间他又变成了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大家的幻觉而已。
苏映秀扯了一下嘴角,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会演戏,这世界没有影帝奖杯真是可惜了。
“薛少主不想承认无外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伴随着无情清冷的声音,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但不知薛少主看了这个东西,会不会改变主意告诉大家实情。”
薛玉林自认他行事周密,下手果决,所以就算无情猜到了他是真凶,没有证据也拿他束手无策。
可等他自信的抬头去看无情在
耍什么把戏时,薛玉林瞳孔猛的一缩,左手下意识抓向随身携带的宝刀,尽管他意识不好很快就又松开了,但在场哪一位不是火眼金睛。
丁友富像是发现了宝藏,兴奋道:“无情捕头手上拿的红宝石,跟薛玉林刀鞘上镶嵌的红宝石一模一样!而且他刀鞘上正好有处指甲盖大小的空缺,镶嵌无情捕头手里这块红宝石正合适!”
无情道:“此物是我在药炉那具尸体的衣角里发现的,我还察看了尸体旁边的木桌,发现边缘处有磕碰过的痕迹,想必这红宝石就是你杀了人后不小心磕到桌沿掉落的。”
薛玉林嘴硬道:“就算你手上那块红宝石是我刀鞘上的,那你也只能证明我进过积雪药炉,杀人一事从何说起!”
“红宝石掉落在尸体衣角内,说明你是在鬼医死后才进入的积雪药炉……”
无情的话被急于辩解的薛玉林从中打断,“死后进去的怎么了?你顶多说我看到尸体没有通知大家。”
无情看了他一眼,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可能薛少主不知道,昨天下午在你们都离开积雪药炉后,我请刀管家将鬼医的尸体存放在冰窖里。在那里我又重新检验了一遍鬼医的尸体,我剖开鬼医尸体心脏处的伤口,发现了很有趣的一幕。”
薛玉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听到无情说到尸体的伤口时,不仅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白的吓人。
“无情捕头,你发现了什么?”丁友富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发现原来在匕首的伤痕下还隐藏了一个更长更宽的伤口,如果不解剖尸体仅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至于伤口的具体形状……不如薛少主将你身上的宝刀解下来,与尸体上的伤口比对一番。”
“不用了,人的确是我杀的。”眼见证据确凿无从抵赖,薛玉林清秀的脸上表情扭曲,“但他该死!我真后悔没有在他生前的时候好好折磨他,一刀捅了反倒便宜那恶心肮脏的畜生!”
“不许你侮辱我家主人!”
原本大家正沉浸在薛玉林充满仇恨和悲伤的诉说中,刀昆吾突然跳出来吼了一句,把大家吓了一跳。
苏映秀
无语,“刀管家,人都死了你还表什么忠心呢,刀客人他又听不见!”
没了靠山的刀昆吾对上苏映秀一点底气也没有,刚才他会突然吼一嗓子,也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条件反射,其实也没多少真心。
丁友富对薛玉林嗤之以鼻,“你可别狡辩了,刀兄弟救过你爹的命,是你们福运镖局的大恩人,可你们又是怎么报答对刀兄弟的?先是你娘接受不了你爹活了五年再次死亡的事实,让刀兄弟再救薛东泰一回。刀兄弟不答应你娘就下毒想杀了他,幸亏刀兄弟精通医术也善于解毒,不然早被你娘害死了!而如今你又杀了刀兄弟,你们母子二人可真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薛玉林泪流满面的咆哮道:“够了!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丁老板倒是不必这么激动的替你好兄弟打抱不平,你不早就看出死在积雪药炉的那具尸体根本不是刀客人吗?”
苏映秀一开口就戳破了丁友富激昂怒骂下,表演出来的兄弟情深。
“什么!”薛玉林急火攻心竟吐出一口血,怒目圆睁道:“你说刀客人还没死?!”
“死了,死的透透的。”
薛玉林眼神迷茫,“可你刚才……”
“哦,今天刚死的,呐!”苏映秀朝地上哑十七的尸体遥遥一指,“不就在那,还新鲜着呢!”
薛玉林不可置信道:“他怎么会是刀客人?”
“在场恐怕只有你不知道他是刀客人了。”
薛玉林都这么可怜了,苏映秀是真不想告诉他这个悲惨的事实,当她不忍心的别开眼时,不成想看到追命和冷血也是一脸的茫然懵逼。
苏映秀伤心的表情一收,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么给忘了还有这俩懒得动脑的!
