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证据会说话
第六章:情人
由于饭局散伙的早, 古泽琛送苏映秀回家的时候苏青扬还没有休息,不仅没有休息还恰好站在落地窗前,将驾驶位上的古泽琛看了个清清楚楚。
楼下, 古泽琛帮苏映秀把车停到停车位里,然后熄火拔钥匙,开门下车跟她道别。
夜风习习,吹起人心里的小火苗。
他们面对面站着,时不时眼神接触暧昧涌动, 古泽琛捻了捻拇指,体贴的关心道:“回去记得煮碗醒酒汤喝掉, 或者是喝一点蜂蜜水, 免得第二天醒来头疼。”
“我知道,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苏映秀并没有说什么让他把车开回家, 明天开去警局她再开回来的话。这个时间并不算晚,她家又住在市区中心,出门打车很方便。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古泽琛目露不舍,但他跟苏映秀满打满算才认识一天,就算心里有再多好感, 也不适合这么快讲出来, 他转身欲走。
这时楼梯间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声控灯随之亮起。
苏青扬一路从17楼飞奔而下,累得跟死狗似的终于赶上了。
“你怎么下来了?”苏映秀看着气喘吁吁的苏小弟搞不懂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哦, 在楼上正巧看到你车回来,担心你喝了酒想着下来接你。”
他其实是想坐电梯下来,装作散步的样子偶遇他姐和这个男人说话, 谁知道电梯停在23楼不动了,可把苏青扬给气坏了。
在心里暗骂了两句破电梯,苏小弟喘够气了,终于能直起腰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古泽琛,扁着嘴表情挑剔欠揍。
“这位是?”
“我同事,法医部的古医生。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是古医生送我回来的。”苏小弟眼神里的戒备真是明晃晃,一点都不准备掩饰,苏映秀轻易便看穿他在想什么,不由心中好笑,真是人小鬼大。
“你好,你就是映秀的弟弟吧!我是古泽琛,今天早上我们在人工河见过。”对方是他有好感姑娘的弟弟,古泽琛向苏小弟释放出了最大的善意。
苏青扬并不领情,他不情不愿的跟古泽琛握了握手,完了还阴阳怪气的说:“原来是古医生,多谢你送我姐姐回来了,只是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您回家了,古医生慢走不送啊!”
“青扬!”苏映秀皱眉着叫了他一声,提醒他凡事都要有度,太没礼貌就不好了。
“他说的对,我是该回去了,不然你们高sir在家不放心。”这次古泽琛没有迟疑和不舍,干脆的留给苏小弟一个挺拔的背影,走了。
他并不计较苏青扬抗拒的态度,相反他对苏小弟还挺有好感的,同为弟弟他最清楚不过苏青扬心里的感受。
想当初他姐带着他姐夫高彦博一起来家里吃饭,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他也是看高sir哪哪都不顺眼,觉得高sir是破坏他们姐弟关系的第三者,等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这种感觉才慢慢淡去。
对于拿下未来小舅子古医生很有信心,再不济他还有个高sir姐夫做例子,学着高sir当初是如何一步步软化他,让他松口同意姐姐嫁给他的办法,依样画葫芦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总能搞定苏青扬。
等古泽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苏映秀一改脸上的笑模样,出其不意的揪出苏小弟的耳朵,来个了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苏小弟双手托着耳朵,跺着脚吱哇乱叫:“疼疼疼,姐姐,亲姐手下留情啊,耳朵,我耳朵快掉了!”
“疼就对了,就该让你涨涨记性,教你的待人礼貌全忘狗肚子里去了!还学会赶人了你!”
“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快松开!我我我认错!我道歉!我反省!”苏小弟说尽好话,求爷爷告奶奶的让苏映秀快撒手。
苏映秀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也就大发慈悲松开了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苏青扬揉搓着耳朵连连保证。
姐弟俩一起上楼回家,爬楼梯时苏青扬偷偷看他姐的表情,试探着开口:“姐那个古泽琛对你图谋不轨,我都看出来了,你以后在警局可要记得离他远点,千万别让他得逞。”
“怎么?”苏映秀斜睨了他一眼,“你不喜欢他啊?”