无情提醒道:“难道你忘了刀客人除了武功高强,精通医毒,易容换颜也是一绝。”
刀客人精通易容术这点,还是无情和苏映秀在推测薛玉林跟刀客人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恩怨时猜出来的。然后他们又一起到冰窖里验证了这个猜想,在苏映秀特别调配的药水下,果然发现了尸体脸上易容的痕迹。
薛玉林
绝望的瘫坐在地,千算万算他怎么就忘了那恶心人的易容术,当初刀客人就是用易容术顶替他爹的身份,欺骗他娘,在福运镖局痛痛快快的生活了五年。
随着薛玉林痛苦的诉说,大家也清楚了十年前刀客人在福运镖局做下的恶事。
十年前,福运镖局的总镖头薛东泰突患恶疾,遍寻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后来有镖师提议去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手神医刀客人出山帮忙医治薛东泰的恶疾。
只是那个时候刀客人已经离开毒聋谷,正在某个偏僻的小村庄的无名荒山上采集药材,福运镖局的镖师全被派出去大江南北的寻找鬼医的下落。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位年轻的镖师在某个镇子上幸运的遇见采完药回客栈的刀客人,向他提出了请求并告诉刀客人,如果他能治好总镖头,无论什么条件福运镖局都可以答应。
一个人是找不完所有药材的的,刀客人离开毒聋谷两个月只找了一味药材,他正准备回刀客山庄让弟子们都出谷帮他找药。而福运镖局就是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刀客人考虑到镖局走南闯北,说不定知道药方上那些药材的下落,便答应了跟年轻镖师回去救人。
谁知他们赶回镖局时,薛东泰因为恶疾缠身已经一命呜呼进棺材了。刀客人没想到会白跑一趟,心情不好脸也有点黑,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跪在灵堂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薛夫人。
薛夫人与薛东泰是老夫少妻,在薛夫人之前薛东泰曾经有过一位夫人,只是那位夫人命薄早早的去了,新夫人是薛东泰四十岁的时候娶进门的。
如今薛夫人也不过才二十五岁,虽然生养了一个儿子,但身材保持的很好,长得也是人比花娇,此时一身孝衣跪在灵堂上哭的伤心欲绝,被刀客人看在眼里,痒在心上。
他凝望着薛东泰的灵堂,耳边是美妇人悲伤的啜泣声,慢慢一个歹毒的计划在心里琢磨开来。
刀客人来到灵堂上,指挥镖师开棺,在众人议论纷纷中他装模作样的给死人薛东泰把了把脉,忽悠众人还能救活,让镖师把薛东泰的尸体抬到他的卧房。
并且告诉所有人他要全力施救
薛东泰,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偷看,否则他就不管薛东泰的死活了。
不管是期待总镖头活过来,还是想亲眼见识死人复生,众人纷纷表示会守好房门绝不让任何人打扰。
然后所有人在卧房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就在大家困的睁不开眼,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卧房的门被打开了,薛东泰红光满面的从里面走出来,不仅病好了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岁。
在镖师们的起哄中,死而复生的薛东泰还当场表演了一套刀法,刀刀凌厉,最后更是一刀劈开了庭院里的石桌,让众人目露惊骇。
有镖师注意到怎么只有薛东泰一人出现,连忙追问能救活死人的神医去哪里了?
薛东泰一脸感动的说,“神医为我的病又是输送内力又是针灸活穴,累了一天一夜已经躺下休息了,你们可以在门口窗边看一眼,记得动作轻些别吵到神医睡觉。”
一群五大三粗的镖师们为了再看一眼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纷纷化身小姑娘,踮着脚抬着胳膊小心翼翼靠近卧室的门窗,透过门窗果然看到“神医”睡得正香。
反正鬼医救活了总镖头,总镖头肯定会设宴重重感谢鬼医,到时候在宴席上他们在多敬鬼医几杯酒,跟这么厉害的神医好好套套近乎,这时候就不要进去打扰,以免惹怒鬼医。
只是镖师们怎么也想不到,鬼医第二天醒来就离开了福运镖局,走之前只见过薛东泰一人,请他帮忙留意几味药材就算是诊金了。
在镖师们可惜不能跟鬼医打好关系时,他们并不知道崇敬的总镖头已经被刀客人用化尸水彻底销毁了,而他们眼前这位死而复生的总镖头,却是刀客人易容伪装的。
从此以后,刀客人天下无双的医术就被福运镖局的镖师们传的天下皆知,只是内容太过离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刀客人在福运镖局生活了五年,直到找齐药方上的药材他准备启程回毒聋谷。
既然他要离开了,那薛东泰自然也就不能存在了,刀客人准备假死遁走。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看穿他精妙易容术的人竟然是个十岁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小薛玉林
,薛东泰去世那年他刚满十岁,也就是说刀客人的易容术只骗了这个小孩两个月,就被他怀疑身份并偷偷告诉了薛夫人。
当薛夫人听到儿子说,怀疑现在的爹是假的时候,更是失手打翻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儿子都起了疑心,跟丈夫同床共枕十年的薛夫人自然也心有怀疑,毕竟易容术再如何高明,短时间内也无法让人的身材变得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切,年轻的薛夫人不敢深思,如果现在的丈夫不是她真正的丈夫,这对她一个柔弱女子来说,将是天崩地裂。
可儿子已经明确把怀疑告诉她了,薛夫人再也无法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她将无法面对儿子良心难安。
薛夫人命厨房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在吃饭的时候屏退伺候的丫鬟,哄着刀客人喝了好几杯掺了毒的酒。然后挑明怀疑当场质问他究竟是不是薛东泰,如果最后发现是她跟儿子误会了,她便拿出解药让丈夫服下,这样的结局皆大欢喜。
如果结果不是她期待的,她便一同饮下毒酒,杀了刀客人,也替自己赎罪。
可薛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把毒酒递给刀客人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并且不动声色的服了解毒丸,酒中的毒根本毒不死他。
刀客人将年幼的薛玉林抓来,撕下脸上薛东泰的易容,把自己恶心的嘴脸暴露给薛家母子看个清楚,然后又逼着他们双双吃下毒药。威胁他们,谁敢出去胡说,他就让另一个人体验肠穿肚烂死去活来的感觉。
薛家母子都不想看到对方受苦,只能接受刀客人的威胁,直到五年后刀客人回毒聋谷才算解脱。
薛玉林嗓子嘶哑的厉害,他每每提及刀客人的时候,整个人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半年前我娘去世,我带着爹留给我的刀,娘送我的匕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来找刀客人,向他实施我筹谋多年的复仇计划。”
李元辰嗤笑一声,嫌弃道:“筹谋多年的计划就是捅他两刀?你也太没用了吧!”
“这才不是我的计划!”薛玉林低吼一声,他双目喷·火,愤愤的瞪着笑话他的李元辰,丁友富还有无情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