苏青扬挠挠头发,选择实话实说,“我不喜欢靠近你的每一个男人!”
“你是想我一辈子不结婚,当大龄剩女?”苏映秀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她现在也只是觉得古泽琛有点可爱,并不是非要开始一段恋情不可,如果苏小弟强烈要求的话,她会认真考虑。
“不是。”苏小弟闷闷的说,“我当然不想你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我只是还没准备好。这世上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我怕你有了喜欢的人,跟我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就少了,我舍不得你姐。”
还是个缺安全感的小朋友呢!苏映秀眼神温柔的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脑袋,“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不发话我决不结婚,而且就算以后结婚了,你在我心里也永远是第一位,怎么样?”
苏青扬终于开心了,“好,姐姐你也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们拉钩!”
苏映秀还没有跟人做过这么幼稚的举动,有些新奇的伸出小拇指勾住苏小弟,跟着他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花狗”。
姐弟两个一路说说闹闹,跑完了十七楼也不觉得累。回到家里,苏映秀叮嘱幼稚弟弟早点睡后,就拿着睡衣到浴室洗漱,然后回卧室休息。
另一边,古泽琛坐出租回到家里,姐夫高sir正穿着睡衣拿着一份报纸,坐在沙发上边看新闻边等他。
“回来了。”高sir看了他一眼,收起报纸。
古泽琛随手关上房门,“嗯,你还没睡?”
“想等你回来聊聊天。”
“聊什么?”古泽琛从厨房倒了杯水出来,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聊法证部的新来的同事,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高sir圆圆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一副“我已经看出来,别想瞒我,快快从实招来”的表情。
古泽琛喝水的动作一僵,眼神躲闪,“谁说的,我没有!”
“死鸭子嘴硬,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看人家映秀的眼神就不对。还自荐担任司机送人家回家,你古医生以前在绅士也没有说送哪个第一天认识的女生回家的!”高彦博见他还想抵赖,干脆拿出他专业的架势给他逐条分析,让他看看自己露了多少破绽。
“用餐的时候留意人家喜欢吃的口味,偷偷把她爱吃的菜转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见人家伟民对映秀也有意思,就一个劲的灌人家酒,我都不知道原来你醋劲那么大的!”
“怕人家酒喝多了,胃里难受就一个劲的劝人家多吃菜整场下来,眼神就跟用强力胶黏人家身上似的,从头到尾就没从人家身上离开过,啧啧,我在旁边看的牙都酸倒了。”高彦博故意用手扶着腮帮子,打趣脸已经涨红的小舅子。
“喂喂喂,够了啊!”小舅子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报纸就朝姐夫打了过去,“姐姐知道你这么八婆的吗?就算我喜欢人家,可这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你别乱说。”
“你姐姐并不关心我是否八卦,不过若是给她知道,自己护着的弟弟长大了,终于有了喜欢的女生,她在医院一定非常开心。”
提起生病住院的姐姐,古泽琛窘迫的脸上浮现一丝悲伤,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老天为什么偏偏让她得了癌症。
高彦博一直不放弃治好妻子的病,他最见不得小舅子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故意大声嚷嚷,“你怎么又是这副表情,医生不是说了你姐姐的病还在控制范围内,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有办法治好你姐姐。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快点追到映秀,然后到医院告诉你姐姐,让她开心开心。”
“用你多嘴!”古泽琛不想继续聊姐姐生病的事,仰头喝完杯子里的水,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案一组。
审讯室里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姿势老练的夹着一根香烟,不顾张sir和心怡的告诫,自顾自的吞云吐雾。朦胧刺鼻的烟雾从她涂红嘴唇和鼻孔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模糊了她脸上一瞬间的快活。
这女人就是李文涛的出轨对象,孙娇娇。
“阿sir有什么话就快问吧,我那店里可离不了人!”
孙娇娇一脸的不耐烦,上半身斜靠着椅背,下面翘着二郎腿,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要掉不掉的挂在穿了黑丝·袜的脚上。
她今年四十岁,比死者林丽娟还要大三岁,但她身材保持的很好,苗条婀娜,看人时眼神带着钩子,身上那种历经沧桑的熟·女魅力是年轻小姑娘所没有的。
说实话这样一个女子,不在乎世俗眼光选择做男人的情妇,他们相信。但要说她会认准矮胖谢顶,身家只是小富的李文涛,甚至为了逼林丽娟离婚就把她给杀了,张sir不信,心怡不信,苏映秀也不信。
苏映秀是被张sir叫来旁听的,因为他有从陈副处那里了解到,苏映秀在国外选修了心理学,所以就想让她观察看看对方有没有说谎。
“你是不是谋杀林丽娟的凶手?”既然她要求快点问,张sir直接单刀直入。
可能孙娇娇也没想到说让快问就快问,听话的让她略微愣了一下神,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复杂,她吐出一个烟圈,嗓音沙哑的否认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约死者林丽娟在你的咖啡馆见面,还朝她泼了一杯咖啡?别想着撒谎,我们的同事已经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并从中看到了你约她的短信。且我们还从你店里拿到了当天的录像带,你抵赖不了,最好选择实话实说!”
“谁说我要抵赖了。”孙娇娇不顾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我的确有约她见面,也确实泼了她一杯咖啡,但你能说我跟她不和,不能认定就是我杀了她啊!我傻吗?我为什么要杀她,杀了她我有什么好处?”
心怡:“如果林丽娟死了,李文涛就恢复了单身,你就能跟他领证结婚,这就是杀害死者林丽娟的动机。”
孙娇娇不屑道:“谁跟你说我要嫁给李文涛了?”
张sir觉得她就是在狡辩,“李文涛为了跟你结婚才对林丽娟提出离婚,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孙娇娇一副被恶心吐了的浮夸表情,嚣张道:“那是他李文涛一厢情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娘才不乐意嫁呢!”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实话实说。”孙娇娇把烟头在桌上捻了捻,说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我之所以会当李文涛的情妇,是因为我看不起他,想玩玩他而已,自己没本事还整天抱怨自己的老婆管东管西,什么人啊他!”
孙娇娇对李文涛的嫌弃,无论是坐她面前张sir和心怡,还是待在监控室的苏映秀都能感觉的到,绝对的真情流露。虽然震惊,但不得不说如此霸气侧漏的孙娇娇才配得上她的气质。
心怡皱眉,“就算你没有答应嫁给李文涛,但你一定有暗示他这方面的意思,不然李文涛不会一心要跟他老婆离婚。而且你并没有解释你为什么私下约死者林丽娟见面,还泼她咖啡威胁她,让她和李文涛离婚?”
孙娇娇叹了口气,“我那是不忍心看她吊死在李文涛那棵歪脖树上,想让她看清楚李文涛的丑恶嘴脸,别成天在家受窝囊气!明明私底下搞事业搞得风生水起,为了照顾李文涛那狗东西的面子,只会偷偷拿钱补贴家用……”
张sir和心怡第一次听到这些消息,惊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丽娟有做生意,这件事连他们重案组都没有查出来,到现在他们还以为死者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林丽娟并不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做生意,而是和一个朋友合伙,有事都是她朋友出面,她只在后面出谋划策。巧的是她合作的那位朋友恰好也是我店里的熟客,李文涛先前追我的时候,我有把这事跟朋友当笑话讲,从朋友口中我知道了林丽娟。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贱男人,但我同样看不上林丽娟的懦弱,就想着让李文涛先提出离婚刺激一下林丽娟,就算她一开始会伤心,但离了贱男人她只会越过越好。”
“我约林丽娟见面就是想劝她放手,只不过任凭我说破嘴皮子,她也油盐不进死活不肯离婚,非要一心吊死在李文涛身上,我实在气不过才泼了她一杯黑咖啡,想让她清醒清醒。之后林丽娟离开咖啡馆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昨天看报纸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你说凶手不是你,那你觉得李文涛会是杀害林丽娟的凶手吗?”
孙娇娇一副‘你在逗我’的滑稽表情,“阿sir不是我有意为那个贱男人开脱,我真恨不得天下所有贱男人都去死,但李文涛呵呵他真没那个胆子杀人。”
整个审讯下来,孙娇娇都快把李文涛贬低到泥里边去了,她说她看不上李文涛倒是很可信。
咚咚,有人敲门,张sir出去后伟民交给他一份最新的调查报告,他看过后重新回到审讯室。
“跟林丽娟在咖啡馆分开后,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你在哪里,有没有证据?”
“林丽娟从我咖啡店离开后,我就一直待在咖啡店直到晚上九点关门,这点店里的闭路电视可以证明。关了店我就直接回家了,因为家离的很近,所以只用了半小时,这一点小区里的保安可以给我作证,再然后就是十点半李文涛来找我,我不耐烦应付他就把他给赶走了。”孙娇娇耸了耸肩,“就这样喽。”
“好,谢谢你今天的配合,希望最近你不要离开港城,如果有关于你的新发现,我们还会传讯你过来调查。”
送走孙娇娇,张sir率领着一组成员围坐在一起开会,大家一起讨论案情。
“我认为李文涛和孙娇娇都不像是凶手,而且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无论是孙娇娇咖啡店里,小区的闭路电视都显示她14号并没有异常举动,包括李文涛公司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找到杀害死者第一案发现场。”
被张sir请来的苏映秀,因为高sir并没有安排给她新的案件证物化验,所以她没事干也参加了一组的会议。
见所有人愁眉苦展的样子,她提议道:“张sir不如从林丽娟离开孙娇娇的咖啡店重新查起,调出咖啡店附近的闭路电视,一点点查出林丽娟的行动路线,看看她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是哪里?”
“没有新的线索只能这样了。”张sir最后拍板道:“大家分组去查吧,现在只能期待林丽娟经过的地方都安装了闭路电视。那么多带子要看完工作量不小,一会儿我点外卖犒劳大家!”
“噢耶!只要有吃的我就有无限动力!”
一整天,重案组的几位年轻阿sir都快跑断腿了,要查林丽娟的活动路线,就要从咖啡店那条街,一条一条的排查。
而有些街道的闭路电视正好坏掉,或者根本就没有安装设备;有的商铺安装闭路电视只为了做摆设吓唬小偷,不用应付检查的时候根本懒得打开,这些都给排查工作带来很大的困扰。
更别说林丽娟并不是一路走回家,她中间还乘坐了公交,打了出租车,这无疑又张sir他们给增加难度。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天的现场走访,反复观看录影带,终于锁定了林丽娟最后出现的位置范围。
是距离她家一公里远的春山街。
据张sir他们花大功夫联络到的那位,曾在14号拉载过林丽娟的出租车司机形容,“他是在下午两点左右接的死者生意,当时死者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他连续问了三四次死者到哪里?林丽娟才浑浑噩噩的说出源利小区(死者居住小区),只是后来经过春山街路口的时候,死者突然要求停车。结完帐,推车门出去的时候还差点被路过的汽车撞到,所以出租车司机才对死者林丽娟才印象深刻。”
有出租车司机的证词,张sir又调出春山街,前后两个街口的闭路电视核查,确认林丽娟的确中途下了车,然后从北街口进入,却没有从南街口出来。
这下可以确定林丽娟遇害的地方就在春山街。
春山街是一条笔直没有小巷的新建街道,整条街只有南北两个进出口,所以排查起来很方便。但比较倒霉的是14号下午那天街上正在检修,整条街两边的居民楼和商铺全部停止供电,闭路电视也没有当天下午的监控画面,所以除了一家家走访调查外,没有其它方法。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凶手是否已经清理了犯罪现场,还有没有证据遗留?”心怡叉着腰用手给自己扇风,她跟沈雄一组,负责排查春山街上的大小商铺,到现在他们已经走访了七八家,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清理是肯定会清理的,事到如今只能期望凶手漏掉一两个线索,走吧去下一家!”
说话间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里下来一个人,心怡讶然道:“哎,映秀,你怎么过来了?”
苏映秀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的工具箱,“我想起一件事来,可能跟凶手有关,所以带着工具箱来找你们。”
“什么事?”心怡和沈雄期待的看着她。
苏映秀也不买关子说:“你们还记得曾在死者衣服里找到的玫瑰花瓣吗?”
心怡沈雄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记得。”
“我曾经化验过那两瓣玫瑰花,发现上面有阿司匹林水溶液、高锰酸钾水溶液等化学药剂残留,这种混合药剂一向是各家花店买来给花卉增加寿命的。来找你们之前我请伟民帮我联系了死者丈夫李文涛,向他了解到死者林丽娟平时有买花装饰屋子的习惯;而绑住死者手脚的礼品丝带除了用于包装礼品盒外,也被用于捆绑花束。”
“所以死者会在离家一公里远的春山街下车,很有可能是想买束鲜花回家,女人看到鲜花心情会好很多。”
沈雄激动道:“你的意思是,林丽娟有可能是在某家花店遇害的。”
“对。”苏映秀肯定的点点头,“我刚才在街上开车转了一圈,整个春山街一共有四家花店,究竟我猜的对不对,去这四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有目的总好过他们无头苍蝇乱撞,心怡和沈雄也认同苏映秀的观点,二话不说就跟她去第一家花店查访。
站在这家名叫“漫艺轩”的花卉店门前,心怡纳闷道:“映秀,我们刚才经过一家花店,生意很好为什么不进去,反而是来这家明显顾客不多的?”
苏映秀解释道:“那家老板前段时间回老家探亲待了一个月,昨天才开门做生意,跟林丽娟遇害时间不符。”
她这一解释心怡更奇怪了,“你又没进去打听,你怎么知道那家老板回老家了?”沈雄也看了过来,显然他也好奇。
苏映秀默,“老板写的关门告示跟打折告示,一左一右就贴在大门两边,你们没看到吗?”
“没有。”沈雄和心怡尴尬了,他们是晒中暑了还是眼瞎了,竟然连告示都没看到?
“欢迎光临!”
三人推门迈进花店,装在玻璃门上的感应器发出甜美礼貌的机器声。
坐在柜台里面正埋头打游戏的男人,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想买什么花自己看,看好了叫我,小本生意不还价。”说完继续沉迷游戏。
尽管只是一瞥,视力极佳的苏映秀还是看清了店老板的五官样貌,眼神一闪拦住了打算表明身份的心怡。
苏映秀抓着心怡的胳膊,眼神示意沈雄先不要轻举妄动。沈雄和心怡在重案组干了两年非常有经验,立刻就意识到苏映秀是有了什么发现,冲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苏映秀装作买家在店里挑挑拣拣,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询问两句心怡和沈雄的意见,让他们帮忙参考买什么花合适,店铺老板也不管他们,一心玩他的游戏机。
“新房子就是该摆些漂亮的鲜花装饰一下。”苏映秀故意大声说完,又小声跟两人说:“我怀疑凶手就是这个男人,你们配合我一下。”
沈雄两人虽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出来的,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去做。
“哎呀,这里花看着都不太新鲜,而且种类也太少了点,老板你们这还有其它的花么?”
“就是,老板有没有啊?我们苏姐可不差钱,花品质好的话以后都在你家买了。”
苏映秀和心怡一唱一和的终于把老板的注意从游戏机上挪开。
花店老板从柜台踢踏着凉拖走出来,瓮声瓮气的说:“我家的花朵朵新鲜,嫩都能掐出水来,哪里不新鲜了!”
“可你家这些花都太普通了,我想买的是那些名贵的、雍容的,总之能体现我身份的花,不是这些个残花烂叶!”
男老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她气质非富即贵,不好招惹,这才忍住被挑刺的暴脾气,“想要名贵的花,我二楼有的是,就看你买不买的起了。”
苏映秀不服气的‘嘿’了一声,“老板您还别激我,只要你那花我看得上眼,有多少我全包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反悔,你跟我来二楼。”
苏映秀跟在花店老板身后上了二楼,心怡和沈雄瞅准机会开始搜查一楼,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刚上到二楼,苏映秀第一眼就留意到散乱团在地上的塑料丝带,以及装花盆杂物的棕色麻袋,肉眼看过去跟当初装死者林丽娟尸体的麻袋一模一样。
“老板你们家这花店开了不少年吧,怎么客人没有前面那家花店的多啊,是不是花的品质不好?”
苏映秀一边不动声色的套花店老板的话,一边在二楼搜寻她想找的那件证物。
“谁说的,我家的店是整个春山街卖的最火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只是平常这店都是我媳妇在管,月初她娘家有事回娘家了,我才过来看两天。”男人搬出一盆开的正好的花卉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介绍道:“听我媳妇说这盆绿色精灵是她花了大价钱进回来的,每盆花卖一千块,绝对够名贵!”
“好,我仔细看看。”苏映秀视线虽在花上面,但她的手却沿着木桌摸来摸去,知道她摸到一处刮痕,心里有了数。
“好,我就要这花了,老板你还有几盆,都帮我包起来吧!”
“行,马上。”生意做成,男人很开心的去找袋子给她打包。
趁着男人离开,苏映秀飞快在木桌上抠了些碎屑下来,又偷摸拽了一根地上的礼品带装上一起带走。
开车回警局的路上,苏映秀让心怡转告张sir派两个生面孔的同事到花店附近监视着,以免花店老板想要逃跑。心怡按照她的吩咐打完电话,问她是怎么知道花店老板就是凶手的?
苏映秀当然不能说她是从那男人的面相上,看出他手上沾了人命,所以才断定他就是凶手的。
“你忘了我学过心理学,那花店老板一看就是个容易冲动的性格,当初我们分析过林丽娟的死,很可能是凶手激情杀人。花店本身疑点就那么多,老板不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一回到警局,苏映秀就扎进法证部开始化验她从花店顺回来的证物。
经检测,花店的塑料丝带和绑住死者手脚的塑料丝带成分完全吻合;以及她从花店二楼的木桌上抠下来的木屑,也与死者指甲里提取的木屑成分相吻合。保险起见她还化验了高价买回来的“绿色精灵”,花瓣上喷的化学合成药剂与死者身上的玫瑰花瓣,无论是成分还是浓度都一致。
而且花店老板亲口承认,近一个月店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下证据确凿了。
张sir拿到苏映秀提供的化验报告后,立刻安排手下抓人。
从苏映秀买花到抓人仅仅过去两个小时,花店老板陈旺东就被押到了警局审讯室受审。
他手腕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除了一开始警察破门而入,在他拒捕反抗时当场戳破了他的犯罪事实,陈旺东的脸上有片刻惊慌外,此时他双眼无神,情绪平静。
“交代吧!把你为什么要杀害林丽娟,又是如何完成杀人抛尸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张sir本以为陈旺东会像以前每一个犯了罪的罪犯,狡辩抵抗,然后想尽一切办法不肯认罪,却没想到他意外的配合。
陈旺东说:“花店一直都是我媳妇在管,我就每天在家打游戏,跟朋友喝喝酒吹吹牛。上个月她带孩子回娘家了,临走前想顾人看店,我没让嫌浪费钱就打算自个看一个月。但我不知道那些花要卖多少钱,卖少了我觉得亏,每次人家问我都瞎说一个数,慢慢地客人就不来了,我不着急反而觉得自在。林丽娟是我家花店的老主顾,偶尔我来店里找媳妇要钱,都能碰到她来买花。”
“14号那天下午她又来了,在一楼挑挑拣拣半小时也没买,看在她是店里老主顾的份上,为了招待她我半小时都没有打游戏,到最后她什么都不买,我气不过就跟她吵吵了两句。谁知道那娘们就像突然发疯似得扇了我一巴掌,我一大老爷们哪能吃这亏,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回去,她没站稳额头撞了下桌角,爬起来就要跟我拼命,还咬我胳膊,我当然反抗啊!我把她摁倒在地上,一手掐住她脖子,一手捂着她嘴,谁知道她那么不禁掐,我松手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
事到如今,陈旺东都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他神情麻木的继续陈述自己的犯罪经过。“把人捂死以后,我把尸体搬到楼上藏起来,等天黑后用绑花的塑料丝带捆住那女人的手脚装进麻袋里,在用从朋友那借来的面包车半夜拉到人工河,拴上石块沉进河里。原本我以为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发现河里那具尸体,所以也就没想着逃跑到外地避风头,没想到半个月就被你们抓了。”
事情到此,已经真相大白,陈旺东将会为他的冲动行凶付出代价。
解决了人工河女尸案,苏映秀又被高sir分派了一件交通事故案。这件案子没有丝毫难度,苏映秀提交的化验报告依旧又准又快,交通组接到报告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抓到了逃逸肇事司机。
“晚上有时间吗?”
古泽琛最近常常用给高sir送文件当借口,来法证部找苏映秀聊天,每次都约她吃饭或者其它活动。遇到苏映秀感兴趣的提议,她就会接受,而这些约会地点通常是去慈善机构做义工,或者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偶尔也会逛一逛街。
“今天没时间,我答应青扬要陪他吃饭的,还有一个星期他就要高考了,这段时间我会尽量听他安排。”
古泽琛被拒绝心里虽然失望,但小舅子高考同样重要,只是一个星期而已,他等得起。
事情的发展也没让古泽琛失望,一个星期后苏青扬参加等级考试,据他所说超常发挥,苏映秀可以提前给他准备考中状元的奖励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苏映秀吃着苹果问。
“我想把俩个月的假期拿出一个半月来独自去旅行”
“好啊!我支持你!”古泽琛没等未来小舅子说完,光听到“独自”俩字,就兴奋地立刻发出响应,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差点掉地上。
看他迫不及待赶人的样子,苏家姐弟默契的翻了个白眼。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古医生已经成功打入苏家内部,被允许偶尔来家里做客。
“想去哪里旅行先列个章程出来给我看看,等成绩出来确认是状元了就可以去了。”苏映秀说是这样说,但即使成绩出来不是状元,她也会同意苏青扬这个愿望。
苏小弟没让大家失望,成绩出来果然是状元,去学校填完早就确定好了的志愿,告别姐姐以及碍眼的某人,苏小弟踏上了独自一人的旅行。
送走苏小弟最开心的莫过于古医生,打从苏小弟说出要独自旅行那天,他就计划着一个半月要怎么安排,才能在苏小弟回来前跟苏映秀确定关系。
如果能越过恋爱直接领证,那他做梦也会笑醒。
只是可怜的古医生并不知道苏映秀和苏小弟的那个“小花狗约定”,只要未来小舅子不点头他永远娶不到老婆。
苏小弟:“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走的这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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